不出意料,皇城的各種警備布置變了許多,但這自然難不倒繼承了頂尖特工身手的夏源,一路翻牆過院并依靠各種障礙物和掩體避開監控區,還算有驚無險地潛入了公主的寝殿。
現在早已過了午飯時間,冒牌貨應該就住在這裏才對,但殿内卻靜悄悄的,聽不到絲毫動靜。
夏源謹慎地翻窗而入,裏面一個人影也沒有,看來那個冒牌貨指不定上哪轉悠去了。
爲穩妥起見,夏源趁機卸除僞裝,拉開衣櫃,換上一身樣式差不多的白裙,再瞥向一旁的鏡子,看到裏面那個白裙勝雪恍若仙女般的清純美人,連他都被自己展露出來的絕緻美态給驚豔到了。
這麽好看的美人,怎麽會是自己呢?
夏源心裏不免感到一陣惋惜,倒不是太過自戀,而是真的超級漂亮,連他自己看了都有點怦然心動,更别說其他人見了,還不知道會露出何等失态的模樣。
就在他準備藏起換掉的衣服時,一張紙條悄然從裙袋内滑落下來,他下意識閃電般接住還未落地的紙條,一排排工整的大字赫然浮現在眼前。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所謂的冒充者是皇國用電腦合成制作出來的假象,不是你想象中的帝國間諜】
假象?!
夏源心中一驚,惡面多半沒騙他,帝國的黑科技雖然層出不窮,但也很難在短時間内把另一個人僞裝得跟他一模一樣,而電腦合成這種事他完全沒往這方面去思考,畢竟在他的刻闆印象中,平常威嚴滿滿的皇室怎麽會用這種自掉身份的下三濫伎倆?
【事情徹底敗露,計劃宣告失敗,我已聯絡帝國海軍安排船隻以海運方式返回帝國,可以允許你多帶幾個女人,别再指望皇國能給你什麽好處,蟲子們是不會再相信你的,就這樣,言盡于此】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還爲了女人沖昏頭腦不知死活地闖進來——’
當夏源看完紙條時,惡面的潛意識已然複蘇。
他還沒來得及多加思考,外面猛地傳來一陣激烈的腳步聲,并不時伴有平台從地底升起的轟鳴聲響,顯然皇國早有準備。
真的是陷阱……
夏源僵硬地轉身過,四面八方都有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甚至有的窗口還架起了兇悍的機關槍。
與此同時,還有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朝着寝殿這邊靠攏,無疑是從地底平台升上來的重裝機甲,可見皇國對他的重視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爲要打一場大仗呢,但事實上目标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在這種手無寸鐵的情況下遭遇埋伏,就算是号稱單兵魔神,能以一己之力殲滅千軍的惡面,也不可能翻得了身吧……
‘廢話。’惡面倒沒太大反應,畢竟無論是多麽危險的場合,惡面早就都習慣而且麻木了,‘不過,你要是肯把身體控制權還給我的話,我還是有辦法逃走的。’
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有辦法?!
夏源完全感受得到,這不是惡面在胡謅,而是非常認真自信的心聲。
回想起以前惡面犯下的種種殺戮畫面,夏源根本不敢随便把惡面放出來,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大亂子。
既然隻是包圍并沒有下令射擊,那肯定是要抓活口,暫時倒也不必擔心生命安全。
一念至此,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緩緩将雙手舉過頭頂,選擇了投降。
隻要能見到陛下,将自己投奔皇國的心意表露出來,他認爲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愚蠢的選擇,你遲早會知道與蟲爲伍的後果将有多麽慘烈。’
惡面冷冷嘲諷完,便沒了聲息,心中對夏源感到很失望,但卻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夏源就是這麽天真愛幻想的蠢貨。
随着大批戴着龍衛徽章的特種部隊持槍湧入,領頭的一個年輕龍衛拿起通訊器道:“目标已經控制住,正在确認身份中。”
大舅子……
夏源一眼認出這個領頭的年輕龍衛,正是顧亦靈的大哥顧乘風,對方此刻看向的眼神極爲陰寒,頓時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其中一個特種兵持槍時相當不穩,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愕。
盡管這個特種兵戴着防毒面罩,但夏源一向過目不忘,即使通過眼睛的特征,也能輕易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梁修文。
當初進入學校之前,他就被梁府收留,這個作派浮誇的兩州總督之子給他的印象比較深刻,聽說梁修文在陸軍軍官學院上學,之前還去東部地震區救災,而現在一轉眼卻當上了龍衛的特種兵,還不得不拿槍瞄準他,真是造化弄人。
“我真的很好奇……”顧乘風冷着臉走近過來,“你這個欺騙我妹妹感情還膽敢在莊嚴肅穆的皇城胡作非爲,甚至意圖不軌接近陛下的狂徒,究竟是何方神聖?”
話音未落,顧乘風作勢就要一腳将夏源踹倒在地。
“等、等下!”眼看顧乘風毫不留情地要擡腿狠踢那個仙女似的人兒,梁修文眼睛當場就紅了。
盡管理智不斷警告自己不能沖動行事,但梁修文實在壓抑不了内心那股瞬間瘋狂湧現的保護欲,忍不住沖上前大聲阻止,“顧長官!或許小源……或許‘她’有什麽難言之隐——”
莽撞的家夥。
對于梁修文的行爲,夏源心裏非但沒有半點感激,反而爲此暗惱不已,這家夥是不是瘋了?皇國擺出這麽大陣仗可不是能随便開玩笑的,而梁修文一個小小的士兵竟敢阻擋龍衛的長官,可想而知後果十分堪憂。
“你被革除了。”果然,顧乘風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雷厲風行地道:“把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瘋子拖走。”
砰!
槍托從後面狠狠砸向梁修文,緊接着,吃痛倒地的梁修文就被其他士兵惡狠狠地拖了出去。
何必呢。
夏源微微撇嘴,不等顧乘風再擡腳踢來,他相當幹脆地自己躺到地上,低哼道:“别踢我,我已經倒地了。”
“不要臉的東西。”顧乘風根本不買賬,反而揚起一腳重重踩在夏源的肚子上,霎時一陣劇痛猛烈襲上腹部,夏源的臉色瞬間煞白,倒也算硬氣愣是沒吭聲。
并不是太痛。
比起之前那些遭到自己無情屠戮的死傷者,夏源還覺得太輕了,反正這也是罪有應得,沒什麽好抱怨的。
真是這樣麽?
夏源此刻的眼神冷到了極緻,如果不是自己強行壓抑着怒火的話,他絕對會在頃刻間奪走顧乘風的性命。
任何膽敢冒犯暗夜魔神的人,都隻能是死人。
這一腳,先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