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梓鳴一下樓就看見慌張的經理和領班倆在那走來走去的。
“你倆在做什麽?”馮梓鳴道。
經理小心翼翼看了看馮梓鳴的臉色道,“老闆,屬下工作失誤,您責罰便是。”
馮梓鳴,“哪裏失誤了?”
經理目光指了指樓上,“那倆位實在,實在是屬下不敢動他們啊!”
馮梓鳴好想給經理一個鄙視的膽小鬼眼神,可想想算了。
“不管你倆的事,這事兒不追究你倆責任。陸奚在哪個包間?”馮梓鳴前面半句話沒什麽怒意,後面這句話明顯帶着怒氣的。
領班指了指那房間的門,“三号包間。”
馮梓鳴點點頭,吩咐領班去忙,而後看向經理道,“樓上的那倆位你都認得吧?”
經理點點頭,“報紙上經常看到。”
馮梓鳴,“好好伺候便是,記住了,你親自服務,特别是那位唐少。”
經理說知道了老闆。
馮梓鳴嗯了聲擺手道,“去忙吧!”
馮梓鳴開着車子四處溜達,不想回家,也不想回自己的寓所,那些夜場也沒什麽興趣去了。
剛才吃了幾塊點心,這會兒也不怎麽餓了。
車子漫無目的的就開到了碼頭輪船的國際售票處,似乎她的每一個舉動都不是她此刻的大腦所驅使的。那是之前或者最近一直在腦子裏回放的場景。
她将車子停放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坐了會兒後才下車,還是去了售票處咨詢了一些新加坡到上海的航線。
他的父親去世了,他帶着母親和新婚妻子去了上海,這就是他唯一的線索了。
上海那麽大,一時半會兒尋不到他們的具體地址,這就是最後歐陽壹南給她的答案。
但是,馮梓鳴最近一直在捉摸,總覺得這事兒似乎并不那麽簡單。
許紹輝真的隻是因爲父親病危就和一個并不熟悉的姑娘閃婚了?
她不信。
就算是真的,他們一家人在上海靠什麽生活?
做點小生意嗎?
他腳踝受過傷的,現在也不知道好徹底了沒有?
他娶了個怎樣的女孩子做妻子呢?
長得好不好看?對他好嗎?
可是上海那麽大,她去了又如何?
可是總覺得該去看看,看看他的生活環境,看看他的傷好了沒有,看看他的母親,看看他的新婚妻子……
“女士,您需要買票嗎?若是您不需要,您可以稍微讓開一下,謝謝!”售票員很是客氣的提醒馮梓鳴道。
馮梓鳴朝邊上挪了幾步,看向售票員抱歉的點了點頭。
她一個人站在碼頭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這一刻腦子是空白的,前路迷茫,不知道去向哪裏。
開律所的那股子勁頭也沒有了。
當時高價買下湖畔咖啡屋都是因爲喜歡那裏的環境,樓上自己的那小屋是她接手過來後才弄得。
一樓、門廳院落和二樓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重新裝修過的。
咖啡屋生意很好,盈利不錯,律所沒有之前生意好了,原因是她這個老闆懶得幹活,一般的小案子都不接,要麽就推給陸奚和手下的其他人去做。
那些事情過了後,貝蒂也回國了,接着許紹輝就消失了。
他倒也算不上不辭而别的消失,隻是離開新加坡後就再也杳無音訊了。
歐陽壹南給她調查來的消息,她始終都是半信半疑的。
看到休閑的凳子上無人,馮梓鳴便走了過去自顧自的坐着看碼頭的人來人往。
忽然間想抽煙了,摸了摸身上的衣兜沒有,打開手包裏面也是什麽都沒有,這才想起煙盒和打火機都丢在花房書閣了。
想到此,她忽然腦子裏閃出了一個念頭來。
父母巴不得她和許紹輝斷的徹底,他們是沒有嫌棄他身份的意思,隻是覺得他不适合她,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對于馮梓鳴來說,她本就是馮沉舟的女兒啊!千畝良田、豪宅别墅,萬裏江山都有過啊!她不稀罕那些東西,她自己本就什麽都有的,她隻在乎心裏有的那個人剛好也是心裏有她的啊!
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心裏、眼裏是有她的,當他什麽都知道了還是那麽再乎她的。
歐陽壹南幫她調查的結果可不是父母所希望的麽。
她在華夏國沒有朋友沒有資源,那麽除了姐夫和姐姐,她還可以找誰去幫她調查呢?
對于許紹輝,馮梓鳴更多的并不是不甘心,而是不放心。
他本就是因爲在國内有麻煩才出來的,現在爲了她又受了傷,他當年上戰場殺敵都沒有傷到過腳踝骨的。
他腳傷剛好沒多久就回國了,她是真的不放心。
與此同時,在湖畔咖啡屋吃飯談事情的杜迪接到了從咖啡屋一樓總機接上來的電話。電話是歐陽壹南打來的。
聽完電話,杜迪臉色陰沉沉的走了過來。
“出什麽事了嗎?”唐成程淡淡問道。
杜迪,“咱倆今天的談話怕是要暫且擱置一下了。真是對不住了。”
唐成程,“無妨,我在這邊呆的日子還有幾天。需要幫忙嗎?”
杜迪點了支煙,“那死女人又在作妖。”
唐成程看了會兒杜迪,“你是說馮律師?”
杜迪脾氣一上來什麽風度和形象都不顧及了,“狗屁律師。就他媽一女流氓,痞子。”
“撲哧~”
唐成程很少在公共場合失态而笑的,雖然和杜迪很熟了也很少失态,這次是真被杜迪給逗笑了。
杜迪自己驅車去了碼頭附近的一家酒吧。那條街人流量不比湖畔咖啡這邊少,來來往往的什麽人都有,可謂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亂的什麽似的,和那些達官貴人門去的會所是天上于地上的區别。
馮梓鳴竟然一個人走着、走着就進了一家地下、地上兩側的那種燈紅酒綠的酒吧。
杜迪把車子一停在酒吧門口就被幾個穿着暴露的濃妝姑娘包圍了。
“滾開。”杜迪嫌棄的吼了幾聲那幾個女郎。
“哎呦這脾氣大的,哥哥……哎呀~你怎麽打人呐……”
一個黃頭發濃妝吊帶衫的女孩子夾着煙,一上來就去挽杜迪的胳膊,被他粗魯的一躲閃推搡了幾下,姑娘就倒地上了。
他們這種級别的酒吧當然是沒有杜迪這樣高級的客人的,這豪車上下來了如此年輕又帥氣的男人,姑娘們當然賣力了。
可是這什麽人嘛,竟然對女人動粗。
門口的保安人員其實就是暗場子裏的打手和幫姑娘們拉客的。
門口黑衣男子們一看這豪車上下來的男人竟然對他們店裏的姑娘們動手,分分鍾就上來了幾個把杜迪給圍住了。
杜迪一個刀眼飛了出去,“讓開。”
“開豪車了不起啊?長得好看了不起啊?到這裏來就是玩兒的,你還敢對我們店裏的公主們動粗?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是不知道什麽叫做規矩?”幾個黑衣大漢圍住杜迪,挽起了袖子,他們各個胳膊上都有猙獰的龍蛇紋身。
杜迪蹙眉,“就這幾個貨色,本少爺看不上,想進去找更好看的不行嗎?這就是你們盧老闆的規矩?”
幾個打手面面相觑,這小子竟然知道他們家大老闆姓盧?
這到底什麽來頭?
杜迪掏出一大把錢在手裏晃着,“你們誰是頭兒?”
黑衣男子們推出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圈臉胡子,“阿虎,我們的領隊。”
杜迪把錢往阿虎面前一晃,“半個小時前你們這裏進來了一位姑娘,一身杏黃色休閑衛衣,她在哪兒?”
那幾個人又是面面相觑,圈臉胡子斂了斂眉眼,瞄了眼杜迪的穿着,再看看他手裏的票子,搖頭道,“沒見這樣的姑娘進來。”
其他人幾個人都跟着說沒有那打扮的姑娘進他們酒吧的門。
杜迪把錢再往阿虎手裏一塞,“我進去找,出來的時候再賞你一份更大的。”語落,他就闊開那幾個人把門的往裏面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