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發生慘烈的惡戰,盧成煜那邊一扯,杜迪他們也不會去追趕。
現在一行四個人,倆傷員,馮梓鳴赤着一雙光腳已經被樹皮和荊棘劃的血淋淋的,此刻她整個人的狀況比倆傷員還要嚴重。
杜迪讓阿北給歐陽壹南發信号,告訴他們的具體地址,好讓他們用直升飛機來接應他們。
阿北發完信号後給杜迪和許紹輝分别處理爆炸了傷口。
許紹輝讓阿北把馮梓鳴的腳給處理包紮一下,馮梓鳴搖頭,虛弱道,“不用。”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出不痛的,現在已經渾身麻木了,也感覺不到腳痛了。
“阿梓,先用紗布包紮一下,也好過露在外面凍着、被荊棘刺紮好些。聽話?”許紹輝抱着她哄着她道。
其實,許紹輝能感覺到懷裏的女人此刻比冰塊還要冰冷,還要僵硬。
她被繩索在樹上綁了一夜,身上還捆着炸彈,這裏又是大峽谷地帶,可想而知,她能活過這一夜是多麽不容易了。
想到這些,許紹輝就悔啊,真恨不得把自己給殺了算了。
若是因爲救她而死了,他或許就被不用這麽自責了。
“阿梓,都怪我,不該聽他們的,非要帶你去騎車踏青……”
許紹輝忽然覺得手底下的那張臉不對,擡頭,發現懷裏的女孩子已經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發青,似乎是暈過去了。
“阿梓?”許紹輝狠狠掐了下馮梓鳴的人中。
“嗚~”
馮梓鳴發出了一聲悶悶的痛苦的聲音,嘴唇一動,虛弱道,“水~好冷……”
此時,阿北一個人要伺候照顧三個人,真的很不容易了,這裏什麽都沒有,荒山野嶺,他們被困在如此大的一個峽谷地帶,直升飛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們的。
雖然,飛機和快艇都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可在進入目标區域之前,飛機和快艇是不能和他們一起進入目标範圍内的,擔心被對方發現後撕票。
隻能讓飛機和快艇都在峽谷外面的安全地帶候着,見機行事。
此時,他們三個其實已經耗盡了全身的能量了,阿北也是咬牙撐着的,按理他隻管杜迪就好,可他總不能看着馮梓鳴奄奄一息而不管她吧!
杜迪此時靠着一棵樹,閉目養神,胳膊上的槍傷早已經痛的神經麻木了,他也沒力氣了就那麽靠着等直升飛機來了。
許紹輝扭頭吼阿北,“找點水來,快啊!”
他們徒步進山的時候,一人身上裝了幾瓶白蘭地和壓縮餅幹、牛肉幹之類的補充能量的。
“我這裏還有點酒,給她喝幾口。”杜迪說着就從褲兜裏掏出半瓶喝剩下的酒,遞給了阿北,順帶給他塞了一小盒壓縮餅幹和巧克力。
許紹輝,“酒不能給她喝,你去找點水來。”
阿北拿着酒和餅幹不知如何是好了。
杜迪,“這裏是半山腰,等他把水從山下拿上來,人差不也就挂了。”
許紹輝,“閉上你的臭嘴。”
阿北晃着手裏的東西,“許哥,這個可以的,你忘記了嗎?咱們經常快不行的時候就喝幾口這玩意兒精神瞬間就好起來了。
馮小姐這也是一樣的,完了這裏還有壓縮餅幹和巧克力,給馮小姐吃點,就着白蘭地。先吊着命,飛機馬上就到了。”
許紹輝一想到這酒是杜迪和剩下的就惡心,但,他自己隻帶了兩瓶,昨晚扛不住了全給喝了啊!
真是後悔死了,好在許紹輝忽然想起他口袋裏也是給她帶了吃的,一摸還在的,是一小盒她最愛吃的牛肉罐頭和壓縮餅幹。
許紹輝接過阿北手裏的酒瓶,“你摘幾片樹葉子來。”
阿北,“這瓶口小,您就用瓶口直接灌好了。”都什麽時候了還蝦球講究個啥了。
“阿梓?”許紹輝捏住馮梓鳴的下巴輕輕喚道。
馮梓鳴的眼睫毛動了動,表示她還活着。
許紹輝将馮梓鳴的頭往起來拖了拖,用酒瓶蓋子給她喂酒。
“阿梓,喝一口酒暖暖身子,吃塊巧克力,好不好?”
馮梓鳴點了點頭,嘴唇蠕動,她自己現在唯一的感官就是需要東西吊命,否則他們三人的努力就白費了,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渾身無力,冷、餓,恐懼一起在吞噬她。
馮梓鳴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不敢暈過去,如果暈過去了,她預感自己便再也醒不來了。
一小瓶蓋的白蘭地放在馮梓鳴的唇邊,她嘴吧一使力道,一口就喝完了。
她的身上蓋了他們三人的外套都還在發抖。
阿北說,“她是不是發燒了?”
許紹輝摸了摸馮梓鳴的額頭,“身體是冷的,額頭摸着卻像是在發燒。”
“水~”馮梓鳴繼續張着嘴巴虛弱道。
那一小口的酒下肚後,她覺得好多了。
杜迪,“用瓶子灌。”
許紹輝沒搭理杜迪,拿起酒瓶子猶豫了下便還是放在她的唇邊了。
馮梓鳴一口氣喝了好多,這才抿住嘴吧搖頭,“好了,不喝了~”
酒勁兒一點一點上來,馮梓鳴的臉色才好了一點,但是,空腹喝了那麽多酒,她已經感覺心裏跟着火了似的難受。
許紹輝和阿北都吓得不知所措了。
杜迪,“喂她點吃的啊!笨死了,好歹也是結過婚的男人,女人都照顧不了。”杜迪靠在一邊嫌棄道。
許紹輝沒工夫搭理杜迪,趕緊拿出餅幹和牛肉罐頭給馮梓鳴喂。
可惜,此時的馮梓鳴是什麽都吃不進去了,直想吐。
阿北吓的半死,“大少爺,要不您過來看看怎麽辦啊?萬一,她出事了,我們白受罪不說,馮公的一百多塊金磚豈不是喂狗了麽!”
杜迪和許紹輝同時給阿北遞了幾把刀眼。
這家夥關鍵時候會不會說人話了,馮梓鳴又不是死了,她活着好不,什麽都聽得到。
馮公,稀罕那些破金磚嘛?人家隻稀罕他的寶貝女兒好麽!
杜迪扔了一塊小石子砸阿北,“關鍵時候說不到點子上,滾一邊去。”
阿北,“哦”了一聲還真滾到一邊去了,他真很累好麽!
杜迪起身走了過去,用手掰開馮梓鳴的眼皮子看了看,将一塊巧克力掰碎塞進馮梓鳴的嘴裏,“咽下去。”語落,他拿起白蘭地。
許紹輝,“她不能喝了。”
杜迪,“就着巧克力吃下去,增加點能量。剛才的反應隻是是暫時的。”
空腹喝酒肯定難受,但隻要她挺過去了,吃點東西壓一壓,就會好些。
他們都是槍林彈雨中過來的人,比這艱難的條件下求生存的時候多了去了,加上杜迪的母親柳如煙和杜越都是醫生,耳聞目染,杜迪也要比其他人懂很多。
杜迪用同樣的方法給馮梓鳴喂了一塊巧克力一塊壓縮餅幹後,她似乎安靜了下來,原因是她心裏不那麽難受了。
酒精的作用下,馮梓鳴頭暈暈忽忽,但意識還是有的。
許紹輝急得不行,不停的看表,“媽的飛機怎麽還不到?阿北,看看信号……”
阿北,“現在還看不到信号反應,在等待,這裏是峽谷不好找。”
杜迪仰頭四處看了看,“阿北,拿着電報機和信号儀跟我走。”
許紹輝,“你倆去哪兒?他們萬一有埋伏怎麽辦?呆這裏别亂跑。”
眼下,他們四人待的地方相對比較器安全。
杜迪,“你照顧好馮小姐。我倆去找個相對高一點的地方試着發電報,看看可以聯絡上歐陽壹南不。”
“别~白費功夫了,這裏直升機進不來~他們的直升機都飛不進來的~”馮梓鳴忽然斷斷續續道。
杜迪蹙眉,“你怎麽不早說?”
馮梓鳴虛弱的厲害,“我~快不行了~”
許紹輝合了下眼怒吼了杜迪一嗓子,“你閉嘴。沒看她都成什麽樣了?哪裏來的力氣說話?
阿梓,挺住,堅持住,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回去。”
杜迪冷笑,“好一個情深意中的男人啊!那就走吧!既然直升飛機進不來,那就朝山下的峽谷走,聯系快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