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航是怎麽離開這間房子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喝了個酩酊大醉,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醫院被灌完腸打點滴了。
送史航來醫院的是餐廳老闆和老闆娘。
史航清醒過來已經是淩晨了,再過幾個小時就是他起床上班的時間了。
當看着面前的醫生護士和餐館老闆夫婦的時候,史航的腦子都僵住了,許久才看着面前的人道,“我,這是怎麽了?
我……都說了什麽……!”
史航一直是個對自己要求很苛刻的人,幾乎沒醉過,原因是他不會讓自己大量飲酒的。
老闆夫婦說他一口氣喝完了一瓶二鍋頭,等他們看見的時候史航已經趴在桌上,他們過去搖了下他的肩膀,他就吐了個天翻地覆,人直接跟面條似的了。
他們開餐館什麽醉鬼沒見過,顯然史航和其他的醉鬼不一樣的。
史航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因爲此時一隻手背上還在打點滴,所以,他單臂抱着頭抓了會兒頭發似乎才想起來了什麽一般,緩慢擡頭,看向那位餐館老闆。
“謝謝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沒有說什麽吧?”史航小心翼翼看着老闆夫婦道。
老闆搖頭道,“嗨!你不是喝醉,您這是喝的直接休克了,哪裏還能說話,除了吐就是吐,等我和媳婦把你送來醫院的時候,你呼吸、脈動都要快要沒有了……”
老闆說着說着就不停摸額頭上的汗漬。
老闆娘嘴比老闆利索多了,臉色一直不好看,瞪了眼史航,帶着埋怨的口氣道,“酒量不好,心情再怎麽不好也不能玩命啊!我們是小本生意,開個小店兒就是爲了養活幾張嘴,您倒好,差點出了人命。哎~真是吓死我了都……”
史航連連道歉,老闆娘還在抱怨數落他,老闆呵斥老闆娘不要說了,老闆娘罵老闆閉嘴,非要說。
“那什麽,你現在也沒什麽生命危險了,就把昨晚在我們店裏的酒錢和飯菜錢一結。
還有醫藥費,我們當家的給你墊付了,你也都一并給我們付了。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老闆娘伸手看向史航道。
史航不停颔首說着對不起,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昨晚,史航真的很嚴重,若不是老闆夫婦,他估計就沒命了。
醫生現在都要他在住院觀察兩天的,肺上已經有出血狀況,好在沒有穿孔。
老闆是個大好人,覺得着年輕人不像個潑皮無賴,一定是真的遇到什麽難事兒過不去了才喝了那麽多酒的。
可是老闆娘的想法就比較現實了,此人不要死在他們餐館裏,其次,把他們的酒菜錢和醫藥費給他們就完事兒了。其他的與他們夫婦沒有關系。
“大哥、大嫂,一共多少錢?”史航問道。
老闆人看上去特忠厚,但不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總之,看上去是個很有力量很正直的人,确實也是如此,不然,史航怎麽會活到現在。
老闆擺手,“不急不急,小兄弟你先慢慢養着,等好點了再給也不遲。家裏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哈哈~”
老闆确實是個爽快人。
老闆娘袖子朝上一挽,完全一副要和老闆打架的架勢,梗着脖子道,“姓顧的,你給老娘再說一遍剛才的話試試?”
醫生護士,還有幾個病人都被老闆娘給吓住了,這女人好彪悍的樣子。
可是老闆一點都不怕她,臉色一黑呵斥道,“又來你那套?天亮了,你敢緊回去睡會兒,晌午開門做生意。人家小兄弟又沒說不給錢,你胡攪蠻纏什麽?回去。”
老闆娘雙手叉腰就要跟老闆撒潑打滾的駕駛了,史航敢緊擺手,“别、别,大哥、大嫂别吵架。那什麽,我今天沒帶什麽現金,估計不夠。
我這裏有一枚黃金戒指,可以不?”
史航說着就從衣袋裏掏出一個褐色金絲絨囊袋,打開帶子,從裏面拿出了一枚戒指,所有人都低低的唏噓了一聲。
雖然看上去很普通的黃金戒指,但是在這個房間的人眼裏已經好的不得了,很值錢的物件兒了,普通人是很少見過的物件了。
精緻的麻花扭股子形狀,拿那是很少見到了,畢竟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東西呢!
老闆哪裏會收這麽貴重的東西了,“不不不,小兄弟,别聽我媳婦胡說八道了,她就是這麽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其實吧,你昨個晚上是真的挺危險的我媳婦是真的吓壞了,大家都是小老百姓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的,不敢攤上人命關天的事情。
所以,希望你理解,這戒指就不要了,等你好些了再說。再說哈!”
史航笑着道,“無妨,就當先讓大哥和嫂子幫忙保存着就是了。
反正現在在我和這裏也沒什麽用處。你們先拿着,我就在三合路上的建築設計院上班,我叫……”
“史航。我知道,所以才放心,哈哈!”老闆打斷史航的話道。
史航好奇的看向老闆,“您怎麽知道這麽多?”
老闆挑眉,“人命關天,着急救人就在你的衣兜裏掏了掏,掏出來了你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還有五塊錢。”
老闆娘嘀咕,“若是知道你身上還有這麽值錢的一個物件兒,就拿着跑路了。”
“呵呵~”
史航笑着看向老闆夫婦道,“嫂子果然是個直爽之人。那就勞煩嫂子替我保管着這物件兒吧!”語落,他看着老闆,“隻是保管,飯菜酒錢,醫藥費,一會兒打完點滴後咱們另行再算,如何?”
老闆娘看向史航,“你就不怕我拿着你這麽好的物件兒跑路?”
史航看着老闆娘搖頭,“你們若是如此之人,我怕是已經死在大街上了。”
最終他們三人達成一緻,老闆娘替史航保管戒指,丢了的話一概不負責,史航點頭應承了,老闆拿老闆娘沒辦法也就由着她拿着了。
“對了,還不知道大哥大嫂尊姓大名呢?”史航道。
老闆娘一直在得瑟的看着翻過來翻過去看那枚戒指,随口就說,“什麽尊姓大名了,都是普通老百姓。我叫櫻子,他叫顧超。”
櫻子因爲得了一枚戒指,戴上前後左右各種得瑟,被顧超打發回去了。
此時,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出去例行做檢查了,就顧超和史航倆人了。
“史航,你這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顧超問道。
史航搖頭,“沒什麽~都過去了。這一醉就徹底過去了。”史航自言自語後,看向顧超,“顧大哥,我真的什麽都沒有亂說?”
顧超點頭,“沒有。你若是能夠胡說八道也不會把我們吓到送你上醫院的。”
醉酒對于顧超和櫻子來說都是小兒科,可是,昨晚的史航吓死人了,直接就是喝死了的那種好麽!
現在太平了,大家都過着平安日子了,這小餐館裏若是喝死人,顧超和櫻子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系,能不怕嘛!
現在又不像前些年,亂世,死個人就跟死隻螞蟻似的。
可如今不行,客人喝死在他們的小店裏,那就成大案了。
顧超現在後背還在發涼呢!
顧超,“不管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兒都不要糟踐自己的身體啊!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了,多好的工作啊!日後一定是前途無量啊!”
櫻子一路上美滋滋的看着手上的戒指朝自己家的小店走。
“您好,請問去火車站怎麽走?”
櫻子猛地把手藏起來,擡頭,看着面前完全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姑娘愣了下才道,“這個點去火車站?那你可得往那邊走了,一直朝前走看到公交車站牌子了,就去乘坐十三路電車,直接到火車站了。”
馮梓鳴對櫻子微微一颔首,“那謝謝您了!請問除了公交車再沒有什麽可以到火車站的車子了嘛?”她似乎一直都沒看到桐北城裏有計程車之類的。
櫻子四處看了看,“有人力車,可是,這裏坐人力車到火車站太遠了,沒人願意去。所以,姑娘還是敢緊去坐公交車吧!”
櫻子站在路邊一直目送馮梓鳴上了公家車後才朝自己家店鋪走了去,一路上又看了幾遍戒指,掏出那金絲絨的囊袋,感覺裏面似乎有張紙,打開,抽出來一看竟然是張漂亮姑娘和史航的合影。
可是,這姑娘怎麽那麽像剛才那位問路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