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壹南直接拉着馮雁鳴并排坐着了。一落座,某人就開始拽馮雁鳴的背包。
馮雁鳴扭頭瞪了某人一眼,低聲斥責道,“幹嘛了,拉拉扯扯的。”
歐陽壹南,“看下你和念念的座位。中間轉機,前後二十多個小時了,得坐一起。如果座位不在一起的話就坐郵輪算了。嗯?”
歐陽壹南的表情挺嚴肅的,馮雁鳴還是有些堅持不住的了,捂着包包道,“肯定不在一起,我們今早才拿到機票的。”
馮雁鳴語落又問了句,“二十多個小時,你可以嗎?”
歐陽壹南的眼睛一眯就看向了馮雁鳴,他那般眯着眼眸看人的時候無形的會給人一種壓迫感。
馮雁鳴翻了個白眼道,“你是病人好麽!”
歐陽壹南勾唇,“算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票給我看一眼,要不來不及退票了。”
馮雁鳴撇嘴,“大不了不要了。”
歐陽壹南的笑意更濃,“我知道你是個小富婆,可我現在很窮,挺在乎幾張機票錢的。”
馮雁鳴光在華盛頓取得的幾個醫學上的大獎獎金就夠她和念念什麽都不做吃幾年了,更何況她一般都是特出名的醫院或者醫學院出高薪聘請的。
她此次帶着念念離開馮家的時候,沒有拿家裏一分錢,也沒再帶父母給她安排的随從彥光和女傭小薇了。
她必須徹底的獨立出來,畢竟已經到了完全獨立的年紀了,其實她上大三開始就已經不花家裏錢了。
所有關于馮雁鳴和念念的一切,這陣子,歐陽壹南躺在病床上指揮安易遙控查了一番她們母女這幾年的基本情況,他都了解了,當然,也有一些還沒有搞清楚的。
但是,念念是他的女兒是鐵定的事實。
馮雁鳴不由抿了下唇,還是掏出機票給了他,“你們的機票呢?”
歐陽壹南一把奪過來馮雁鳴手裏的機票,一眼掃過去便道,“不行。還是坐郵輪吧!慢就慢吧!”
馮雁鳴,“你不能耽誤了。所以,還是将就一下好了,念念我經常帶她坐飛機的,沒事的。”
歐陽壹南,“但是從吉隆坡到華盛頓飛行時間太久了,中間還要轉機。我們是頭等艙,你們倆是經濟艙,還在經濟艙的最後面。不行。”
歐陽壹南大步流星去了冰激淩店,一把抓過安易,“把所有票退了,改坐郵輪。”
安易,“爲什麽?郵輪最快的也得十幾天才能到。”
歐陽壹南隻說是時間太久,擔心念念中間鬧騰,畢竟高空二十多個小時,孩子肯定不舒服,再說了,念念本也是身體先天不足,也才是馮雁鳴這幾年一點一點養起來的。
“你難道忘記了,你調查的記錄裏,馮雁鳴從來沒有帶念念坐過超過五個小時的飛機。”
最後還是改坐郵輪了。
或許從生下來都是被媽媽帶着四處遊走沒有個固定家的緣故吧!念念似乎特喜歡坐郵輪,一踏上郵輪就問馮雁鳴道,“媽咪,我們又可以天天看大海啦!”
馮雁鳴早已煩透了這種四處流離的日子了,可她也沒有辦法。
心若是沒有個栖息地,住在哪裏都感覺在流浪。
他們包了兩個頭等艙的豪華套房。
念念幾乎随時随地都和歐陽壹南黏在一起,其實這孩子挺讓人覺着好奇的,畢竟她也是和杜飛相處了那麽久,叫了他許久的爹地了,怎麽這麽久沒見到過杜飛,她竟然一次都沒問過,這還真讓人挺好奇的。
再有兩天就抵達華盛頓了,馮雁鳴覺得有必要和歐陽壹南好好坐下來談談了。
這幾天,倆人除了逗孩子玩,基本都是一問一答的談話模式。
今天白天,念念玩的太瘋,一到了晚上就哈欠連天的洗完澡早早睡了。
馮雁鳴安頓好念念後便打算主動找歐陽壹南談談。她一出卧室門就看見歐陽壹南在兩間房的公用客廳裏坐着看書。
“今晚還燒嗎?”馮雁鳴問道。
歐陽壹南放下書,“我自己感覺不來了,要不你摸摸看?”某人一副正經臉看向馮醫生道。
馮雁鳴丢給他一個體溫計,“自己量。”
歐陽壹南默默拿過體溫計自己夾在了腋窩下,看一眼那瘦的一股大風都可以吹走的女人道,“對患者一點都不友好。”
馮雁鳴一點想和他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等他量夠時間後接過來體溫計看了看,“還是有點低燒。能不吃藥就先不吃,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到了。”
歐陽壹南也不說病情的事情看着馮雁鳴,“你要跟我說什麽?”
馮雁鳴一愣,她好像還沒有告訴他,要和他談談的吧!
他怎麽知道的,但也懶得問出口了,直接接着歐陽壹南的話道,“到了華盛頓,我會親自去見一見老師,把你的情況跟他說清楚。
待你安頓好後,念念就不能再陪你了。
你不許再追問我爲什麽了,眼下,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各自安好吧!
當然,我也會參與你的病情全過程的,隻是,你我的關系隻能是醫患關系。念念也不能經常在醫院來見你。等你的病情确診了以後,允許的情況下我會帶她經常來醫院看你的。
希望你理解我的處境。”
歐陽壹南,“你要把這個包袱背到什麽時候去?”
馮雁鳴搖頭,“梓鳴沒有個好的結果之前,這個包袱我卸不下來。”
歐陽壹南,“念念呢?她怎麽辦?”
馮雁鳴,“随她吧!你和她相處了這麽多天了,也應該感覺到了吧!她完全可以領會,聽得懂大人之間的談話。所以,如果你和你母親要帶她走,隻要她自己願意跟你們走,我沒有意見。”
“唉~”
歐陽壹南歎了口氣道,“等病情查清楚了就告訴我母親,讓她來華盛頓見一見你們。可以嗎?”
馮雁鳴點頭,“可以。”
馮雁鳴現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歐陽壹南心不痛那是不可能的,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因爲他。
顧笑笑說的一點都沒錯,若說蘇妲己是個禍國殃民的狐狸精,那歐陽壹南就是禍害良家女子的公狐精。
倆人就這麽三言兩語說完了?接下來就剩下冷場了,大眼瞪小眼嗎?
馮雁鳴起身道,“你早點休息,據我這幾天對你體溫的記錄觀察來看,還是要多多卧床精養。明天就不要和念念去甲闆上瘋了。什麽都由着她還行。”
馮雁鳴此話一出就覺得味道變了,氣氛瞬間怪異的不行。
歐陽壹南也是一愣道,“你小時候,伯母和伯父也是這樣的?據說還是原話?”
馮雁鳴瞪了眼某人,“無聊。我小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快活呢,瞎說什麽呢!”
歐陽壹南,“我就知道,且說的都是對的。是吧?”
馮雁鳴現在成了那種打心裏懶得不想說話的堕性感了,總覺得非說不可的時候就說一兩句話,其他時候說的似乎都是廢話,浪費體力一般。
馮雁鳴現在嚴重覺得體力總是不夠,說話都覺得累,隻能撿重要的、非說不可的話來說,否則,她總覺得自己沒有力氣說那麽多不關痛癢的話。
作爲一個頂尖級的醫生,馮雁鳴知道她眼下的狀态輸于抑郁性木僵病症。
加上她這一陣子一直都是失眠、乏力、食欲減退,體重嚴重下降導緻到消瘦成眼下皮包骨頭的樣子。
所以這一切,從臨床上來看絕對是抑郁症的前兆,而她好在盡一切可能的自我開解,還算撐得住。
但是,她知道她已經是抑郁性木僵症狀了。
妹妹這麽一走,未來如何,不光是是母親和父親擔憂,馮雁鳴比誰都擔心妹妹。
馮雁鳴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态看着歐陽壹南道,“去休息吧!晚安!”
馮雁鳴剛一轉過身體,身後的歐陽壹南就道,“我會一直等你好起來的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