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目送杜飛離開後,顧超歎氣自責道,“那馮小姐估計早已經有預謀要和我們不辭而别了,都是怪我太大意了,竟然被她給騙了。”
歐陽壹菲說,“也怪我,她給了我訣别信,可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會有離開的心思。”
顧超向來都不相信什麽牛鬼蛇神之說,可這一刻的他雙手合十念念有詞,“千萬别出事千萬不敢有意外,我真沒想到那丫頭辮子怎麽那麽聰明,她提出斷後,讓我前面帶路,可我到底是怎麽想的,怎麽就沒想着和她換過來呢?唉~笨死算了……”
顧超氣的使勁捶自己的胸口。
程嘉略拍了拍顧超的肩膀,“好了。你也别自責了那丫頭命大的很,不會有事。”
歐陽壹菲瞪了眼程嘉略,“烏鴉嘴,怎麽說話的你?”
程嘉略趕緊對着歐陽壹菲敬禮,“長官,我錯了。”
幾位屬下差點被他們家氣管炎長官給笑死了去。
這麽多天的低氣壓日子壓抑的大家都要瘋了,此刻,終于下山了,終于可以大聲說話大聲罵娘,大聲笑了。
幾個小軍官笑得賊大聲,起哄的那種,程嘉略一個刀眼飛了過去,一個兩個的都閉嘴假裝根本沒有笑話他們老大好麽!
程嘉略命令說出發吧!他相信杜飛可以圓滿完成任務。
一直沒有說話的歐陽壹南忽然說,“我去幫杜飛吧!人多好有個照應,聽說那一帶土匪多,萬一遇上土匪怎麽辦?”
程嘉略擰着眉心盯着歐陽壹南看了一會兒後才嚴肅道,“我不管你現在的記憶力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之前,我歸你管,但是,現在你歸我管。
杜飛的能力我見識過,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到且把馮小姐平安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至于馮小姐的往後,已經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了,這一切都是你給她給出的答案。”
歐陽壹南的眼神和表情比程嘉略還要嚴肅幾十倍的那種,“杜飛和我相處這陣子一來,我們親如兄弟,這個時候,我覺得應該幫他,也應該幫馮小姐,這裏邊本就沒有兒女私情,隻有大家一起并肩作戰的兄弟姐妹情。
程長官,你作爲一軍之長就是這麽帶兵的?眼睜睜看着他們倆人在這荒野裏生命未知的情況下不管不顧?”
歐陽壹菲吃驚的不得了,須臾才道,“大哥,你不能這麽說他。他爲了你一人的安危已經對抗上面的命令于不顧很多天了,他此次回去極有可能要上軍事法庭的……”
“菲菲,别說了,跟他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說什麽廢話了。”程嘉略這麽一句怒火滔天的話落下後,掃了一眼其他人命令道,“全體都有,出發。”
歐陽壹南,“程嘉略,你就這麽确定杜飛可以找到馮雁鳴嗎?
萬一他倆誰都找不到誰呢?”
那其實,歐陽壹南的這個質疑其他幾個人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程嘉略是職業軍人,他這麽對抗上頭的命令不顧已經很多天了,這樣任由歐陽壹南的性子在上待了這麽多天,這會兒再不歸隊,眼下本就是大戰在即,身後那麽多跟着他的士兵和大小軍官都得跟着他倒黴。
顧超對着程嘉略敬禮道,“長官,要不去。我對這山裏頭的地形比較熟悉,再說了這馮小姐走失也有我的責任在裏頭。
我再怎麽說現在也還沒有真入您麾下,這就算是出了事情也不會連累了您身後那些個弟兄對不對?”
顧超也不管程嘉略答應與否,上前拍了下歐陽壹南的肩膀道,“安文,放心,我一定會把馮小姐和杜飛兄弟安全找回來的。你就不要再說一些傷程長官的話了,人家怎麽說也是一軍之長,是你妹夫。嗯?脾氣該收一收了,趕緊跟着他們走吧!”
這些話都是顧超站在歐陽壹南身邊說的,聲音很低,其他人聽不到,然而,說到此,顧超繼續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林子小姐的死,你一直對程長官他們的到來耿耿于懷,可不管大家怎麽做,都是爲了你啊!
林子是爲你而死的,馮小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也是因爲你啊!”
顧超說完這些話後,倆人四目相對視了一會兒後,歐陽壹南仰頭看着天空,許久,喉結動了動,脖頸随着身體一點一點收回,目光和顧超平視着,笑得比哭還難看,“原本該死的人是我。”
顧超搖頭,“誰都可以死,你不能。你知道程嘉略的最高長官給他的命令是什麽嗎?”
歐陽壹南看着顧超不言不語,隻是盯着他的眼睛。
顧超說,“必要的時候,程嘉略部全軍覆沒都要保你周全。”
顧超說完這句話後眼睛也紅了,微微點了點頭道,“所以,不要再死人了,不要讓他們再爲了你而送死了,好嗎?”
顧超的一番話,絕對是深深震驚到歐陽壹南了,他的眼底有東西恍惚了幾下,便擡手對着顧超敬禮,禮畢,轉身就朝着程嘉略和歐陽壹菲過去了。
“走吧!讓顧大哥去支援杜飛,一起尋找馮雁鳴吧!我們回去。”
顧超也是騎馬去追杜飛的,果然如歐陽壹南所言,杜飛并沒有找到馮雁鳴,而顧超卻很快就追上了杜飛。
倆人都傻眼了,這種地方,别說馮雁鳴了,杜飛一個人也不見得能走的出去。
此時,顧超和杜飛倆人都騎在馬背上,還真不敢确定馮雁鳴朝着哪個方位去了。
忽然,顧超說,“杜飛,你感覺到什麽了?”
杜飛說,“詭異。怎麽覺得這地方有鬼,安靜的出奇,不合常理。”
顧超說,“我也覺得有鬼。再怎麽說,山下怎麽都不可能這麽安靜,烏鴉總有幾隻吧!這種安靜,太他娘的詭異了。”
杜飛罵了一句,“這個死丫頭,老子逮住她非得給他一頓教訓不可。”
顧超氣的直接笑了,搖頭道,“還沒見過那麽膽兒大的姑娘,怕也隻有馮公才能教出那樣的女兒了吧!這賭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賭啊!
這麽亂的世道,這裏又是土匪橫行的荒山野嶺,她怎麽就敢一個人走?”
杜飛,“都怪歐陽壹南那王八蛋,這會兒他裝起了孫子,情聖,害本少爺在這裏尋人,真他娘的不是人。垃圾。”
忽然,一隻彈弓朝他們二人射來了一個石子兒,正好打在了杜飛的肩膀上。
“誰?”杜飛本能的就拔槍了。
顧超,彎腰下馬撿起那個石頭子,竟然是泥巴捏的圓球,一掉地上就碎,撿起來才發現裏面是一張紙團。
“杜飛,有情況。”顧超說着就打開了那紙團。
紙上寫着,“你倆傻逼,快後退,往後山扯,有人接應你們,快,僞軍把整個官道封鎖了。”
“這會是誰在幫我們?馮雁鳴?”杜飛問道。
顧超搖頭,“不确定,但一定是自己人,先後扯。”
倆人快馬加鞭往後山去了,一進山谷,所有的感覺又和剛才的山腳下不同了。
“不是說有人接應我們嗎?什麽都沒看見啊?馮雁鳴那死丫頭不會被僞軍給抓走了吧?”杜飛嘀咕道。
顧超笃定道,“那不可能,前後一共就那麽點時間,僞軍應該還沒到這附近來,否則咱倆不會這麽輕松撤退。”
忽地又有東西扔了過來,一樣的套路。
這次,杜飛急忙打開泥球兒,裏面的紙上寫着,“趕緊把馬藏起來,往後退,我們隻隔着幾垛草。”
杜飛還不太懂這一帶如何藏馬,顧超把兩匹馬的缰繩挽在一起,拍了拍馬股,“去,自己躲起來。”兩匹馬就自己跑了。
杜飛驚訝的看着馬兒遠去的身影,再回頭看向顧超。“還真聽得懂你說話?“
顧超,“這麽久了,知道你爲什麽學不會和他們交流嗎?”
杜飛,“爲什麽?”
顧超,“趕緊按照紙團上的提示行動,回頭再慢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