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如馮雁鳴所想的那般,拉姆林子昨晚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讓歐陽壹南退燒了,她隻好把小九和櫻子、杜飛他們請出去,自己把幾大盆子冰水潑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凍成的渾身僵硬的時候抱着他降的溫。
好在一直就生長在這種複雜又天潔地靈之地的拉姆林子一夜後,也隻是低燒,嗓子暗啞,她自己熬了各種中草藥湯喝了便也沒有太大問題,直到此刻她也還有些低燒,但不影響她的正常行動力。
馮雁鳴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個畫面,她隻是爲了給他降溫退燒而已。
可是,馮雁鳴會克制不住的想,那麽歐陽壹南燒退下來後看到自己懷裏躺着的拉姆林子是什麽反應呢?
還是說在歐陽壹南燒快退下去的時候拉姆林子已經穿好衣服和他保持距離了?
他什麽都不知道嗎?
好像也不對,早飯前喝闆藍根的時候,歐陽壹南的話明顯是知道的啊!
那他倆昨晚還發生了什麽?
他的身體肯定不能做别的事情,但是,感動之下就不會親吻拉姆林子?
馮雁鳴越想越糾結,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其實,她一直在低燒,隻是她發燒的時候别人是看不出來的,再者她也不想給人家櫻子添麻煩,喝了闆藍根湯,或許會好些的呢!
杜飛人并沒有那麽壞,毒舌更加談不上,反而呢他是個冷傲的人,又是一直跟着他父親在軍營裏混大的人,狠厲果斷是必須的,可他是真的不壞,否則他也不會勞神子的剛到南洋就又周轉去了香港坐飛機回來了,還一路奔波來了這南嶺山。
他隻是沒有又來的喜歡欺負馮家大小姐罷了,如果看到她真正受欺負或者被人欺負,那他還真不會不管她的。
馮雁鳴不嬌氣是真的,可那樣的千金大小姐這些天受了多少驚吓,吃了多少苦才九死一生見到歐陽壹南的,可結果竟是這樣子的。
馮雁鳴覺得身子有些不穩,頭暈的厲害,便對杜飛微微點了下頭,“我進去歇會兒了。”
大雪覆蓋了所有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唯有凹進去的門闆喝窗戶是可以看清楚的可是,都張一模一樣,馮雁鳴完全不知道那扇門是她昨晚住的那間窯洞了,可她又不想問杜飛,就那麽緊緊抿着唇盯着那幾扇矮小狹窄的門發呆去了。
“那間是你的窩。”杜飛指着斜對着的一扇門道。
馮雁鳴回頭看向他颔首,“謝了~”
一把腿,腳什麽時候已經被雪蓋住了她自不知道,也沒覺得冷,本是可以好好賞雪的,可也完全沒了興緻。
這一動,馮雁鳴整個身子搖搖欲墜的晃了幾下,摔倒在了雪地上。
和馮雁鳴同時轉身朝着另一扇門去的杜飛聽到一聲悶哼聲,蹭的轉身便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一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過去,修長的腿擋在了那身體的另一側,靴子穩穩地把馮雁鳴的身體撐着後,他才蹲下身體去抱她起來,“沒事吧你?”這一聲明顯是吓的靈魂出竅的那種驚慌喝顫抖。
要知道這地方并不寬敞,馮雁鳴若是再滾一下就直接滾下門前的山崖了。
因爲有雪,馮雁鳴倒是沒有摔疼,但是,她人的情緒很不好,被杜飛撿起來的時候閉着眼睛,眉心鄒了一團,看着很痛苦的樣子。
“哪裏疼?”杜飛問道。
馮雁鳴搖頭,“沒事。别驚動櫻子姑姑了,别給她添麻煩。”
杜飛直接抱着馮雁鳴進了窯洞,将她放在熱乎乎 的土炕上,替她脫了靴子和外面的大衣,拿下帽子的時候,杜飛的手頓住了,蹙眉,“你在發燒。”
馮雁鳴自己扯過被子就打算往被窩裏鑽,被杜飛按住。
“你幹嘛不給蓋被子?冷~”馮雁鳴瞪着某人道。
杜飛抿着唇盯着馮雁鳴的褲子,“褲子脫了睡,褲腳全是雪和泥。”語落,他出去了,背對着身後的人說,“速度快點。”
等杜飛再次進來的時候,馮雁鳴已經蓋的嚴嚴實實的躺在熱炕上閉着眼睛假寐了。
杜飛再去摸了下馮雁鳴的額頭,燙的挺厲害。
“這麽燙,你感覺不到?”杜飛氣鼓鼓道。
馮雁鳴這會兒難受的都不想說一句話,她搖頭,翻身背對着杜飛躺下了。
杜飛抿着唇在火堆邊轉了轉,決定去找櫻子要了些草藥,他不敢給那丫頭胡亂吃草藥就照着他們的辦法煮了闆藍根,加了點蜂蜜。
可是,馮雁鳴的牙齒咬得很緊,灌不進去。
杜飛捏住馮雁鳴的下巴,“馮雁鳴,你在不張嘴窩就用嘴給你喂了。”
馮雁鳴蹭的睜開了眼睛,盯着杜飛,“你扶我一把,我自己端着碗喝。”
杜飛被吓到了,“你自己都起不來了,到底是摔到哪裏了?”
馮雁鳴搖頭,“沒摔那麽嚴重,我就是渾身沒力氣而已,你那麽大聲幹嘛了?”
杜飛把人從床上扶起來,背後點了枕頭,湯碗塞給她,“有點燙,慢着點。”
馮雁鳴吹了吹,一口氣喝完了,她呲牙咧嘴,“你給我喝的什麽東西,好奇怪的味道。”
“就是早上喝的那個闆藍根,裏面加了土蜂蜜。怎麽,喝着不對勁?”杜飛有點小緊張道。
馮雁鳴搖頭,“哦,那就對了。”
杜飛,“什麽叫做那就對了,闆藍根水裏面加了蜂蜜會不會有毒?”他不懂得種草喲配方的。
馮雁鳴看着杜飛那緊張的樣子彎了下唇角道,“那不會,就是喝着味道怪,這麽一說我就知道了,那是蜂巢的味道。”
杜飛,“這都能喝出來?”
馮雁鳴,“習慣。”
杜飛,“那你睡吧!我在這裏烤火思考人生和國家大事,你有任何需要就吩咐我。”
馮雁鳴“……”
馮雁鳴躺好後一雙染着氤氲的大眼睛露出了被子,“杜飛,安叔到底去了哪裏?”
杜飛,“應該是去秦城找我爸媽了。”
馮雁鳴愣了許久又道,“那你呢?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來這裏?”
杜飛,“你睡一覺起來,保證燒退了我就告訴你。”
馮雁鳴似乎看到了希望,聽到了希望,點頭,“你不許騙人,要說話算話?”
杜飛,“嗯,說話算話。”
馮雁鳴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點着蠟燭,還有那一盆紅彤彤的炭火,一位沒有看見過的姑娘,穿着打扮和櫻子的風格差不多,但是一看就是個小姑娘,姑娘正在認真的攪拌着炭火架上的吊鍋,鍋裏冒着白氣,有種淡淡的飯香味在屋子裏蔓延着。
透過那缭繞的霧氣看那姑娘,有種仙氣感!
馮雁鳴坐了起來,那姑娘的頭一下子就擡起來了,“呀!馮姑娘您醒啦?”
馮雁鳴看着熱情的小姑娘點點頭,“嗯!你是……”
“我是小乖,櫻姑姑讓我此後您的。聽杜公子說您低燒,現在好些了嗎?”那姑娘道。
馮雁鳴點頭,“好像好多了呢!”說着她自己摸了下頭,“你幫我摸摸額頭,燙不燙?”
小乖摸了摸馮雁鳴的額頭,再摸摸自己額頭,“好像和我差不多,不過咱倆摸得都不準,我去叫杜公子來吧?”
馮雁鳴,“不用,我自己能感覺到,沒事了,我先下地再說。”
小乖嘀咕道,“杜公子說了,您醒來了要跟他說一聲的。”
馮雁鳴,“一會兒再跟他說,我先起來。”
“你鍋裏熬的什麽,這麽香?”馮雁鳴問道。
小姑娘說是鲫魚湯,不過裏面還加了别的藥材和食材,營養可好了。
“鲫魚是杜公子抓來的。”小乖說道。
馮雁鳴愣了下,“這麽冷的天他去哪裏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