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喊了個人來繼續蹲在那火盆邊上熬制闆藍根,起身,手在身上擦了擦,“走吧!一會兒吃飯。”
馮雁鳴沒有去想這地方吃什麽,隻是急着去見那個人。
歐陽壹南已經睡醒了,他因爲身負重傷,現在還不能激烈運動,就連起床下地這種動作邊上都必須得有人看着他,免得他摔了。
見南哥哥心切的馮雁鳴沒有可以注意過安林楓的房間,隻是覺得那個窯洞挺大的,特别身,盡頭都是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大,她隻看見了門口那一盆火,還有火上吊着一個大水壺,裏面冒着煙,發散出來是闆藍根的微苦帶甜的味道。
歐陽壹南的房間不遠就在安林楓隔壁。
此時的馮雁鳴緊張的握着拳頭,想象着看到他後的種種,可當他的面孔出現在她的視線後,馮雁鳴發現,他果然是不認識她的。
“又來客人了啊?”歐陽壹南看向櫻子道。
馮雁鳴一腔熱血瞬間凝固了。
而杜飛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看向馮雁鳴挑眉,“我說的沒錯吧?”
馮雁鳴沒搭理杜飛的幸災樂禍,而是一直盯着歐陽壹南的眼睛在看。
他的精神沒有她擔心的那麽差,他的傷勢和所有情況都沒有她午夜夢回時出現的那麽駭人,可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子是個什麽鬼情況?
被馮雁鳴看的有些不自在,歐陽壹南看向櫻子又道,“櫻姐,她誰啊?”怎麽總是盯着他看?
“安文,她就是你相片裏那個姑娘,叫馮雁鳴,轉成來找你的。”櫻子輕聲道。
歐陽壹南蹙眉,“相片裏的女孩子,不是拉姆林子嗎?怎麽會是她?”
歐陽壹南說完就開始在身上的口袋裏掏相片。
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就是歐陽壹南口中的拉姆林子,一個打扮和長相完全和櫻子,馮雁鳴都不一樣的姑娘,有點少數民族和白俄相結合的那種五官,眼睛特别大,眼仁稍微有點藍,皮膚特别白,穿着也是那種兩件套的帶貓貓的妖裙,梳着兩條辮子,在胸前垂着。頭上的帽子也很别緻,和櫻子的完全不同,長筒靴子上有馬刺,整個人像極了少數民族貴族家的大小姐。
拉姆林子摁住歐陽壹南的手,搖頭道,“安文,别找了,相片被安叔拿走了,你不會又忘記了吧?”
拉姆林子的聲音和她人一樣,好聽的跟唱山歌似的帶着輕輕柔柔的餘音。
馮雁鳴緊緊握着拳頭,目光在歐陽壹南和拉姆林子之間來回移動。
須臾,馮雁鳴從貼身的襯衣口袋裏拿出了那張模糊不親的相片,“在這裏,是這個嗎?”她握着相片走到歐陽壹南面前,相片對着他的臉,“看清楚了,相片裏的女孩子是我,我就是相片裏的女孩子……”
馮雁鳴說到最後有些激動,聲音顫抖,哭了。
眼淚順着臉頰一滴一滴滾落,目光毫不退縮的盯着歐陽壹南,一字一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
歐陽壹南搖頭,“他們說我叫安文,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一前認識嗎?”
馮雁鳴大哭出聲,“何止是認識?歐陽壹南,我是你未婚妻,是你自己親自把這枚懷表給我戴上的……”
馮雁鳴從衣領裏拽出一枚懷表,純金的鏈子都被馮大小姐給一把揪斷,打開,中間夾層裏還是他們倆人的相片,“你自己看清楚了,這個人是不是你?”
“馮小姐,請您不要激動,克制一下可以嗎?您這樣大呼小叫會吓壞他的。”拉姆林子說道。
馮雁鳴已經失去理智了,她惡狠狠瞪着拉姆林子,“你是誰?你算是他的什麽人?你有什麽資格如此說我?”
拉姆林子蹙眉,“原來大小姐也不過如此而已。”
“馮小姐,您冷靜。”櫻子趕緊上來勸說馮雁鳴。
馮雁鳴已經哭的停不下來了,“我爲了找他,幾次差點沒了命,可他竟然不認識我了,我,我太好笑了……”
歐陽壹南一直翻來覆去的看着那枚懷表,相片裏的人是他嗎?
歐陽壹南這幾個月以來都沒有好好照過鏡子了,他的動作和神情反應有些慢了,緩緩看向拉姆林子,“像我嗎?”說着,他将懷表遞給了拉姆林子。
姑娘看了看,點頭,“嗯,确實是你本人。”
女人都是敏感的,此刻,馮雁鳴明顯看得出來,拉姆林子和歐陽壹南之間是默契的,兩人互看彼此的眼神就像之前的她和歐陽壹南。
這個念頭一旦在腦子裏出現,馮雁鳴的心和血液就又多冷了幾分,甚至都要凝結在一起了。
不可能……
看着馮雁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杜飛看向她,不冷不熱道,“我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你了,他肯定不認識你是誰了,這時候又接受不了。”
櫻子蹙眉,瞪了眼杜飛,“你不會說話就别說話了。”
杜飛倒是挺尊敬櫻子的,立馬閉嘴了。
歐陽壹南從拉姆林子手裏接過來懷表遞給馮雁鳴,“對不起。”
馮雁鳴愣愣的看着歐陽壹南,搖頭,“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了。”
忽然間,馮雁鳴想起安林楓說過,歐陽壹南在夢裏會叫她的名字,可奇怪的是醒來後就又什麽都不知道了。
歐陽壹南,“既然是送給你的,那它現在就是你的物件了。”
馮雁鳴蹙眉,死死盯着他,不想錯過他一星半點的變化,可當她仔細去觀察的時候,他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他看着什麽都是正常的,可就是完全的不認識人了,看在馮雁鳴的眼裏就是他傻了。
馮雁鳴一把奪過那枚懷表,轉身,“我恨你。”就走了。
身後,歐陽壹南擡手抱住頭,閉上眼睛使勁想,直到額頭流汗,都沒想起來任何人和事,反而吓得一屋子人驚慌了起來。
馮雁鳴在外面聽到動靜後跑了進來,“他怎麽了?”
拉姆林子瞪着馮雁鳴,“你這個壞女人,滾出去。”
歐陽壹南滿頭大汗,頭痛的完全無法忍受,抱着頭在床上抽成了一團。
拉姆林子拿出一個黑匣子,從裏面取出一根銀針,對着燈光看了看,火上消毒後涼透,給歐陽壹南紮了一陣,須臾,他似乎慢慢放松了下來。
馮雁鳴被這一切吓得身體繃得緊緊的,直到歐陽壹南回複冷靜後她才拉了下櫻子,“櫻子姐,您出來下。”
外面的雪地裏,櫻子回答了馮雁鳴的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