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雁鳴雖然隻是皮外傷,但也破擊到了骨頭,沒有完全痊愈的情況下是不能劇烈運動的,所以呢,馮大下小姐就真正成了這歐陽宅邸的貴客了,被人程軍長夫婦倆伺候着,大小姐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似的。
馮雁鳴一點都不跟人家長官夫婦倆客氣,大吃海喝一通後摸着肚子笑眯眯對程嘉略說,“還真沒看出來程軍長不但打仗是個好手,這飯菜做的也是一流。好吃,吃的好飽哦!我想出去溜達溜達,可以嗎壹菲姐?”
歐陽壹菲和程嘉略互看彼此一眼,程嘉略讓歐陽壹菲陪着馮雁鳴去散步,馮雁鳴立馬擺手說不用,她不出大門就在這宅子轉轉,好消食。
程嘉略給了劉仲奎一個眼色,示意他暗地裏保護馮雁鳴,這宅子說小也蠻大的,萬一這家夥走出去了呢?
這個女孩子的能耐程嘉略和歐陽壹菲沒有親眼目睹過,可是,程嘉略早已經利用這幾天時間把她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哪裏有她對歐陽壹菲說的那麽三言兩語的簡單了。
雖然,馮雁鳴什麽都不說,誰都看得出來她從青山鎮不辭而别就是爲了尋找那個人,她若是在程嘉略和歐陽壹菲這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遲早都的離開。
可歐陽壹南是真的沒有信息,程嘉略能看着歐陽壹菲黯然傷神而不顧嗎?
隻是,他真的已經越權在當時飛機墜毀的地方冒着被日本人抓住的風險,幾波人都地毯式找過了,一頂點線索都沒有。
之前太多人猜測被日本人抓了,可後來經過各方人士各顯八仙過海之能耐打探了,日本人根本沒有抓到歐陽壹南,他們也在四處搜查尋找歐陽壹南,甚至在南城都貼出了舉報歐陽壹南的懸賞金了呢!
馮雁鳴有多聰明,他們是想不到的,她知道身後有人跟着,隻有慢慢悠悠到處瞎溜達,是真的溜達,其實在琢磨那個人到底是上天了還是入地了?
亦或者說,他們知道歐陽壹南在哪裏,因爲什麽機密性的原因故意不告訴她?
那如果是這種猜測,馮雁鳴也覺好的,至少說明他還活着,可這到底隻是她個人的猜測啊!
這裏多少是經過修葺的,所以,此次,馮雁鳴住進來一切都是歐陽壹菲給她安排的,房間在歐陽壹南之前的院子裏但不是歐陽壹南的房間,而是一間東廂房,看得出來房子布置的很用心了。
而馮雁鳴現在的心思并沒有在這些事情上,前幾天,她都是乖乖的安安靜靜的看歐陽壹菲給她的一些護理和緊急救援方面的書籍看,她還是往日的好習慣,看到重點就用筆記下來了。
歐陽壹南的正廂房有專門的人打掃,基本都是隔幾天打開門打掃清洗一次,别人是不允許進去的。
馮雁鳴覺得肩胛骨徹底康複了,可她還是假裝沒有痊愈,繼續呆在家裏養傷的同時看書學習,實際上她在謀劃一起在此處走的計劃,但是,這次一定要有做個足夠準确的目的才行,否則,她即使出了這灣子縣也是兩眼一抹黑。
馮雁鳴白天出門都是女扮男裝,她最近幾天購買了不少地圖和報紙
現如今,南城淪陷,以南城爲中心的周邊大小城池的百姓都在紛紛出逃,有錢的想盡法子出國,沒搶的隻能往秦城或者西南甚至桐北、灣子縣等地逃。
這天夜裏,程嘉略因爲公務繁忙沒有回家,住在行營,所以,馮雁鳴和歐陽壹菲飯後聊了會兒天就各子歇下來了。
馮雁鳴住的院子一共三個下人,但是,他們三個的房間都是将馮雁鳴的房間夾在中間的,等于她的房間夜裏有個風吹草動什麽的,其他三人随時都可以聽到。
半夜的時候,一陣汽車開來的動靜,宅邸有了些微動靜,馮雁鳴最近幾乎處于淺眠狀态,少有風吹草動的,她立馬就會醒來。
明顯動靜在前院,也就是程嘉略和歐陽壹菲的院子裏,似乎在可以壓制動靜,是擔心吵醒其他人。
馮雁鳴明知道她作爲客人這個時候不能去前院,但她還是穿戴整齊的出了門。
這院子的管事女傭聽到馮雁鳴的門開了,她也打開了房門,客氣的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麽事?”
馮雁鳴實話實說道,“我剛剛聽到前面院子好像挺吵鬧的,就是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女傭說應該是程軍長回來了呢!這會子也聽不到什麽動靜了,應該是歇下了。
馮雁鳴點點頭道,“那你歇着吧!我再在這裏待會兒,反正也睡不着,就當看看星星。”
女傭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這裏所有人都是換過的,馮雁鳴看得出來,沒有一個她認識的。
女傭說天太涼了,勸馮雁鳴還是回屋睡吧!但她也隻是勸說作爲一個女傭并不敢對主人的貴客無禮,甚至連說話都必須要客客氣氣的。
可馮雁鳴堅持要看星星,女傭也沒辦法,說給她那件大衣披上,馮雁鳴沒有反對,等于是應允了女傭進她的房間拿大衣了。
其他倆人聽到外面的對話聲也起來了,問有沒有什麽事情,馮雁鳴擺手說沒事,讓他們都去歇着,不要驚擾了前院。
三個下人都依次進了各子的屋子,馮雁鳴繼續站在廊檐下仰頭看星星,她甚至靠在了牆壁上仰着頭,似乎是真的在看星星,其實,是真的再看星星,但是她的腦子裏在想,程嘉略大半夜回來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是日本人攻城,那他不可能不通知安置其他人,更何況隻有進來的車聲,沒有出去的聲音。
歐陽壹菲也沒什麽事情,她一般不會去理取鬧要程嘉略大半夜回來陪她,再說了他倆現在呆一起還不如分開,彼此看着又什麽都不能做,也是挺受罪的。
那應該隻有兩種可能,程嘉略受傷,或者說歐陽壹南有了消息?
她的聽力很好,堪稱千裏耳,可她豎着耳朵這麽久了,前面院子什麽動靜都沒有了,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死寂的沉睡中了。
幾分鍾後,馮雁鳴從袖筒裏拿出一支針管,移動到隔壁女傭的窗下,紮進紙窗,須臾,其他倆女傭的窗戶同時都被她噴了迷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