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了秋的西北已經冷飕飕的了,滿大街都是身穿夾襖的行人,而馮雁鳴隻穿了一身灰白格子的西裝,深色襯衫,圍了條格子圍巾,高幫的皮靴走起路來“咔咔”的可神氣了。
鴨舌帽壓得有些低,墨鏡夾在鼻梁上,那纨绔富家公子的痞樣兒做的十足像。
萬寶樓,今天異常熱鬧,大廳的說書先生搖着扇子,口沫橫飛,底下的男女老少磕着瓜子兒聽的可認真了,那打賞的銀子嘩啦啦的往說書先生面前的空碗裏投。
馮雁鳴一進門就大爺的坐姿坐在了門口的位置,小二拎着茶壺上來,在她面前擺了一隻打黑碗,笑看着她就是不倒茶水。
“這位公子,您今兒個不打算上樓了?”小二問道。
馮雁鳴手裏拿着一塊金燦燦的小金鎖把玩着,“向你打聽個人,你說了實話這玩意兒……”
小二咽了口口水,“公子您說,打聽誰?這秦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人。”
馮雁鳴将金鎖揣回口袋,拿出一塌子錢放桌上,用胳膊肘壓着,擡了擡下巴,“剛上樓的那位叫什麽名字?”
小二朝樓上看了看,樓梯口還有幾個黑衣人依着欄杆抽着煙,看樓下的熱鬧。
“那個啊!那個小的不清楚,看樣子也和您一樣,不是本地人,面生的很。”
馮雁鳴嫌棄的瞪了眼小二,“聽過一個叫章子墨的人嘛?”
小二的眼珠子轉了轉,歎氣,“我說公子,您打哪兒來的去哪兒吧!打聽的都是不怎麽有名氣的人,我隻知道這秦城最有名的是杜家那兩位公子。”碗都被小二氣鼓鼓拿走了。
“等等~”
馮雁鳴又把小二給喊了回來。
“二樓,老地方,嗯?”語落,給了他一塊銀元。
馮雁鳴進了自己的包間,吃的喝的要的挺齊全的。
“你下去吧!沒有什麽事情不要來打擾我,有事,我會喊你的,去忙吧!”馮雁鳴斜倚在軟榻上擺手道。
馮雁鳴已經在秦城晃蕩一個多月了,根本沒有章子墨的下落,爲了彼此的安全她又不能張貼尋人啓事,隻能私底下自己打聽着尋找了,可是,這秦城這麽大,找個人談何容易了。
馮大小姐翹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兒,喝着小酒兒,想着想着就給睡着了。
忽然一股冷風進來,使得熟睡的大小姐渾身打了個冷顫,大小姐合了下身上的衣裳側身繼續睡了。
下一瞬,身上又莫名其妙的一暖,整個人被包裹住,接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蓋在了她的身上,可是,身後怎麽會纏了個人呢!
馮雁鳴一下子就醒來了,可當她的眼眸下垂的瞬間看見是一雙男人的大手抱着她的時後,馮大小姐并沒有急着驚慌失措,而是繼續裝睡。
嘴裏胡亂咕咚了幾句,一個懶洋洋的表示完全不知情況的翻身,就和男人臉貼着臉躺着了。
忽地,一把軍刀抵在男人的大腿根部,“信不信現在就廢了你?放開。”
男子對着馮雁鳴的臉頰吹着熱乎乎的氣息,“不信。”
男子語落,馮雁鳴手裏的軍刀已經落入了他手中,鋒利的刀劍“刺啦”一聲劃開她的襯衣胸襟,接着,頭上的帽子被刀尖挑飛掉在了地上,秀發一下子就吹落了下來。
推搡中倆人都跳下軟榻,雙雙穩當當的站在了地上。
馮雁鳴到底還是花容失色,可她的心智還是比普通女子要鎮定太多,驚慌失色中,她擡手去捂住了胸口,“混蛋,嗚!”唇被男子堵住了。
此時,外面已經一陣驚叫,接着就是逃跑聲和正齊的軍靴跑步聲,說書先生也停止了說書抱着他的錢物躲在了桌子底下。
樓梯被軍靴踩得震天吼。
男子的刀尖抵在馮雁鳴的喉嚨,“脫衣,上榻。”
下一瞬,馮雁鳴一聲低呼就被男子壓在了軟榻上,馮大小姐的男裝落了一地,而男子整整齊齊的什麽都沒少,卻躺在了她的身下。
被子将倆人蓋的嚴嚴實實的。
男人手裏的刀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馮雁鳴的喉嚨,清冽的煙草味道混合着男子獨有的氣息,在馮雁鳴的耳邊吐露道,“别動,按照我說的來,保你一命,也救我一命。否則,一起死。”
“哐”的一聲,門被踹開了,進來了一群當兵的。
“啊……”
馮雁鳴一聲尖叫,躺在男人的身上,被子将兩人蓋的嚴嚴實實,女子怯生生露出了一雙大眼睛,便和帶頭的那雙犀利的眼神對視在了一起。
那軍官五官好看的驚豔了馮大小姐,竟然又男人可以這麽好看,就是有點黑。
馮大小姐腦子裏想到了一個詞兒,黑臉包公公。
“咔哧”一聲,包公公手裏的小手槍就抵在了馮雁鳴的頭上,“幹什麽的?”
馮雁鳴忽閃了下眼睛,“這位軍爺可認得杜越,杜公子?”
包公公眼眸一眯,“你是誰?杜越也是你可以随意打聽的?”
馮大小姐撇嘴,“哎?你有沒有禮貌了,我是女孩子,現在沒穿衣服哎,你這樣拿槍指着本小姐,若是被杜越知道了,你确定他不會治你的罪嗎?”
包公公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馮雁鳴的眼睛,眉眼間有星星點點的笑意,“哦!”了一聲道,“叫什麽名字,爲何大白天躺在這裏?”
馮雁鳴,“我爲何要告訴你?我告訴你,回頭我要向杜二公子告你非禮我,我讓他扒了你的皮,摘了你的烏紗帽。”
包公公一個冷笑,對着身後的幾位屬下擺手,“都出去。”語落,他收了槍,繼續盯着女子的眼睛,“回答我的問題。”
馮雁鳴,“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可以滾出去了嗎?”
包公公,“那要看你回答的問題是真是假了。”
馮雁鳴眼睛一閉就哭了,痛哭流涕那種,“我叫馮雁鳴,剛從國外回來,來秦城找我未婚夫的,我,我和杜二公子杜越是同學……嗚~我要杜越殺了你個登徒子……”
包公公瞳孔一縮,“給你十分鍾,穿好衣服。”
門關上的瞬間,馮雁鳴一下子就癱軟在了男人的懷裏。
耳邊是熱乎乎的氣息,“謝了。”語落,一把小巧的勃朗甯塞在了她的手裏,男子翻身下榻,打開靠街面的窗戶看了看,一個敏捷的身影翻了出去,窗戶輕輕關好,一切完好無損。
這一切看的馮雁鳴又是一聲冷汗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