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邵桐擰着眉心,一臉的苦大仇深,他還抱得美人歸了,怕是要給他抱一枚娘娘供着吧!
想想,他的往後餘生都好難過啊!
倆人的思路一下子就把張筱雨的“忙碌”給帶偏了,馮沉舟倒也沒再繼續探究張筱雨最近忙的沒時間搭理他這件事情了。
馮帥指了指苦大仇深的章邵桐道,“瞧你那出息,好像人家郭莞爾嫁給你有多委屈你似的。”
章邵桐仰頭望天,哭笑不得的提醒馮沉舟道,“哥,您似乎搞錯了什麽吧!我現在愁的是萬一搞不定那女人怎麽辦?您還真這麽自信她會下嫁于我?”想多了吧我的哥!
馮沉舟撈起一本書就給章邵桐扔了過去,“出息。以後再聽到你說這種喪氣話,就給我去領闆子,什麽玩意兒?我馮沉舟身邊的一等紅人,她郭莞爾一個商賈之女而已,還下嫁?何來的下嫁?”
章邵桐雙手投降,“得得得,您說的都對,人家嫁給我是高攀、高攀行了吧?”
馮沉舟這才消了氣,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道,“嗯,這還差不多。以後,你,還有侍從室所有人都不許有低人一等的錯覺,誰若是看上哪家大小姐搞不定的就跟本帥說,本帥出馬搞定。”
南豐按照白叔提供的地址帶人找了過去。
那是距離桐北還有五十多公裏的一個縣城,叫橙縣,顧名思義橙子産量縣,地處桐北和江南之間,兩面都有碼頭,可進可退可守的一個地方。
在縣城的一出最低等的煙館裏,門面當然是挂着當地有名的特色菜館,進去後七拐八拐才是他們的“正經營生”
院子裏随處可見瘦骨嶙峋的煙鬼,一個個目光呆滞,點煙的都是女的,從客人的尊貴與否來劃分點煙女子的價錢,有年紀一大把的女人,也有十幾歲的小姑娘,但凡進了這個地方也就是進了魔鬼之地,基本上一輩子是出不來的。
有人警惕的從門口就盯上了南豐和他帶來的幾個夥計。
“請問幾位爺是要吃上等菜還是普通家常菜?”管事模樣的女子扭着腰肢出來迎接客人的同時問道,這句話是他們煙館的行話,不經常來或者不抽的人根本不懂此話的另一層意思。
女子很年輕,最多二十來歲,雖然看着一副妖娆妩媚濃妝,可怎麽看她都不該屬于這種地方。
南豐盯着女子看了會兒,“你……就是這裏的掌櫃的?”
女子警惕的盯着他,“吃飯還是喝湯,爽快點,若是不吃不喝就請便吧!”
南豐拿出一個東西給她,“我找一個叫影子的掌櫃的,還有這個,你可認得?”
一個是高明全給的一枚月牙形的玉佩,這枚玉佩是馮夫人的,它的造型和花紋正好可以和馮家大小姐身上那枚貼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月亮,且月亮上的花紋是一個完整的玉觀音像。
而南豐給那女子的另一個物件是高明全和這裏管事人見面的信物,一個三角口的銅錢,上面刻有一個象形體的張字。
女子臉色大變的同時非常的警惕,“你是什麽人?”
南豐很淡定,“張公讓我來的,小姐,可否告訴我,影子在哪裏?”語落間,那月牙玉佩和銅錢已經落在了南豐的手裏。
女子看了看不遠處的幾個打手,對着他們招手,“你們幾個過來。”
女子吩咐他們守着中門,不許進客,還要看好南豐一起的幾個兄弟,爾後看向南豐,“跟我來吧!”
進了後院的一間房子,看樣子是女子的閨房。
女子背過身後從旗袍領子下拿出一枚月牙的玉佩,轉身,“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南豐将玉佩對了對,盯着那女子道,“我怎麽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女子,“這裏隻有一個叫影子的女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走。”
南豐蹙眉,盯着那女子,“你就不好奇高公現在在哪裏嗎?”
女子擡手扶了下發髻上的簪子,擡眸看向南豐,“有人說在監牢裏,也有人說被人殺了,那您告訴我,他在哪裏?他讓你來找我所爲何事?”
南豐拿出懷表看了一眼,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他看向女子道,“我實話告訴你,高明全在死牢裏,我是來解救這裏一個叫影子的姑娘的,當然,這裏所有女子若都是被綁架來的,我都會想法子救他們出去的。”
“哈哈~”
女子捂嘴笑了一聲,爾後盯着南豐,繞着他走了一圈兒道,“就憑你,還要解救這裏的姑娘?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氣。”
南豐蹙眉,“很好笑嗎?”
姑娘,“當然,就剛才那幾個打手,還不算這碼頭、和外圍各處隐藏着的打手,你恐怕還沒把人帶出去了,你就先被他們打死了。”
南豐唇角一勾,“是嗎?那看來我今天是遇上高手了?”
女子十指緊緊攪在一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嚴肅了表情道,“夜裏,這裏看的非常緊,你若沒事趕緊帶着你的人走,或許還可以脫身,否則,你們怕是都要被打死或者關在這裏一輩子了。”
南豐,“難道他們連高公的話都敢不聽?”他說着拿出那枚銅币,“高公說,這裏的人見到這個就如見到了他,難道不是?”
女子雙臂抱前,“原來是這麽定的規矩,可如今不同往日了,高公不是生死不明了嗎?”
南豐,“那,現在這裏的人聽說的?”
女子蹙眉,“具體是聽誰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一定是已經換人、換信物了。”
南豐的瞳孔猛地一瞪,上當了?
“難道姑娘這陣子沒出去過?”南豐緩和下來後問道。
女子笑的比罂粟還绮麗,“出去?這陣子?你果然是個嫩頭青啊!”語落,她走近南豐,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邊吹着香香的熱乎乎的氣體道,“我告訴你,這裏的女人,從進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再也出不去這四方的天地了。懂嗎?”
南豐猛地渾身一個緊繃,盯着女子道,“也包括你?”
女子笑的更加燦爛,歪頭看着南豐,“那,不然呢?”
南豐看着那女子,“你是怎麽知道你們換了幕後老闆了?”
女子搖頭,“其實是不知道的,我也隻是猜測,聽客人說起過一些外面的事情,說是桐北、江南變天了,但是,我們内部還和往常一樣,這若是變天了,高公人入了牢房,那豈不是換人了?不然,外面那些人聽命于誰呢?”
南豐點點頭,“那就勞煩姑娘給我們兄弟幾人各安排一間房,各要一個機靈點的姑娘,這些錢給你們備着,從此刻起,不許接待其他客人。”
姑娘爲難,“這個怕是不行的。”
南豐,“這裏的經營難道不是你說了算嗎?”
姑娘,“可是,這裏都是固定客人,本來最近客人就不多……”
南豐,“我都說了,這一袋子錢都是給你們的。”
姑娘點頭,“好,請跟我來。”
南豐跟在姑娘身後,“别驚動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女子隻是背對着南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淩晨三點整,所有人員已經到位,煙館外圍的人基本都被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了,全都換成了南豐的人守着進出口。
前後兩個小時的時間,這裏沒有一聲槍響,但是,整個院子裏面已經血流成河。
黎明前,天邊露出魚肚皮的時候,這裏關押的十名女子和三名男童被悄無聲息的解救了出來。
張筱雨醒來的很早,甚至于她幾乎一夜都沒怎麽睡着,而躺在她身邊的馮沉舟也沒睡着,倆人都隻是不想讓對方擔心彼此,都不想給對方壓力,可其實都是在生生煎熬着這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