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看着張筱雨笃定道,“無妨,隻要能替小姐您排憂解難,南豐死不足惜,您就說吧!此人是誰?”
張筱雨抿了下唇,也是笃定道,“南豐,這件事情對我、對馮沉舟,甚至于對桐北、江南的大局都很重要,但是,你的命在我這裏也很重要,所以,以後不許你再說這種話,否則,我就會把你給冷凍起來,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說到做到。”
南豐斂下眉眼的同時微微一合眼,爾後,擡眸對視上張筱雨的眼睛道,“是,大小姐。”
張筱雨氣的翻了白眼,這人跟在她的身後這麽多年,甚至于,很多時候她都習慣的就跟平日裏和葉子他們相處似的習慣,可他卻永遠都是那麽嚴肅的狀态,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大小姐,您先說說看此人到底是誰?”南豐道。
張筱雨在茶幾面上寫了三個字,擡眸看向南豐,“可否看清楚了?”
南豐颔首,“看清楚了。”
張筱雨看着依舊波瀾不驚的南豐道,“是不是難度很大?”
南豐微微蹙了下眉心,“見到他人的難度不大,但是,如何讓他開口說真話,這是重點,還有一個疑問就是,您确定他知道真相?還是,您隻是猜測他知道部分真相?如此,我們就不需要在那地方,那人的身上浪費斡旋太久,最好,一到兩次把他搞定。”
張筱雨回憶了下裁縫鋪老闆的回信後道,“既然,馮沉舟沒殺他,那我猜測他應該知道的不少,甚至于那位小姐當年丢失是他一手策劃的,所以,他知道的不少,甚至于知道所有。”
南豐狐疑,“既然如此,馮帥的人就審不出一點點有用的東西來?”
張筱雨搖頭,“關于此人,我一直沒有和馮沉舟談起過,更沒有和他說起過他妹妹的事情,我一度以爲他不知道他的妹妹還活着,也是最近有空了才将所有事情聯系起來,自己琢磨到的,我簡單打聽了下,此人如今在江南的八号監獄關押,且,馮沉舟留着他不殺的原因就是他母親和妹妹。因爲,此人知道很多。”
南豐點了點頭道,“我基本明白馮帥審不出來真實有用信息的原因了。”
張筱雨蹙眉,“你指的是什麽?”
南豐在茶幾上比劃了個張字,看着張筱雨的眼睛壓着聲線道,“此人提出的條件太高,比如,桐北或者江南,也有可能是桐北、江南都有。”
張筱雨毛骨悚然,“他真敢如此張狂?”
南豐當然要比張筱雨和葉子他們知道的事情内幕多很多,他畢竟整天都遊走在邊緣地帶,什麽人都可以接觸到。
南豐颔首,極其嚴肅道,“你以爲了?此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野心,他曾經可是馮周琦身邊的紅人,後來背叛了馮的情況還可以‘輔佐’馮家的少爺從你父帥手裏奪江山,而他坐收漁翁之利,想想此人的心思是有多缜密,城府有多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所以,他有如此獅子大開口并不足爲奇。”
張筱雨,“那,難道張就沒有什麽軟肋可供人拿捏的?”
南豐抿了下唇,“暫時不清楚,這樣吧!你我在這裏也商讨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這就去辦,遇到什麽問題需要小姐您的我會找您,如果有什麽進展,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最近南北最爲敏感,高明全的餘孽和張家的殘餘到處都有,沒什麽非您出馬不可的事情就不要出司令府。”
張筱雨颔首,“知道了。”
南豐起身告辭。
“等等~”
南豐轉身,“大小姐可還有什麽吩咐的?”
張筱雨看着南豐,許久才道,“安全第一,此事急不得,慢慢來,千萬千萬要當心。”
南豐難得扯着唇角笑了笑,颔首,“當然,我還要保護您的安全呢!不會有事,放心吧!”
南豐有南豐的人脈和渠道,畢竟都不是普通人,死人堆裏摸爬滾打混出來的人,都是有兩把刷子的,離開司令府,南豐直接去了廣豐堂。
廣豐堂聽名字就帶點江湖氣息,不過明面上是桐北廣豐大街最南頭的一家糧行,但是後院挺大,且大有文章。
南豐一進店就有夥計上前迎接道,“南哥兒回來了?”
南豐點點頭,“最近生意咋樣?”
小夥計笑的樂呵呵的,“承蒙南哥兒罩着,還不錯,您自己個兒快裏面請吧!他們幾個送貨了,我一個人看店兒走不開。”
南豐拍了拍小夥計的肩膀,“無妨,我自己進去就行,好好做生意。”
南豐到了後院,繞過二進的院子上樓,便有人看見他來了,“呦!南哥兒回來了?怎麽前院都沒招呼一聲,這幾個小兔崽子。”
南豐擺手,“白叔莫怪他們,都去送貨了,就那二龍一個還要招呼生意的,我便直接自個兒就進來了,沒有打擾到白叔吧?”
白叔瞪了眼南豐,“你小子也跟你白叔客氣?進屋喝茶吧!這幾天正打算托人給你帶話來着,想着你最近定是忙的很,這不,你就自個兒來了。”
南豐笑道,“那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我這不也是有急事才冒冒失失就回來了麽!”
“哈哈~”
白叔一聲大笑,“有事就好,就怕沒事,想見你小子一面都難呐!進屋喝茶。”
兩盅茶下肚,白叔看向南豐,“你先說說看,什麽事?”
南豐在茶桌上寫下了高明全三個字,“我需要見到這個人,白叔可否有法子打通路子?要快。”
白叔吸了口涼氣道,“這……可是通天的案子啊!你不是在夫人身邊嗎?怎麽……你把你白叔給弄糊塗了?”
南豐歎口氣道,“也不滿白叔您,這就是替夫人辦的事。”
白叔更加迷糊了,各種猜測和揣摩一瞬間都湧上老人的心頭,“難不成夫人要爲張家翻案?從馮帥手裏奪江南的兵權?”
老家夥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南豐擺手,“都不是,您靠近些聽我說。”
白叔把耳朵送到南豐面前,南豐附在白叔耳邊嘀咕了許久後,倆人才各自坐好,看着彼此點點頭。
“白叔可否明白我的意思?”
白叔點點頭,“明白了。”
白叔和南豐整整謀劃了一天一夜才做出了一整套計劃來,且這個計劃裏前後要動用的人際關系,上下需要打點且都是數目及大的打點,還有白叔和南豐自己的人也需要銀子啊!
這個計劃裏一旦有人出事,那就隻能一身赴死了,所以,一旦有人犧牲,要安置他們的家眷需要一大筆錢。
倆人的初步計劃需要十根小黃魚,否則,此事在盧明成的眼皮子底下沒法辦的妥當。
白叔搖頭晃腦道,“這個數目有些大,你還是請示一下夫人在說吧!”
南豐默了會兒道,“先按照計劃進行吧!我們盡最大的努力不要有人犧牲,若是夫人知道這個計劃裏有人犧牲,那她怕是要求我終止行動的。”至于錢,張筱雨已經給了南豐十萬支票了。
在白叔的運作下,南豐喬裝過江去了江南。
盧明成如今作爲江南軍政一把手,可謂是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如今,江南和上海的幾處商業街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繁華,貧民區依舊是往日的荒涼,不過倒也沒太多戰火的痕迹。
江南八号監獄的天牢裏關押的人幾乎都是這輩子要把牢底坐穿的人,而這其中就包括高明全。
但是,高明全比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樂觀,他明白馮沉舟不殺他,是因爲他手裏握着兩個可以使他獲勝的最大砝碼之人,畢竟,這一點,他在十多年前,甚至于二十年前就開始算計進了他的計劃裏,所以,他也算準了馮沉舟絕對殺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