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陌牽強一笑,“二少夫人都跟你說了呀?”
霍卿卿不冷不熱的那種姿态,“嗯”了一聲。
堇陌将龍君越的情況說了一些後道,“哦對了,你倆可前往别說出他的症狀來,他那麽驕傲一個人,不想讓人知道他如今如此頹廢。”
葉子吟點頭道,“嗯,理解,定是不會說出去的。不過像他這情況,我覺的十有八九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整天呆家裏沒病都憋出病來了。”
葉子吟說完後看向霍卿卿道,“我也就是将心比心的說說而已,畢竟不是大夫,還是我們家卿卿最有發言權,是吧?”
霍卿卿并沒理會葉子吟,而是臉色涼涼的盯着客廳外面的夜景,須臾從看向堇陌,“我可以和他單獨聊聊嗎?”
“當然可以了,我求之不得了!”堇陌好不猶豫道。
霍卿卿面上依舊是涼涼的,心裏冷哼腹诽,這個女人還真是個奇葩啊!
就不怕她對她夫君有别的企圖嗎?
畢竟,她曾經爲了倒追龍君越可是做過很多荒唐事情的。
霍卿卿起身看向堇陌,“龍太太知道他人現在在哪裏嗎?”
堇陌看了看外面,“我讓人帶你過去找他吧!”
堇陌喚來一随從,讓他帶着霍卿卿去找龍君越。
龍公館的前院不是很大,但是精緻都在後院,很大的後花園和湖泊,還有水榭長廊和亭台。
夜裏的路燈全都亮着,放眼望去美極了!
那随從将霍卿卿帶到一處蓮花池的操手遊廊的起點出,恭敬道,“龍少就在亭台上面,您可以自個兒上去了,姑娘上台階的時候小心着點。”
霍卿卿颔首,“多謝,你去忙你的吧!”
遊廊很長,繞了好幾個盤旋才走到了最高處的台階。
龍君越坐在聽台下的凳子上抽煙,本對着身後的階梯遊廊。
聽到腳步後,龍君越手裏的煙蒂一頓,可他還是緩緩回過了頭,畢竟,從習慣上聽,身後的腳步聲不是他的任何一個屬下,而是給女的,并不是堇陌的腳步聲。
想到此,龍君越再次狠狠抽了口煙,他竟然和她相處到了已經可以辨别出她的腳步聲了。
可等他真的回過頭的時候,龍君越還是愣住了,他這一怔愣還是顯得自己有點失态的那種,竟然都忘記了手裏夾着那支快燃完了的煙蒂了。
鋪的,那煙蒂就燙着他的手指了,這才把龍君越給燙的清醒了不少,他一個機靈,将煙蒂摁滅在了石桌的煙灰缸裏,看向霍卿卿道,“你怎麽來這裏了?”
霍卿卿抿了下唇道,“叨擾你的雅興了,抱歉。”
“無妨,及來都來了,那就過來坐吧!這裏的夜景确實還不錯。”
龍君越語落,将霍卿卿讓到座位上後問道,“要喝點什麽嘛?我讓人送上來。”
霍卿卿搖頭,“不用了,都喝很多了。”語落,她側臉看向石桌另一側的男人道,“近來可好?”
霍卿卿從此回來的一些事情,龍君越當然都聽說過,有些事情和人際關系他也親眼看見過,可是,那次倆人的第一次久别重逢後的見面并不好,特别是霍卿卿的态度,讓龍君越不敢随意見她,跟何況當着别人的面兒跟她說什麽了。
他覺得幾年不見,霍卿卿徹底蛻變成了一隻蝴蝶,再也不是那個唯有龍君越在她的心裏就是一整個全世界的傻姑娘了。
可她這麽一句低低沉沉的“近來可好?”問的龍君越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從何說起。
須臾,霍卿卿還是保持着側着臉看着他等待答案的樣子,這點似乎一點都沒有變,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是曾今的她,任性還有點小小的霸氣的霍家三小姐。
也就是說,你今晚若是不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大有和你好到天亮的可能。
可是,說他一切都好,那不是騙鬼嗎?他既然能來龍公館,能來這亭台,那她一定是知道他過的好或者不好的。
可說他不好吧!似乎也挺難爲他龍君越的,畢竟,他是個不願意把自己的生活展現給别人看的,跟何況,這個人現在不是别人,而是霍卿卿。
“嗤~”的一聲,霍卿卿輕聲嗤笑了一聲道,“行了,不想說就不說了。”
“呵~”
這次倒是龍君越低笑了兩聲道,“也沒有不想說,隻是覺得千頭萬緒的不知道從何說起,總之,你今天能來,我挺開心的,真的。謝謝你……卿卿!”
人在得意的時候,身邊盡是一群錦上添花之人,可是,當一個人從雲端跌入泥潭的時候,那些曾經錦上添花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而這個時候凡是不計較和嫌棄你的地位和身份而能夠把你當朋友的人無疑是雪中送炭,哪怕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一起喝一杯清茶也是好的!
霍卿卿搖頭,“也沒什麽了,我現在在南京路開了一家診所,也才開業沒幾天,今天聽說你們最近也來了上海就順道過來瞧瞧。”語落,她默了幾秒鍾後又道,“你倆也是挺潇灑,孩子那麽小都不帶着一起出來玩兒。”
霍卿卿如此一說,氣氛就不那麽詭異且尴尬了,就如同兩個久别重逢的好友叙舊而已,不過,眼下的他倆也确實是如此。
龍君越的回答出乎了霍卿卿的意料之外,他說,“其實,這次我倆出來也不是度假閑遊逛的。”
霍卿卿看着他,畢竟是夜裏,路燈也不是那麽敞亮,所以,雖說隻是隔着一張小小的石卓,可到底是看不太清楚對方臉上的細微表情的。
所以,霍卿卿看着龍君越道,“哦?那是有什麽事情嗎?”
龍君越歎息,這一聲歎息聽着,還是讓霍卿卿的心緊緊收縮了一下,很痛的,爲他、爲自己,因爲堇陌和所有投錯了胎,生錯了時代的他們。
“我被診斷出了抑郁症。”龍君越沉聲道。
這真的出乎了霍卿卿的意料之外,她本就一直在擔心如何跟他就他的症狀而張開話題,他竟然自己說了出來。
而霍卿卿聽了龍君越的說辭後一點頂的驚訝都沒有,并不是應爲她已經知道的那種反應,而是,看向龍君越道,“其實,這倒也不算是什麽難治愈的病症跟,用西醫學來說,不是那種治不好的疑難雜症。小毛病而已,不必擔憂。”
龍君越苦笑,“可是身邊的人太擔心,搞得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了。”
“人之常情,你們家就你一個獨苗,别說是這種他們聽都沒聽過的抑郁症了,怕是你平日得個咳嗽、發燒什麽的,他們都要擔心給好幾天了吧!再說堇陌吧!她那麽年輕,孩子還小,當然也要擔心了,你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霍卿卿平靜道。
龍君越搖搖頭苦笑道,“其實,倒也沒什麽,就是整天悶在家裏,去了軍營也沒什麽事情做,就幹脆回家窩着,久而久之,飯吃的少了,幾乎睡不着覺,就這樣的惡心循環,倒也沒有覺得身體哪裏真的出現了毛病的感覺。”
霍卿卿點點頭道,“主要還是睡不好,導緻白天不想吃飯,精神不濟,對嗎?”
龍君越拿出煙盒抽了一支煙點上,說真的,這個男人抽煙時還是那麽帥氣,那麽迷人的!
霍卿卿失神了一下下便被自己拉了回來,輕聲道,“煙還是少抽點的好。”
“嗯!”
龍君越嗯了聲後吐着煙圈道,“實在扛不過去了才會抽一根。”
霍卿卿起身,走到護欄前,雙手搭在護欄上,阿看着一池夜景道,“天下之大,聽說天價挖你的人不少,亦或者憑借龍家的資源完全可以做給生意,爲什麽非得要吊死在霍家軍這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