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的大門一關,似乎與世隔絕了一般變成了一攤漆黑的死穴。
霍東成連葉清瀾的房間都沒有進,“将人帶到書房來。”
霍東成起初在梨園給自己捯饬了一間頂大的書房,裏面連單人床都有,偶爾做做樣子的時候,還是要在梨園住的,後來,被那女人給惡心的幹脆就不在梨園住了,基本都是住在軍營裏的。
那厚重的老式木頭門一關上,書房似乎又跟整座院子隔離開了,此時的葉良覺得自己徹底掉進了一個死胡同裏了,今天若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感覺出這看似平靜的大帥府裏在醞釀一件很大的計劃,而他卻不知死活的非要耗到底,結果把自己給徹底耗進了霍東成和霍繼堯的圈套裏了,那兄弟倆還生怕他半路放棄了呢!
霍東成坐在他的太師椅裏,接過王鑫泡的熱茶,吹了吹茶盅裏飄着的幾片茶葉片,抿了幾口茶,人似乎沒有那麽疲憊了,撕扯了幾下軍裝領口的扣子,此時,他的軍裝和軍襯的領口扣子全都敞開了,咋一看,活脫脫一個兵痞子的樣兒。
一支煙夾在男人的指尖,他倒也不抽,就任由那煙霧袅袅繞繞的在指尖漂浮着,“打開。”
随着倆人的頭套被打開,葉清瀾身上罩着一件肥大的妖袍,可是,她的臉和頭發全都是昨晚二半夜離開時的打扮。
嘴巴用膠帶封着。
當葉清瀾和趙福生,葉良三人的目光對視上的時候,似乎,都有驚愕和恐懼,但也都是一瞬間就各自閃躲開了彼此的眼神,最淡定的人是趙福生,而最驚慌瘋狂的人是葉良。
葉清瀾的眼底是恨、是怒,更多的便是盯着霍東成的怨。
王鑫和幾個手下,始終是沒有聲音的,一切都是在霍東成的眼神和一點頭,一昂下巴這樣無聲的指揮下進行的。
先是“嘶啦”一聲撕下了趙福生嘴上的膠帶,一瞬間,趙福生的嘴和大半張臉都有些血肉模糊了,他們當然用的不是普通的膠帶。
這就是霍東成,他折磨人的時候完全跟别人不同。
這一下子才讓看似淡定的趙福生有了點驚慌和怒意,他瞪着眼眸看了眼身邊的葉清瀾,女人全程沒有看他。
而葉良也是擔心妹妹嘴上的膠帶,便看向霍東成,“東成,清瀾,她到底怎麽回事?”
“你是她哥,你問她自己。”霍東成此話一落,看向王鑫,“去,把我娘和四姨娘叫過來,其他人就不要驚動了。對了,三小姐回來了,讓她也一起過來。”
“等等,還有幾個人要請過來。”霍東成總是不一次性把話說完,吓得嘴巴還粘在一起的葉清瀾再也繃不住用幽怨的眼神瞪着霍東成了。
“二少和梨園的那個王婆子、還有那丫鬟青蓮,都一起帶過來,還有薔薇苑的南姑姑,去吧。”
打發了人出去後,霍東成又眯着眼眸想了想道,“再去個人讓軍醫過來一趟。”
霍東成每說完一句話,面前的葉清瀾的心就往下沉一沉,她這會兒有種特别不好的預感,她似乎明白霍東成要做什麽了。
那艘輪船被霍東成的人截住後,他說隻帶走葉清瀾,不影響他們航行,畢竟,那是一艘日本商船,可惜了,他們本是安排的天衣無縫,可霍東成是江北大帥府的大公子,如此顯赫身份,人家上船隻是要帶走他的妻子,誰也不敢攔着,那些船長和工作人員大多數都是身份隐蔽的軍方人士或者特工,但是,他們還是不能暴露身份,所以,隻能被迫停船,眼睜睜看着霍東成把人帶走。
葉清瀾在那艘輪船上坐的是頭等艙的豪華包房,當時輪船逼迫停止的時候,是被幾艘軍方的快艇攔下的。葉清瀾在房間的窗戶上已經看見了,她那會兒想的完全跟後來發生是事情不一樣,她以爲,她是受坂田和白雲錦他們徹徹底底保護的,霍東成大張旗鼓頂多是到人家的船上搜一搜,什麽都搜不到就滾蛋了,畢竟,她在頭等艙的包廂裏,屬于貴賓及待遇,沒有船長允許,誰都不敢輕易接近她的房間。
可是,當包廂的門一腳被踹開的時候,葉清瀾還是愣住了,然而,她求救的目光看向門口的時候,全都是霍東成的人。
可到此刻,葉清瀾都沒有明白,霍東成是怎麽知道她在那艘船上,且在那間包廂的?
似乎,一切都像是他親手布下的局?
如此一想,葉清瀾渾身一個激靈,她側顔掃了眼邊上的趙福生。
他會不會是……霍東成故意安排的?
可是,覺得也不對啊!
他若是霍東成故意安排的,那,他就不能真的和她發生關系才對啊!
即使第一次是她給他的茶水裏加了料,可是,後來呢?
這前後快三個月了吧!他倆幾乎是夜夜笙歌……
軍醫來的最早,因爲他今晚就住在大帥府,聽說給大帥檢查了身體就沒走。
一進門,一屋子的血腥味道,軍醫看了看幾位,目光落在韓成身上,韓成移動了下步子,目光指向處在暴怒邊緣的大少,“聽大少安排。”
他可是什麽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大少今天把他拉上要做什麽文章?
霍家的人陸續到齊後,霍東成這才看向王鑫和韓成,“你倆把人都請出去在外面候着,這裏,我們要處理點私事。”
軍醫也好想走,畢竟,他不是霍家人,可他的心思似乎被霍東成看透了,男人一個刀眼飛給軍醫,“你,把她嘴上的膠帶揭開。”
嗯,到底還算憐香惜玉,沒有跟趙福生那樣一把“嘶啦”給扯下來,這倒是讓葉清瀾看到了半點希望似的,在心底呼了口氣。
即使軍醫很小心了,也晴朗的唇還是被撕扯的流了血,而她整個人全程都在流眼淚,真的很痛,這霍東成王八羔子到底用的什麽膠帶?
四姨太和二姨太都來了,可是完全不知道眼下這陣勢的具體情況。
霍東成看向葉清瀾,“在輪船上,你說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