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葉子吟是昏迷的,所以,怎麽樣過了一個糟糕透頂的恐懼之夜,她自己是不知道的,但凡自己不知道,不曾親眼目睹和親自感同身受的事情,再怎麽陰森可怖都不會真的讓人恐懼,可今晚不同,她是清醒的,她隻是不願意當着霍繼堯的面表現出害怕的樣子罷了。
霍繼堯無聲歎息,故作輕松道,“子吟,今晚,就要在這裏過夜,後半夜極有可能會聽到一些野獸的慘叫,害怕嗎?”
葉子吟搖頭,“不怕。”語落,她擡眸看向霍繼堯,“反正有你呢!”
“呵呵~”
霍繼堯低笑了兩聲道,“難得,你在這個時候還能夠相信我。謝謝你,小子吟!”
葉子吟繼續撐着下巴看着火堆,“在這座孤島上就你我倆人,我沒有第二個選擇,所以,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了。”
霍繼堯看着葉子吟的側臉,火光照應下的那張側臉美得讓人心驚動魄,可她的話讓他的心也徹底沉到了谷底,這輩子,他怕是都無法在葉子吟面前或者心底挽回什麽了吧!
霍繼堯緊緊抿着唇,長長的無聲的歎了口,收回目光,斂下眉眼,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面前的火堆裏,偶爾會爆出一聲“噼裏啪啦”的聲音,即使這樣的聲音都會讓端坐的葉子吟渾身一顫,歪過頭看向霍繼堯,發現男人坐的筆直,似乎那幾聲火星發出的聲音,他根本沒有聽到似的淡定從容。
在葉子吟最後一次回過頭看向霍繼堯的時候,他擡手看了眼那隻已經被海水浸泡過的腕表,今天搗鼓了許久,倒也能夠走動了,隻是,沒有個時間做參照,所以,霍繼堯就按照日頭的高低對了個大概的時間,便看向葉子吟道,“休息吧!不然,明天沒有精神尋找出路的。”
葉子吟看了看這偌大的山洞,眼睛和表情在說,怎麽個休息法呢!
還是昨晚那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霍繼堯起身,給那裏又添加了些幹草,将自己的風衣鋪在上面,看向葉子吟,“子吟,過來。”
葉子吟緩緩走了過去,霍繼堯用下巴指了指那草垛子,“躺那裏去。”
葉子吟看了看周圍,“那你呢?”
霍繼堯抽了下嘴角,“和你一起躺這裏,介意嗎?”
葉子吟别開臉,“當然,介意。”
霍繼堯伸手,“所以,你躺着吧!我一個大男人好辦。”說着,他便在葉子吟的後頸上劈了一個掌下去,葉子吟眼睛一閉,過去了,倒在了霍繼堯的懷裏,他将她放好,用草葉子掩蓋好,探了探她的鼻息,擔心她提前醒來,又點住了她的穴道,這才将山洞裏面收拾妥當,确定安全後,霍繼堯便出了山洞,将洞門口用荊棘和白天備好的棗樹全部堵死,這才離開了山洞口。
霍繼堯按照記憶和白天給自己标的記号,循着那幾個類似于盜墓賊的方位而去,果然在島嶼的一出雜草和樹木密集的地方遠遠的就可以看見火光和手電筒的影子晃來晃去。
霍繼堯躲躲藏藏繞到那光源的附近,果真是下午那幫人馬,他們下午說的并非是方言而是一種盜墓者用的暗語,此時,他們的語言,霍繼堯完全聽得懂。
從他們的口氣和言語來判斷,這幫人盜的是一個前朝在地方上的大貪官的墓,從他們的陣仗可以看出來,他們盜此墓的工程盛大,也不是今晚才開始動工的,而是應該動工已久,隻是此墓機關太多,墓修建的又複雜且龐大,所以,今晚,他跟葉子吟遇見的那夥人應該是從外面調派或者前來視察工程進展的頭頭或者幕後大老闆。
霍繼堯隻是想跟随這幫人的足迹,探尋出一個可以離開此處的途徑,可是,這幫人似乎今晚沒有人要離開的意思,霍繼堯藏在草叢裏都快睡着了,可就是不見盜墓工程附近有人離開,真是着急得不行。
正在霍繼堯擔心葉子吟醒來吓着的時候,發現天空下起了雨,這倒是個好時機,就不信他們冒雨拆墓,過了會兒便聽到有人開始罵娘罵天罵地,罵這天氣于他爲敵等等的抱怨話,很快,他們的火把也被熄滅了,很快,霍繼堯發現有人要離開了,根據觀察和他多年的見識來判斷,準備離開的人應該是大人物。
霍繼堯尾随,跟蹤那幾個離開的人後面,這才發現,他們走的并不是下午那幾個人來的路線,而是直接到了海邊,人家有快艇在邊上候着的,很快就離開了。
這一宿的折騰,霍繼堯并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倒是把自己搞得渾身濕透,狼狽不堪,正在他失落的坐在草地上打算着明天該如何辦的時候,忽然發現對面山頭上亮起了無數火把。
隔着大海,可他還是可以看清楚,來人一定是什麽人的軍隊,而非土匪山賊,軍人,隻要是通過正規訓練的,那種整齊有序在什麽時候都可以區别于山賊土匪的。
接着,便是盜墓那邊傳來的動靜,似乎是對面山上的火把引起了他們的高度警惕,怕是來抓他們非法盜墓的吧!
此時的霍繼堯又滿腔複活了,可他現在也拿不準對面上頭上到底是什麽人?但有一點是确定的,他們不是來尋找他和葉子吟的,他的人都和他有各種暗号,而那些人想讓沒有發出任何尋找他的信号,除了整齊有序的火把外。
有了人出沒,也有了鬼魅的出沒,那就說明他倆還不至于困死在這裏,霍繼堯趕緊繞着草叢往山洞裏走。
霍繼堯回到山洞口的時候發現門口自己做的标記和堵在洞口的荊棘,棗樹什麽的都沒有了,全都被扔到了好遠,雖然黑魆魆的可他還是看得出這裏來過人了,且進入洞子裏去了。
霍繼堯一個趔趄,完了。
“子吟?”
霍繼堯沖進洞子,裏面的火堆倒是還在,隻是快燃盡了,環顧一周并沒發現有什麽人,也沒有他腦子裏的畫面,幾步跨到那堆草垛出,果然,葉子吟已經不見了,一切都很幹淨,還是他離開時的原樣,沒有任何打鬥和掙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