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沒等霍繼堯說話,霍東成倒是先開了口。
幾個士兵上前将葉子吟的皮箱奪下,長槍指着她,推推搡搡的把她壓上來了軍車。
霍東成上車前對霍繼堯說,“繼堯,船上的都交給你了,這個,我帶回去好好審一審。”
霍繼堯點點頭,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還是看着霍東成的車子離開後,看了眼身邊的幾個軍官,“跟我一起上船。”
葉子吟被霍東成直接送回了葉家,不過地方不是大門而是偏院,她原路爬出來的地方。
“葉子吟回頭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駕駛座上的霍東成,許久才艱難的叫了聲,“東成哥,你……”
霍東成緊緊擰着眉心,也不看葉子吟,“事到如今,你以爲你一走就完了?記住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日後,進了大帥府,你便是我弟妹了,我們再也不能私下見面,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護着你了,而你也不是每一次都會那麽幸運遇到我,所以,以後的路全靠你自己走了。下車,回去吧!”
這一刻的葉子吟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許久,她才問道,“你把我送回來,怎麽跟霍繼堯交代?”
霍東成這才猛地看向葉子吟,借助于月光,雖然,她是男裝打扮,面目全非,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男人擰着眉心,唇角緊緊抿着,良久後才道,“我自有辦法跟他交代,這個時候了就不要替别人想了,現在趕緊翻牆回去,沒人發現,再磨叽,若是是會被人發現你半夜翻牆,後果,你想過嗎?”
葉子吟長長的歎了口氣,阖了阖眼,便又聽霍東成緩緩道,“你,不能出事,半點差錯都不能有,老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是人做過的事情,總會有蛛絲馬迹的,日子還長,替你母親想想吧!你哥哥如今還在外頭。”
葉子吟鼻尖酸的不行,可她還是仰着頭,将眼底的酸澀逼退,點點頭,“好。”
三天後的婚禮震驚了江北城,大帥府的兩位少爺都娶了葉家的 女兒,這簡直慕煞了一大波兩位少帥的迷妹,也傷透了姑娘們的心啊!
十裏紅妝,免費的喜糖和水果,施粥,都是因爲霍、葉兩家的大喜事兒三天沒停的發放。
婚禮的各種儀式,霍繼堯倒是配合的很好,霍東成更不用說,沒個細節做得都是貼體入微,讓告蓋頭下的葉清瀾不停地抿嘴淺笑!
大帥府的地方本就大的出奇,霍繼堯本是提出要把自己的婚房放在少帥府,被大帥和老太太拒絕了,誰都知道他因爲此事恨上子吟了,敢把他倆放在少帥府,怕是,子吟日後根本沒好日子過了,在大帥府,好歹還有他們給子吟撐腰了。
霍繼堯的脾氣本就執拗,又因爲他母親憋着一口氣,誰都明白他對着個霍家軍少帥之位要比霍東成渴望太多,所以,才私自不停給自己招兵買馬,請纓出戰,這江州一戰失敗了,他自己倒也補救的及時,又招安了安林楓這麽一員大将,大帥倒也沒說他什麽。
以大家對霍繼堯的了解,如果他不是爲了霍家軍繼承人的身份,怕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都不回娶葉子吟的吧!
大帥府爲了日後的各方面考慮,葉子吟和霍繼堯的婚房放在了大帥府的最東邊的一個院子“薔薇苑”而葉清瀾和霍東成安排在了最西邊,“梨園”
這兩個院子的命名都是按照這兩位大小姐平日裏最喜歡的花來命名的,院子裏也移植了許多他們各自喜歡的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這麽一系列繁瑣的儀式結束後,兩位新娘各自被喜婆送入了各自的洞房。
葉子吟是被晌午過後送進洞房的,她頂着蓋頭一直在喜床上坐到掌燈時分。
陪嫁丫鬟紅梅和孫嬷嬷實在看不過去了,向外面的丫鬟要了一盤子點心端了進來。
“小姐,您先吃幾塊點心墊墊肚子,您都這麽坐了大半天了,這樣下去誰吃得消了,姑爺也真是過分……”丫鬟紅梅抱怨道。
“紅梅,不要多嘴,這裏本就是個是非窩,我又有污點在身,免得被人聽了去,就是事兒。”葉子吟阻止道。
那外面的丫鬟都是大帥府的,倒還不是太過分,給葉子吟端來的點心都是熱乎乎的。
紅梅端着盤子,孫嬷嬷用筷子夾了一塊芙蓉糕從蓋頭下遞進去,“小姐,您先吃一塊芙蓉糕吧!”
這芙蓉糕剛剛做出來,甜味和油味兒都挺重的,一下子就讓葉子吟的胃一陣嘔吐感襲來。
“嘔~”的一聲,葉子吟推開孫嬷嬷,扯下蓋頭,一頭鑽進了洗漱間。
孫嬷嬷跟着進去,給她拍着背,一個勁兒勸她不要多想,在堅持一會兒,姑爺怕是被那些手下給絆住了,他無論如何都得來的,不然,這新年子的蓋頭誰來揭。
可孫嬷嬷看着趴在洗手池上吐得眼淚都出來的葉子吟,猛地就閉上了嘴。
那件事如今是個忌諱,無人蓋提,可即使不提,它已經那麽毫無防備的發生了。
天呐!
孫嬷嬷的表情精彩的不得了,這小姐不會有喜了吧?
這,可怎麽辦呐?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葉子吟對着鏡子嘔吐了一會兒,漱了口,補了補妝,這才看向吓得臉色都白的了的孫嬷嬷和不知所措的紅梅,“沒事了,我不餓,繼續頂着蓋頭坐着就是了,免得被人說了閑話。”
紅梅到底小也不知道她家小姐這是怎麽了,聞了下芙蓉糕就吐了個翻江倒海,可孫嬷嬷吓得不輕啊!
這霍繼堯若是一整個晚上都不來揭蓋頭,那她家小姐就得在床邊上坐一宿了,若是真有了身孕,這樣子坐一宿怕是要出事的呀!
霍繼堯淩晨的時候才歪歪扭扭的被人給擡了進來。
孫嬷嬷和紅梅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霍繼堯拿起秤杆,将那刺眼的蓋頭挑起,下一瞬,連同秤杆和蓋頭都扔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