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邊上,杜盛庭擰着緊緊的眉心,拉開車門,吩咐淩霄和鍾鳴倆,“你倆回避下。”語落,柳如煙已經被他丢進了車子裏頭,扔給她一包袱,“衣服換上,穿的這都什麽破爛玩意兒。”
車門一關上,杜盛庭就靠着汽車抽煙,那兩隻便去了樹林裏噓噓,回避。
而柳如煙抱着衣裳靠着座位,仰頭望着車頂,腦子根本不轉了,她兩眼空洞的看着車頂,除了無盡的茫然就是恐懼。
跟他回去之後呢?
可是,不回去,她的身上壓着柳天禹的性命,那是柳家的獨苗啊!
還有秀兒跟薄荷,張嬷嬷怎麽辦?
而最讓她不敢孤注一擲的是這座易守難攻的虎頭山上,幾萬人頭的性命。
杜盛庭一根煙都抽完了,還不見柳如煙換好衣服,他一把拉開車門,盯着裏面的女人,唇角掀了掀,“讓我替你換?”
柳如煙這才坐直了身體,狠狠的看了杜盛庭一眼,“你把車門開那麽大,我怎麽換?”
杜盛庭也是惡狠狠瞪了眼柳如煙,“給你五分鍾時間。”
柳如煙換了件碎花立領的襯衫,淺色小西裝,褐色長褲,小後跟的皮鞋,頭發随意挽起,這才将車門打開,“好了。”
淩霄開車,鍾鳴副駕駛座,後面倆人不說話,前頭倆也不敢造次,畢竟是如今這麽敏感的時期呢!
離開虎頭山的路況并不好,基本都是颠簸的土路,山路,最危險的是翻那座叫什麽兔子嘴的高嶺,隻要誰人走到哪裏,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兒的,這恐怕就是安林楓多年盤踞此處的原因吧!
雖然,安林楓的匪幫不欺壓百姓,不幹其他土匪幹的惡事,可這虎頭山大了去了,也有些其他小股土匪,就是那些個專門偷雞摸狗,欺男霸女的真土匪,所以,總是打着安林楓的旗号幹壞事,導緻附近的官府和地方軍多次對虎頭山圍剿,可每次走到兔子嘴高嶺就無功而返了。
車子要上兔子嘴的時候,杜盛庭這才看向歪着頭一直看着車窗外的柳如煙,“沒事就喜歡來這虎頭山旅遊,一會兒走都這山嶺的頂部,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杜盛庭的一個旅遊,差點憋死了鍾鳴和淩霄,而柳如煙都差點被破功,可她隻是彎了下唇角,立馬就恢複了一臉高冷的面孔,不能笑,她若是笑了,某人還不給上天了麽!
柳如煙擡頭看了看那直上雲霄的山頂,眉心微微一鄒,“這個地方,我就沒走過,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淩霄擰着眉,聚精會神的開着車子,“你,這是第二次走這裏了,隻是上次,我跟大帥來虎頭山接你,安林楓送你下山的地方并不是今天那個地方,所以,我們是繞過這兔子嘴的,從側面過的,但是,今天,他給的信号是在剛才的地方接你,我們就必須走兔子嘴。”
柳如煙擰眉,“可是,這麽高的山頂,車子開得上去嗎?上去後,怎麽下的去那邊?”
“我們來的時候,也走的這條路。沒法子啊~安林楓給的地點,我們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大帥說了,上天入地也得來啊!”淩霄一邊開車一邊道。
杜盛庭擰着眉心,怒斥,“閉上你的嘴,專心開車。”
淩霄答了聲是,之後再也沒有說話了,倒是鍾鳴,似乎很緊張的盯着外面的路況,懶得搭理柳如煙。
這女人,自從那次樓梯事件,被關進地牢後失憶開始,就跟鬼魂附體了似的,沒少耍幺蛾子,折磨他家大帥,害的他這個副官都跟着倒黴。
他們開的是一台性能最好的軍車,爬山倒是還行,可這都是土路啊!來的時候,好幾次都是,下車推着車子上山的,這個時候的鍾鳴和淩霄特希望大帥回家後把這個死女人好好教訓一頓,關她一個月的禁閉,看她以後還往這土匪窩子裏跑不。
好不容易,連開帶推,汽車開上了兔子嘴山嶺,隻要下了那面山坡,就安全到了官道了。
忽的,樹林子裏沖出好多蒙面人,長槍齊刷刷圍住了剛停下歇息的汽車。
淩霄怒罵,“安林楓個孫子,竟然使詐。”
柳如煙看了眼車外窮兇極惡之人的衣裳,“他們不是安林楓的人,這山上還有其他土匪的。怎麽辦?”她抓住杜盛庭的手道。
某人氣的一路都不想搭理那女人了,可那柔軟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的那一刻,某人再也狠不下心了,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别怕,有我呢!”
黑洞洞的槍口抵上車窗玻璃,呵斥駕駛座上的淩霄,“車門打開。”
杜盛庭一把将柳如煙的頭壓在自己懷裏,命令淩霄,“沖過去。”與此同時,他們三人都已經拔出了槍,随時準備戰鬥。
淩霄一腳油門,車子猛地沖了出去,那抵在擋風玻璃上的槍口一晃,人已經别撞得飛起,血液撒了一地,車後便是密密麻麻的槍聲。
本是山路,車子就不好開,這麽一來更加難了,這要是翻車,他們四個人恐怕是無一幸免了。
鍾鳴和杜盛庭朝後開槍,掩護淩霄開車,可詭異的是,後面的人越來越多,且,他們的武器和槍法怎麽看都不像是土匪啊!
柳如煙掙紮,自己有槍,現在的槍法也可以急救,可就是被那人壓的死死的,她動彈不得。
忽的,汽車一個劇烈颠簸,便從半山腰翻了下去……
汽車翻倒的第一時間,杜盛庭喊了聲,“跳……”
杜盛庭将柳如煙夾在腋下,一腳踹開車門,倆人跳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草叢灌木之中,而汽車還是連環翻滾,接着便是濃煙和火焰騰空而起……
杜盛庭和柳如煙都被灌木撞擊的暈了過去,待他們倆醒來後,發現,山下全是濃煙和沖天的火焰,還有汽車被燒燃雜的巨響聲。
接着,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吼,“搜,都給我搜,今天,就是把這兔子嘴給老子掰開了都要找到杜盛庭和柳如煙、淩霄、鍾鳴的屍體,老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怎麽會是他?”杜盛庭擰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