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倒也沒想太多,不去關注她把安林楓吓得如何,趕緊拿着皂角洗臉才是正經事情。
不過可别說人家那天然的皂角,洗臉比洗面奶都管用,分分鍾将柳如煙臉上那些烏漆嘛黑的東東都洗幹淨了。
柳如煙找了一塊沒有被她波及到的湖面,照了照,點頭,嗯,滿意,這張臉到底是原裝的,好看的無可挑剔。
可在柳如煙站起身的時候,那安林楓還處于呆愣狀态,柳如煙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哎?安大俠,不會真把你給吓傻了吧?”
安林楓一把握住柳如煙的手腕,“你……叫什麽名字?”
柳如煙腦子裏想到了韓飛躍的那句話,“夫人,您在霞飛路,就叫安吉爾,這是九爺讓屬下這麽稱呼您的。”
柳如煙眨了下眼睛,“安吉爾,好像……跟你說過吧!”語畢,她掙脫開了安林楓的手,翻了他一個白眼,轉了轉手腕,表示對他的不滿。
安林楓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斂了下眉眼,“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柳如煙搖頭,嚴肅道,“下次别唐突就行。”
難怪,她打聽去江州,原來是她,是她!
安林楓抑制不住的眼眸底下跳躍了幾分笑意和掩飾不住的歡喜,不過,很快,他便收起那份嚴肅,招呼幾位随從過來。
“給你們介紹下,安吉爾小姐,到了山裏後,都收斂着點,當然,也都要多加照顧着點。”
幾個随從也都嚴肅答,是。
這可是他們老大從日本人的大牢裏偷出來的女人,他們兄弟當然要多加照顧了,哪裏還敢不收斂着。
安林楓給柳如煙挨個介紹了三位,“三娃,狗蛋,王富貴。”
第三個名字說完,柳如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呃~終于有個像樣名字的了,吓得我以爲第三個叫阿貓呢……”語落,她又抱歉的對着幾位嘿嘿笑的“傻大個”雙手合一,表示,抱歉!
安林楓始終含笑,且那笑意跟平時的各種變幻莫測的雅痞之笑,或者邪肆的笑,嘲諷的笑,未達眼底的笑,都不一樣,這倒是讓他的幾個随從反而覺得不太自在了。
不過,經過他們偷瞄來看,這妞兒果真是好看的很呢!
他們雖然長年在大山裏呆着,可這女人倒是見過不少的,十裏洋場的美人兒,沒摸過,可看看倒也不犯王法,看的多了,感覺都一樣,可眼前這個倒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啊!
原來老聽人說仙女下凡什麽的,這才是真仙女啊!
安林楓指了下大馬,對柳如煙說,“上馬吧!”此時的雨下的更加大了起來。
剛才情況所逼,柳如煙跟安林楓共騎一匹馬,可現在似乎還是無法改變現狀,難道還要跟這個土匪騎同一匹馬麽?
日後,萬一,被杜盛庭知道了,他會不會對她那樣那樣啊!
想到杜盛庭,柳如煙蹭的就僵在了原地不動彈了。
她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那,他要是知道她被抓去監獄,定是要想法子撈她的,可是,如今監獄裏已經沒她這個人了,他會怎麽樣?
亦或者,她沒了,對他和之豐來說反而是好事呢?
不管怎樣,杜盛庭知道她出事,不會無動于衷,是麽?
畢竟,這麽久以來,感覺得到,他對她倒也不是那麽無情無義,即使,懷疑他對她的情分是做戲,但倆人一起經曆了那麽多挫折,怎麽也看得出、感覺得到他是有真情流露的。
即使,他每次待她時都沒個正行,讓她判斷不出真情假意到底各占了幾分,還不是因爲她的戒備太強。
薩滋戰場,聽說,他是爲了能夠早日帶着她回到秦城才做出了速戰速決的命令,才死了那麽多人的。
倆人一起被追殺,他爲了她擋住了所有流彈飛片,自己受了傷。
偌大一個督軍府,他交給她,隻說一句,“你擔得起這個家。”
江州大劫,他道高一籌,幫之豐度過難關……
他将她幾次壓在床榻之上,隻因她的一句,“我想要我們倆水到渠成”他便忍受痛苦放過她……
看似,她受了很多被人傷害的事情,和陰謀算計,可似乎每一次,關鍵時刻,他都會化險爲夷,到底,她也沒受到太嚴重的傷害。
安林楓看着柳如煙僵在原地發呆,便盯着她不語。
安林楓不下命令,那三隻就不敢催促他走,這就導緻了,安林楓看着柳如煙蹙眉,而那三隻被淋成了落湯雞,傻愣愣的看着他們老大不隻任何是好了。
“還不走嗎?”安林楓終究是催促了柳如煙一聲。
柳如煙這才回神,她仰起大帽沿的臉,看着安林楓,搖頭,“我,不能跟你走。”
安林楓抿了下唇,他明白,面前的女子是誰,以她的身份,當然是不能跟他走的 ,可是眼下,他也不能任由她出去送死,或者自生自滅的。
決不能!
她,是他魂牽夢繞,牽腸挂肚了十多年的女子!
安林楓颔首,扭頭看向身後的三人,“富貴,你帶着狗蛋先去前頭的虎頭山洞生火,燒些熱水,讓人從山裏送幾件趕緊衣裳和糧食下來。”
富貴領命後帶着狗蛋騎馬先行離開了。
杜盛庭又吩咐那三娃去折些芭蕉葉子來。
柳如煙擰着眉心,“你……做什麽?”
“前面就是虎頭山了,那裏有個特别隐蔽且安全的山洞,裏面有人住,我也經常會住些時日,一會子,帶你過去在那裏先避雨,等雨停了,我讓人下山打探城裏的情況,在想法子送你離開。”
柳如煙點頭,“哦,那,謝謝安先生了。”
安林楓搖頭,“不用。”
三娃拿着很多芭蕉葉子過來,安林楓接過手,幾下就弄了個蓑衣的樣子,将柳如煙頭上的竹席鬥篷拿下,“這個漏水太嚴重了,戴這個吧!”
安林楓語落,将柳如煙一扶,“上馬。”
柳如煙都上去了才發現,安林楓身上的雨衣已經避不住雨水了,他身上的布藝能擰下一大盆水了,竟然給她牽着馬朝前走。
“那個,你,還是上馬吧!我坐你後面。”柳如煙覺得隻能如此了,不然,都要被這潑盆大雨給淋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