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甯吃飽喝足後,便開始盤算着如何進入隔壁的房間,可,她現在什麽武器都沒有,即使進了柳如煙的房間也沒法殺了她啊!
原本是有把防身用的刀的,那還是那個人當年送給她的,前幾天,被人綁架搜身給收走了。
那個人曾經說過,等她畢業後,就帶她去學打槍,然後送她一把勃朗甯的小手槍的……
猛地,江一甯就強制自己停止那些曾經幼稚又愚蠢的想法,她站在靠後山的窗下,隔着那薄薄的窗戶紙看着外頭薄薄的清冷的月光,腦子是空白的。
都怪她,如果當年要是聽了母親的和父親的勸說,不要跟柳天禹交往,或許,她的家人都不會因此而遠走他鄉,落得客死他鄉的下場。
弟弟、妹妹一個才十三歲,一個十歲啊!
忽的,江一甯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對着窗戶,“爹、娘,保佑我報仇成功吧!”下一瞬,她睜開眼睛,将那那窗戶紙輕輕摳了個洞,她透過那洞口看了出去,翻窗戶的希望破滅了,後窗有兩個便衣看護,手裏握着槍,站的筆挺筆挺的,一看都是當兵的。
殺人的武器倒是不愁了,吃過飯的筷子就是鐵的,戳死人還是可以的。
可是,前門更加進不去,前院也有守夜的看護。
江一甯無奈吹了蠟燭,靠在床上腦子清晰的哪裏睡得着了,可她又希望自己睡過去,免得腦子會胡思亂想,這腦子,如今除了如何報仇雪恨,便什麽都沒有了。
爲了報仇,江一甯已經決定要去那些最肮髒地方了,如今,她終于明白窯子的那些女人爲何都會說一句,但凡有點出路和活路,哪個女人願意吃妓女這碗飯了。
如今,江一甯覺得,這句話真真切切的用在了她的身上,是啊!但凡可以看到半點陽光,她又何必非要睜着眼睛去往那些黑不見底的坑裏頭跳了,是她真的走投無路了。
忽然,院子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隔壁的門被人敲了幾聲,爾後,似乎那個韓飛躍出了門,緊跟着隔壁的柳如煙也出來了,他們嘀嘀咕咕在說什麽,江一甯并聽不清楚。
忽然,腳步聲多了起來,緊接着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使得江一甯跟被人使了魔咒使得猛地渾身僵住了,怎麽會是他?
他大半夜來這裏做什麽?
是要親自來取她的性命嗎?
江一甯,曾經無數次的回顧她曾經跟柳天禹交往的點點滴滴,她真的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也似乎并沒聽到過柳天禹說起過他們柳家的什麽機密,可他爲什麽就非得趕盡殺絕了?
她,和她的家人有那麽可怕?有那麽厲害威脅到他們的江山還是親人的性命?
這是江一甯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死都不瞑目啊!
柳天禹身後跟了十幾個随從,此時,都停在院子裏,而柳如煙這邊的人都在韓飛躍的示意下,各就其職,其他的人進屋歇息。
“柳帥,要給您的屬下們安排住處嗎?”韓飛躍問道。
柳天禹擺手,“不用勞煩這裏的主持了,讓他們自己安排崗哨,底下的車子裏就可以歇息。”語落,柳天禹看向柳如煙,“姐,她人呢?”
柳如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韓飛躍,爾後指了指中間的廂房,“這是一甯的房間,要不……我去敲門?”
柳天禹連夜從江州趕過來也是風塵仆仆的,他擡手揉了下太陽穴,擺手,“你們都去歇息吧!我自己敲門就行。”
其實,從那次江州内部兵變開始,柳天禹和陸念之的聯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将她及她的家人送走,至今快一年了,根本就放不下……
柳天禹喉嚨動了動,擡起沉重的腳步靠近那扇門,擡手,落空,再擡手,終究還是輕輕敲了幾下那扇木門,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一甯,是我,之豐,我知道你醒着的,開門。”
江一甯抖動了幾下睫毛,終究是要有個了解的,他們江家到底做了什麽,非要要了四口人的性命,這筆血債今晚必須有個了解,哪怕死在他的槍下,她認了。
江一甯其實早已經下了床,站在靠桌邊,手裏握着那火柴盒。
靜默許久,江一甯劃了根火柴點燃了蠟燭,反正自己始終都是那副披頭散發,灰頭土臉的樣子,昏睡期間,柳如煙擰了熱水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可那衣裳還是那套既髒又爛的衣裳,畢竟,柳如煙也沒帶衣裳上山,此時的江一甯除了臉幹淨點外,整個人隻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而這地方沒有鏡子,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糟糕,反正,如今跟他已經是仇人了,還管她好不好看了。
見窗戶上顯現了燭光,柳天禹的心砰砰亂跳了幾下,可他到底還是急着見到她的。
忽的,柳如煙還是不放心,走近柳天禹,拉住他的胳膊,“你,做好思想準備,她似乎對你誤會挺大的,而且情緒特别的激動抵觸。”
柳天禹阖了下眼,點頭,“姐姐放心,我……心裏有數。”
姐弟倆正說着,門從裏面打開了。
昏暗的屋内,隔着一道門,裏面的人,還是那個愛笑的女孩嗎?
柳天禹的震驚,柳如煙盡收眼底,看來,這個男孩子是真的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子的,可是,他們之間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誤會?
殺了她的全家的事情,柳天禹怎麽會做得出來?更何況,他那麽做的理由呢?而,這個江一甯到底有什麽證據證明她的家人是之豐名人殺得?
“江小姐,你們,好好談。”柳如煙語落,拍了拍柳天禹的胳膊,給了他一個眼神,“好好跟她說!”
柳天禹點點頭,“姐姐去歇息吧!”
柳天禹提起步子進了屋子,随手将門關上,朝着江一甯一步一步靠近。
江一甯一直後退,後退,退到那桌子跟前,手扶着桌岩,柳天禹眼裏除了心疼就是心和手指都扯着疼惜,而江一甯的眼底什麽都看不到,她一把摸到那隻鐵筷子對着柳天禹的脖頸就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