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柳如煙去過無數次上海,可如今,她來的是舊上海,這是兩個同樣的城市,卻相差了一百年的模樣兒。
不過,這舊時代的上海灘夜景也是蠻不錯的哦!
碼頭上人來人往,他們的客輪直接停在了一個相對,不,幾乎是沒有人的碼頭,剛一走出船艙,柳如煙就看到了碼頭上整齊的列隊和一字排開的汽車。
“這陣勢,是接我們的?”柳如煙歪着頭看向身邊的杜盛庭道。
杜盛庭一直握着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裏撓了撓,“嗯,好好走路。”說話間,他一直目視前方,另一隻手警惕的按在腰間的配槍上。
他們去的是杜盛庭在上海的一個秘密住所,如今的上海灘号稱東方巴黎,是全世界矚目的焦點,是冒險家的樂園,然而,它的繁華和風險共存。
全國各地的軍閥、商賈都盯着上海的風雲變幻,杜盛庭也不例外,多年前,他從國外留學回來,比提前告知大帥的時間早回來了大半年,然後就在上海窩了半年,所以,杜盛庭如今在上海的一切都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走近如此大的别館,這才是柳如煙在電視裏看到過的那種舊上海的富豪住的小洋樓嘛!隻是,那寫着杜公館三個字的雕空的大門一打開,五輛汽車整齊有序的灌入,寬闊的道路兩側都是筆直的法國梧桐,遠遠看見的白色噴泉和燈火通明的洋樓其實距離大門還很遠呢!
這裏的路燈都是帶電的并不像秦城的路燈都是汽油燈,所以,此處的路燈暖暖的很亮堂,倒是讓柳如煙的腦子瞬間想到了很多事和很多人。
一種恍如隔世的夢回旋轉,便是百年的前世與今生了!
忽然間,柳如煙想到了一張臉,顧绾绾。
曾經,杜盛庭跟顧绾绾的老巢就在上海,那麽,他們倆人是不是就住在這裏呢?
打頭的汽車停在了主樓正門口,杜盛庭和柳如煙的座駕也跟着緩緩停下,有侍從上前替他們拉開了車門,可是柳如煙坐着不動彈,一臉幽怨的瞪着杜盛庭。
那侍從垂眸順眼的站在門口候着,杜盛庭揉了把小狐狸的腦袋,柔聲道,“又怎麽了?我可沒說一句話。”
柳如煙本身要說什麽的,可是門口到底站着人,台階上也齊刷刷站着人,她隻好狠狠的在杜盛庭的大腿上偷偷扭了一把。
鬼知道,杜盛庭抽的什麽風,竟然誇張的的暴跳如雷,“嗷~你輕點啊!”
外頭的一群都垂着眼皮子,各個憋得辛苦,可又不敢笑出聲。
柳如煙差點氣的吐血,她怎麽就遇上了個這貨呢!
柳如煙越發覺得沒臉見人了,雖然都是一幫子大老爺們,可好歹她是個矜持的女子啊!這貨今晚在船上把她的人丢了個一幹二淨,這會兒還不打算放過她麽!
柳如煙狠狠瞪着杜盛庭,低聲碎道,“你,你簡直混蛋。”
柳如煙的這句話話隻有門口那位聽到了,能說大帥被女人大庭廣衆之下罵混蛋還是頭一次,所以,這下子驚得那人虎軀一震,猛地就擡起了臉。
杜盛庭給了那人一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的退後,車門又關上了。
杜盛庭倒是笑的高深莫測,“下車吧!給你個驚喜。嗯?”
柳如煙别開頭,“誰稀罕你的驚喜了,你這本是金屋藏嬌的老巢,帶我來做什麽呀?哼。”
“嗤~”
杜盛庭心情大好,所以嗤笑道,“金屋藏嬌?那,要不這次你就不回去了爲夫幹脆把你藏在這裏,如何?”
柳如煙轉過臉,狠狠剜了某人一眼,嚴肅臉,“這裏就是你之前跟顧绾绾住過的地方吧?真的不錯啊!”
其實,那女人已經是個死人了,按理,她都沒有任何必要去計較她的曾經,可是,心裏就是别扭啊!畢竟,他倆曾經可是這上海灘的佳話呢!
然而,下一瞬,杜盛庭比柳如煙還要嚴肅臉,大手扣着她的腦袋,看着她的眼睛,“我要是告訴你,這裏,顧绾绾都沒有經過這個大門,甚至大門外頭那條馬路她都沒來過,你信嗎?”
柳如煙想都不用想,撇嘴,“鬼才信你的鬼話了。”
這下子,狹窄車廂裏氣氛就顯得詭異了。
杜盛庭也不打算下車了,就那麽靠着座位的靠背,看着外頭的某個地方發起了呆。
似乎,倆人都大有耗下去的架勢了,這車子裏面的一幕搞得外頭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次鍾鳴和淩霄都沒有來,除了杜盛庭倒是有幾個大人物的,隻是柳如煙不認得罷了。
忽的,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敲了下杜盛庭的車窗,杜盛庭這才側過臉,那人隔着車門窗道,“大帥,您老打算在車上過夜嗎?”
敢如此口氣跟杜盛庭說話的人一定是個很牛逼的角色,柳如煙偷偷瞥了眼那邊的門口,正好隻撲捉到了那人的一個大概輪廓,應該是個狠角色。
杜盛庭這才的吩咐那人讓弟兄們敢幹什麽幹什麽,不用管他。
可那個人卻不怕死的調侃道,“那,就給你們十分鍾吧!弟兄們都沒見過夫人真尊,怎麽也得一起吃個飯,喝杯酒才行。”
杜盛庭,“改日吧!”語落,那人一個手勢,所有人都鳥獸散。
鋪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主樓的正門裏急匆匆的走了出來,看見剛才跟杜盛庭說話的那人,便道,“楚河,怎麽回事,少爺跟少奶奶怎麽不下車了?”
可是,柳如煙整個人已經被石化在了座位上,她已經忘記身邊的某個小氣鬼還在喝涼水的事情了,推了把杜盛庭,激動不已道,“那個,她,她,你媽,怎麽在這裏?”
杜盛庭還在繼續生氣,看都不看柳如煙,“她隻是我媽?跟你沒關系嗎?”
柳如煙尴笑,“哦!對,對,我媽、我婆婆總可以了嗎?看你個小氣鬼,就說了你金屋藏嬌麽,你就氣得不行,真是小氣,小氣……”說着,柳如煙就捏杜盛庭的臉,看的外頭的容盈眼角都笑彎了,而那個楚河的嘴角都要抽風了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