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太的頭磕在地上，泣不成聲。
柳如煙越說越氣，“可你不好好做你的九姨太，爲什麽要跟四少爺攪合在一起？你知道他現在面臨着怎樣的絕境嗎？”
九姨太猛地擡頭，“什麽？他怎麽了？”
柳如煙一字一句道，“被杜家逐出秦城，逐出國境，永遠不許他回家，杜家的族譜也除掉了他這個名字，而五姨娘因此……沒有臉面對杜家的列祖列宗，而自盡了。”當然，這些都是柳如煙瞎編的，但是，這要是真的被杜家的掌權人和那些老者們知道了，四少爺和他的母親五姨太可不就是這個下場，而她九姨太不浸豬籠，也會秘密處決了的。
雖然是民國了，可這不是其他事情啊！
九姨太的臉色瞬間蒼白，小腹傳來一陣隐痛，她以爲是被柳如煙說的這些事情給驚吓過度，便繼續跪着往前移了幾步揪住柳如煙的衣角，“夫人，救救我，那，那我和孩子呢？”
柳如煙避開九姨太的手，往後退了幾步，俯視着這個跟自己前一世年紀差不多的女子，淡淡道，“還好，這裏是個好地方，至少杜家的人找不到這裏來，而且，此事，并沒上報大帥，如果，你落在三夫人或者杜家那些族人中的老者手裏，下場是什麽，你自己告訴我？”
九姨太渾身哆嗦道，“他們會殺了我。”
柳如煙點點頭，“如今是民國了，杜家又是這樣的門戶，定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落人诟病，殺了你是最好的結果，就擔心那些個嫌事兒不夠大的人，挑唆将你浸豬籠、沉塘什麽的，那才是生不如死了。”
柳如煙語落，九姨太的臉色更加蒼白，就連嘴唇都發青了，就跟中毒了似的那種，看着特别的恐怖。
接着，九姨太捂着肚子，緩緩彎腰，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柳如煙這才将懷表裝進了衣兜，“九姨娘，你怎麽了？”
“肚子，肚子疼～孩子～”
九姨太硬是擡起頭，看向柳如煙，“夫人，快，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您是神醫啊～”
柳如煙阖了下眼，輕飄飄的喊了聲，“來人。”
進來三個婆子，“夫人。”
柳如煙瞥了眼蜷縮在地上的九姨太，“把她擡到床上去。”
忽的，九姨太一聲低低的吃痛，便徹底躺在了地上，下身流出熱熱的液體已經在告訴她，孩子沒有了。
柳如煙看着幾個婆子将九姨太駕到床上後，地上那攤鮮紅的血時候，頭暈的發黑，差點暈倒，便擡手扶了下八仙桌的桌岩才穩住身體。
這無論是她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是第一次害人、也是第一次殺人，且殺的是個還未成型的孩子。
這次，柳如煙沒有動手，而是提前請了穩婆，三個月多點的孩子，隻要不出人命就好，但是，柳如煙還是怕出意外，所以，讓人從江北請了個西醫大夫過來候着，萬不得已就得西醫出手。
血流了好多，九姨太也哭的沒了力氣便暈睡了過去，直到夜裏十一點多，孩子才徹底掉了。
九姨太挂了三天的點滴，前期恢複倒是好，就是人徹底傻了似的看着人沒有了焦距，留下的兩個婆子盡心盡力伺候着。
柳如煙開始接觸杜家的事情，外面又有生意要做，其實，生意，她自己就動動嘴皮子，醫院那邊，她隻是股東，提前說好不做診的，這點杜盛庭倒是贊成，所以，她除了大帥府那些對不上數目的壞賬外，最擔心的是九姨太這邊。
直到杜盛庭出院回家，柳如煙都不敢去看望九姨太，本是給她提前打算好的，可她真的不敢去。
這天，柳如煙的人從九姨太那邊回來，給柳如煙帶了口信兒，說是九姨太康複很好，她要見柳如煙。
柳如煙夜裏讓人将九姨太房間的之前物件都搬了出來，給她連夜送了過去。
翌日，杜盛庭去了庭居工作，柳如煙才得以脫身，去見九姨太。
裹着厚衣服的九姨太靠着椅子在院子裏曬太陽，聽到仆婦的招呼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柳如煙屏退所有随從和仆婦，朝着九姨太一步一步走近，“一個月内，不适合吹風，如此對眼睛和身體都不好。”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柳如煙……”九姨太狠狠道。
柳如煙也不否認，她點點頭，“是的，是我害死的，那雞湯。”
九姨太氣的就要起身跟柳如煙拼命的架勢，柳如煙一個制止的手勢，“别動，如果，到現在，你還沒有醒悟，那我隻能說，你家人那麽辛苦讓你讀的書都是白白的讀了。你的孩子也是白白的死了，你這好好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也是白白的被你自己給糟踐了。如若，你今天要我跟我拼命，那我實話告訴你，你，不是我的對手，因爲，我的槍法還可以。”
那九姨太頹廢的跌回了椅子裏，雙眼空洞的看着柳如煙，“難道你還要殺我？”
柳如煙搖頭，“如果想殺你，早就将你和孩子一起神不知鬼不覺的處死了，省的我也要提心吊膽的替你兜着這麽大的一個彌天大謊，耗費着本可以去做大事的人力，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沒腦子嗎？”
那九姨太傻愣愣的看着柳如煙，似乎也沒有起初那麽悲傷了，良久才道，“那，他呢？你們把他真的趕出杜家了嗎？”
柳如煙歎了口氣，“你放心，四少爺，畢竟是杜家的人，我那天告訴你的都是假設的結果，是如果此事被人徹底公布于衆的結果，還好，現在，至少暫時沒有，但是，四少爺和五姨太是必須離開杜家的，但是，他們頂多就是去國外避難，依舊是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你呢？
所以，你的東西，除了那幾大櫃子的衣裳、鞋子、包包外，值錢的物件兒我都讓人給你送到這裏來了。這是五百兩銀票，你随時都可以兌換。
這裏，我隻能保證你一個月的安全，一個月後，恢複的差不多了，你就帶着錢和那些東西走人吧！去過你想過的日子，你的娘家定是不能回去了，要想管他們就悄悄帶他們離開原來的住處，秦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買一處宅子，如果不想管他們，那就自己随便了。從此，沒有人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