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不淡定了,她似笑非笑的抽了下嘴角,看向身邊的柳如煙,用隻有她們倆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柳如煙,适合而止,你到底想怎樣?”
柳如煙卻不同,她用所有人都可以聽到的聲音回應了黎氏的問題,“我不想怎樣,我隻是想知道,賬房欠我一年零兩個月的月俸,如果我不是因爲記憶恢複了那麽一知半解,難道,母親您打算就這麽蒙混過去了?還有,今天,你讓賬房先生和李管家給我送來的是什麽?幾張支票,加一起抵不上我三個月的月俸,那麽,我想知道,其他的錢了?”
所有人不淡定了,但是,連翹必須淡定,并幫着黎氏,而大少爺杜盛世本是個膽小鬼,能力沒有,滿口糊掐各種段子可以,正經事情面前,他定是沒用的,瞅着柳如煙将他的母親逼上尴尬難堪的境地,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畢竟,柳如煙敢在這麽多人面前如此說,那擺明了是不怕他們的,她應該是證據确鑿才如此硬氣,那,他哪裏敢維護母親。
柳如煙此話一出,卯足了勁兒的連翹也不敢吭聲了,隻能蔫蔫的坐着的份兒了。
然而,姜還是老的辣,黎氏平靜的面上沒有半點波瀾的那種冷靜,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全場,“這個問題問的好,這幾年,杜家的生意不好,開支又大,而你,柳如煙每個月的月俸頂了這杜家大半個府邸女眷的月俸。你覺得賬房拿的出這筆錢嗎?”
柳如煙點點頭,”很好。”語落,她看向門口“李管家和王掌櫃,進來吧!”
李管家和賬房先生都先後進了宴會廳,看向柳如煙,“夫人。”
柳如煙根本不去看黎氏此刻的臉色和眼神,而是看着那賬房先生道,“王掌櫃,你們賬房欠我一年零兩個月月俸,那麽,我想知道,這一年零兩個月也欠着三夫人的月俸嗎?”
王掌櫃弓着腰,垂斂着眉眼,“沒有。”
柳如煙繼續問道,“好,那麽,這一年另兩個月裏,我的月俸都去了哪裏?你現在不用回答我,免得某些人當場畏罪自盡。來人。”
這次進來的王瑞東和大龍,倆人看向柳如煙敬禮道,“夫人。”
柳如煙看了眼王掌櫃和李管家,“從現在起,保護好王掌櫃和李管家,還有賬房的所有工作人員,我今兒個把話放到這裏,如果,在杜家的賬目沒有搞清楚前,這府邸的任何一個人出事,我就要某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幾個人領命離開後,柳如煙掃了眼一屋子人,“我說完了,想繼續留下來吃飯的,就現在開始吃飯,不想吃的,自便。”
黎氏起身氣沖沖走了,走到兒子杜盛世身後的時候,重重推了把他的椅子,“杵這裏做什麽?”
杜盛世起身,連翹已經走到了他身邊,剛擡手準備挽上杜盛世離開,誰知杜盛世給她半點情面不給,拉着自己的小妾喜鳳走了。
柳如煙掃一眼,“還有要走的嗎?”
四姨太看了眼八姨太,起身,她的兒媳婦也起身跟着走了。八姨太,猶豫了片刻,也起身走了。
柳如煙等了兩分鍾後,笑着道,“那麽,現在,我就默認爲,在座的都是跟我和仲霆一條心了?”
那二姨娘本就看不慣黎氏多少年了,如今,終于有個人敢站出來收拾那老巫婆,她簡直不要太高興,笑着舉杯道,“行了,都吃飯吧!都是一家人,不跟你和仲霆一條心,還跟外人一條心不成?來,如今這裏就我年紀最大,輩分最高。如煙,我自作主張說句話,你不介意吧?”
柳如煙笑着颔首,“怎麽會了?二姨娘但說無妨。”
這二姨娘也是個人精,說的當然都是好聽的,各種鼓勵、誇贊柳如煙的能幹,以她長輩的身份倡導大家日後無論如何都要支持柳如煙的工作,也有那些個男丁,想盡法子幫助九爺度過難關,雖然,他們根本不懂如何才可以幫到杜盛庭,但是,二姨娘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那就是不要給九爺添麻煩,一個個的腦子都時刻保持清醒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當槍使,而造成千古恨。
柳如煙明白,她管理好這個大帥府,将那些遺留的财産追回來,才是對杜盛庭最大的幫助,那麽,做那麽大的事兒,她一個人絕對不行。
柳如煙看向二姨娘,“二姨娘說的好,隻有仲霆好,我們在坐的都才會好,你們說是不是?如果,他都不好,你們一個個想過如今這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那是白日做夢,所以,二姨娘,我需要您的幫助。”
二姨娘擺手,“得了,我一個老太婆能幫你個啥了,就讓你二嫂幫襯你吧!雲青,之前就喜歡你,你倆也說的來,隻是,你自打從樓梯上摔下來後就變了個人似的,雲青都不敢跟你來往了,如今,我老了,就幫你們看着這後院好了,遇到事情了,覺得跟我說有用,就來說說,覺得沒用就不用來說道了。”
柳如煙看向史雲青,“二嫂,那就這麽定了?現在,大家吃飯吧!”
晚宴結束已經有些晚了,外頭的雨跟捅破了天使的往下潑着,這秦城很少在初春下過如此大的雨。
柳如煙趕到竹園大門口,大龍就已經開車過來了,他跳車,攔住柳如煙的軟轎道,“夫人,出事了。”
柳如煙是坐軟轎從蘭馨苑回來了,這竹園的軟轎她很少坐,總覺得那東西坐着累死個人,可一般特殊情況下隻能坐軟轎。
柳如煙打開轎廂門子,“落轎吧!”
客廳裏,柳如煙也沒讓嬷嬷和丫鬟們回避,而是看向大龍,“說吧!”
大龍說,“那九姨太被幾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劫走了。”
柳如煙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這事兒,是三夫人和大少奶奶一手辦的,咱們就不插手了。你去歇息吧!”
大龍颔首退後離開了。
洗浴房,柳如煙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池裏,慵懶道,“劉嬷嬷,您覺得,我該怎麽處置九姨太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