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是想拍掉杜盛庭的手的,可剛一擡頭就看見走廊的盡頭窗口站着幾個軍官在抽煙,時不時朝他們掃一眼,柳如煙隻好将那嫌棄的煩躁壓下,看了眼杜盛庭,“不是要去看望傷員嗎?走吧!”
杜盛庭這才心情好了不少,點頭,“嗯!”了一聲。
冬暖在他倆身邊幾步之外站着,微微垂斂着頭,聽到他倆要直接去看望傷員便急急道,“夫人、少帥,簡餐和咖啡、水果剛送去了包廂,吃了再去吧!”
杜盛庭看向柳如煙,“要吃點東西嗎?”其實,他們出發前和薩滋的駐地團長、參謀長他們吃過飯的,倒也不餓。
柳如煙搖頭,“不是太餓,一會兒回來再吃吧!”
冬暖覺得咖啡涼了,少帥肯定就倒掉了,蠻可惜的便道,“那咖啡喝了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柳如煙看向杜盛庭,“那要不喝杯咖啡再過去吧!”
杜盛庭聽話的不行,點頭,“好,都聽夫人安排。”
柳如煙瞪了他一眼,一臉嚴肅的看了少帥一眼轉身就朝着包廂去了,杜盛庭也跟着進去關上門,柳如煙就嚴肅訓斥道,“杜盛庭,你還教訓我說話不考慮場合,你自己檢讨檢讨,你剛才說的那話合适嗎?”
杜盛庭挑眉,“我剛才說的哪句話不合适了?”
柳如煙喝了口咖啡道,“你剛才說都聽我的安排。就這句,你想想看,走廊裏那麽多軍官,萬一這話聽到他們耳朵裏會被翻本傳說成什麽樣子?極有可能會被有些人說,我蠱惑君心,幹預軍務,就如薩滋那起難民暴動一樣,他們會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妲己,是妖女,會想着法子弄死我。”
杜盛庭越聽越覺得柳如煙小題大做了,将咖啡放下,将她的雙肩按住,盯着她略帶抑郁的眼睛道,“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我跟自己的夫人說話,這都要被他們傳說成夫人禍國殃民,幹預軍務?那我這少帥夫人得多沒有人格保證了?我看誰敢亂嚼舌根,本帥斃了他。”
柳如煙氣的直接坐下不看他,而是看着窗外急速而過的山川河脈發呆去了。
杜盛庭這才覺得事情好像挺嚴重的,想了想才坐到柳如煙跟前,将人從身後抱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不願意對我說?或者,不相信我,而不願意對我說?後天一早就到達秦城了,也到年關了,事情很多,你有什麽就告訴我。”
柳如煙擰了下眉心,“先去看那些傷員吧!回來再告訴你。”
柳如煙和杜盛庭去看望傷員,足足三個車廂的傷員,挨着慰問下來就幾個時辰過去了,有的重傷員根本動不了,可是他們躺在床上還要對杜盛庭和柳如煙敬禮,真的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柳如煙全程都帶着聽診器和醫藥箱,随時給他們做檢查,換藥包紮。
軍醫和沈墨塵說是這樣下去,他倆就得在病号車廂待到車子開到秦城了,夫人也吃不消,便強行讓柳如煙停止工作,隻是陪同少帥慰問即可,如果真有非常危險或者高危傷員,他們第一時間會請教夫人的。
柳如煙和杜盛庭回到他們的包廂已經是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柳如煙看了眼杜盛庭,“你以後對他們好點,别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各種懲罰。我覺得他們真的挺不容易的,都傷的那麽嚴重了對你這個少帥還如此敬重,躺在那裏對我們敬禮,真的很讓人難過。”
杜盛庭揉了把柳如煙的頭,“好,以後聽夫人的,對他們好點。可是你要知道,我們是軍人,就得有紀律,獎罰分明,我若是平時待他們嬉皮笑臉的,你說他們還能活着躺在火車上?估計早都做炮灰了。”
柳如煙低歎一聲沒有說話,也是了,沒有平時的嚴厲和刻苦訓練,就他們現在這武器,估計沒有點能耐的都已經躺在最後那節屍體車廂了吧!
聽說一部分屍體不全的,就直接葬在了薩滋的郊外,隻是捧了個死亡名單,打算回去給他們的家人一筆撫恤金罷了。
能夠将屍體運回去的,基本都是可以認得出面目,叫得出名字的。
所以,這火車上始終都是陰森森的,畢竟最後頭那一節車廂全是屍體啊!
柳如煙這才問杜盛庭,那個護衛排長孫少鋒一路上怎麽沒看見他和他的那些手下,杜盛庭說安排去看管“太平”車廂了。
柳如煙愣了下才明白杜盛庭說的“太平”車廂是什麽意思了,便道,“你怎麽讓他去幹那差事了?他可是父帥欽點護送我的人,你這樣合适嗎?”
杜盛庭冷哼了一聲,“我沒有一槍崩了他已經是看在大帥的面子上才留他一條狗命的。”
杜盛庭發完飙後,陰森森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柳如煙,“你到底想說什麽?”
柳如煙想了想,将這些天發生在江公館的事情,包括她所看到的還有她所懷疑的人都告訴了杜盛庭,沒等杜盛庭說話,柳如煙說,“不過,我說這的些,都是沒有證據的,所以才遲遲不敢跟你說,現在說了,隻是希望你多加小心,而不是故意挑撥什麽。”
他始終把自己放在一個旁人的位置上看待問題,而并不是杜盛庭的夫人的身份談論看待問題,這種态度讓杜盛庭心裏很是不爽,可眼下不是和她計較這些的時候,畢竟,倆人的關系之所以遲遲無法跟真正的夫妻那樣,先做錯的人是他杜盛庭,所以,柳如煙始終把自己擺在一個合作者的位置上和他相處,他無話可說。
杜盛庭歎口氣道,“孫少鋒,一開始我就不信任他,所以,一直讓大龍監視着他。那個夏冬暖的來路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之前,都忘記這麽個人了,但是,因爲你,她到了竹園後我讓鍾鳴查過她了,當然,對她的具體調查是你們來薩滋的火車上出事後展開的,沒什麽特殊問題。這是她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