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塵的目光一直盯着柳如煙觸目驚心的傷口,聲線穩而低沉,“少夫人極有可能膝蓋粉碎性骨折,沈某需要确診。”
杜盛庭是帶兵打仗的行家,可這看病接骨之類的他完全是個外行,可他這一刻也不知道是因爲酒勁兒還未消退吧,反正就覺着這個女人雖說自己不待見,但是看着别的男人觸碰她,他心底還是蠻煩躁且醋勁兒大的連他自己都讨厭這樣的自己了,即使知道沈墨塵是大夫也還是要吃他的醋。
柳如煙的美貌和才華,杜盛庭是見識過的,當然她的高冷和傲嬌他也是見識過的,本來倆人的婚姻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誰對誰都沒有感情,但都生在侯門将相之府,婚姻由不得他們自己。
而且當年傳出西北王的九子杜盛庭和江州公衆柳如煙大婚在即的消息時,軍政商一片片嘩然,畢竟人人知曉,杜盛庭有所愛之人,而江州公主柳如煙亦有護花使者多年。
然而,命運使然,這兩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就這麽不情不願的完成了一場盛大婚禮,聽說當年杜盛庭迎娶江州公主的聘禮那才是真正的十裏紅妝,而柳如煙便是風光大嫁,杜盛庭的所愛一夜之間人間蒸發,至今杳無音信。
柳如煙這會兒膝蓋疼的冷汗直冒,完全估計不了杜盛庭的态度了,反正她也不是杜盛庭名義上的夫人了,他愛怎麽怎麽滴,她現在隻需要那醫生給她一針止疼藥劑,她真的要受不住那種鑽心的疼痛了,腿都要沒知覺了。
柳如煙自己本就是醫生,她感覺得到這膝蓋極有可能粉碎性骨折,如果真那樣了,那他們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哪裏能和她的前世比,這萬一治不好,那她的後半輩子豈不是要坐輪椅了。
沈墨塵的手放在柳如煙的膝蓋上,痛的柳如煙渾身都痙攣了似的抽動了一下,“嗚~”的發出了一聲低呼。
“少夫人忍一忍。沈某需要确定您的膝蓋是否粉碎性骨折。”沈墨塵道。
柳如煙緊緊咬住唇點了點頭,可她還是擡了擡手去扯沈墨塵的衣袖,“大夫,如果骨折了你能醫治好我的腿嗎?我不想一輩子都坐輪椅上。”
沈墨塵沒有立刻回答柳如煙的話,隻是認真的在摸着她的膝蓋骨,柳如煙明白,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會對病人承諾百分百的話,在她前世那個時代,好多大夫連感冒都不給你承諾沒問題的,恨不得把感冒說成是絕症了,更何況她現在傷的這麽重。
“大夫,可以拍片子看嗎?”柳如煙低聲問道,她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掃描類的設備。
沈墨塵繼續在診斷,聽聞柳如煙如此問話,他便擡眸看了去,發現這傳說中的江州公主果然是美得攝人心魂,就連一頭虛汗咬着唇的隐忍都是那麽美。
不愧是江州柳家的女兒,竟然也知道拍片這個詞兒,如今知道這些詞的,沒出過國門的大夫都不見得知道,可她卻知曉。
沈墨塵看向柳如煙的時間有點長,那修長的手一直在她的傷口處放着。
鋪的,沈墨塵的眼睛發現杜盛庭在盯着柳如煙看,發現他看到後有冷飕飕的瞪了他一眼。
沈墨塵隻好回答柳如煙的話,“少夫人放心,沈某的手比那掃描機器還要準,您的膝蓋沒有骨折,但是,也受了不輕的創傷,需要卧床靜養治療一陣子,接下來沈某要給少夫人做個縫合手術,夫人盡管放心麻醉劑一打您是感覺不到疼的。”
柳如煙到底對沈墨塵的醫術是不放心的,畢竟相差了一百多年的技術呢!她一聽沈墨塵說要給她縫針,柳如煙瞠大了眼睛,聲音都拔高了許多,望着沈墨塵的眼神是赤果果的懷疑,“你萬一把我的腿給治的站不起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