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麽輕而易舉将她掃地出門,你們都還嫩着呢。
這些晝伏夜出的日子裏,柳如煙可沒閑着,她研究了一番如今民國的婚姻法,這前朝已經不存在亡了,雖然時局混亂,戰事不斷,可這個地方的法制法法規還是有的,這又不是前朝說休妻就休妻嗎?
笑話,她可是杜盛庭明媒正娶的夫人,休妻也罷,離婚也好,
那可不是他杜盛庭拍在她柳如煙臉上的那一紙休書那麽簡單的,杜大帥是這江北十六省的土皇帝不假,杜盛庭貌似是如今江北的太子爺也不假,可這法規面前人人平等。
這個時代的休妻是要走程序的,休書上要至少有三個以上有身份和地位的見證人簽字,兩個當事人簽字畫押,登報澄清之後才算是兩人脫離了婚姻關系,否則,那一紙休書就是一張廢紙。
請問杜九爺是來搞笑的,你們這群女眷也是搞笑的麽?
她柳如煙不是賴着這個杜盛庭夫人的職位不走,走,也要得到她應得的補償吧,辦完她該辦的事情吧!
看把你們一個個急的,瞧你們那點出息,她柳如煙可是新新的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誰稀罕他一個撲克臉的撒旦少帥了,呃、呸!
連翹一副幸災樂禍看熱鬧的狗腿樣子看向自己丫鬟招手,丫鬟和連翹耳語一番後去了後台,很快便聽到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語調,“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大家靜一靜,在下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此時的好消息杜大帥和杜盛庭都不知道,杜家其他男丁也不知情,父子間相互對望了彼此一眼,搖頭表示不知情,主持人也不是傻子笑看着杜家父子,賣着關子道,“大帥和幾位公子及少帥莫急,這消息隻是接下來的一個節目,是專門爲少帥助興的。”
接着主持人看向柳如煙那一桌道,“接下來我們有請少帥夫人爲各位及其少帥獻上助興曲,大家掌聲歡迎。”主持人是真心的,畢竟他是外人,神馬都布吉島,隻一心想讓杜九爺開心而已。
這馬屁精主持人的一字之差氣的連翹和白雲錦還有那辦事的大丫鬟差點吐血,連翹讓大丫鬟告訴主持人,請杜盛庭的前妻,前妻獻藝的,可那該死的主持人聰明的要死,竟然說是少帥夫人,氣死了白雲錦姐妹,丫鬟吓到了看着連翹使勁搖頭。
主持人腦子好着的,畢竟杜盛庭要是休了正室的話,肯定會登報澄清的,再說了杜盛庭的夫人可是“江州公主”雖然沒見過真尊但也聽說過無數版本關于“江州公主”的傳說,如果被休了,那麽傲嬌的女人還會墊着臉來這裏?
真把那主持人想的和他們一樣蠢。
柳如煙聞聲,起身看着左右前後的女人們均是淺笑着颔首,她朝不遠處的丫鬟薄荷看了去,薄荷立即上前遞給了她那把長笛。
美人一襲紫色長裙,沒有任何珠光寶氣的妝扮,淡妝間朱唇一點是精髓;美人未笑,衆人心已醉;隻見女子美眸緩緩擡起,清水芙蓉間端的是百媚生兮!
優雅的步子伴着她優美執起笛子的一瞥,接着整個宴會廳便飄起了優美的旋律……
“藕花香染檐牙,惹那詩人縱步随她,佩聲微琴聲兒退,鬥膽了一池眉葉丹砂,畫船開心随他,誰不作美偏起風沙,倚蓬窗月色輕晃,偶聞得漁翁一席話試問多一份情又怎地,站在别人的雨季,淋濕自己空彈一出戲,空望他功成名就又怎地,豆腐換成金羽衣豈不知你已在畫裏,畫船開心随他……”
笛聲悠揚,悅耳動聽,如此天籁之音撥動了每個人的神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大大的驚喜,眼眸随着女子的步伐而動,喝酒的人士或将酒杯停在嘴唇邊,或停滞在手中,總之,所有人都被這獨特的笛聲旋律帶走了魂魄!
今天自從老遠就看見柳如煙和薄荷的鍾鳴始終不敢看他家九爺了,吓得額頭的汗漬一點都沒幹過,可這女人竟敢抛頭露臉的吹神馬笛子,這不是給他鍾鳴挖坑是什麽。
柳如煙吹得當然不是昨晚的那首“卷珠簾”了,她又不是隻會那一首曲子,今兒個她吹得是一曲風靡二十一世紀網絡的“禅意風”的曲子“芙蓉雨”
一曲畢。
所謂同類人是惺惺相惜的,鴉雀無聲的宴會廳,幾位名震京津滬的名角先齊刷刷起立,對着柳如煙豎着手指的同時,不約而同上前給了她一個尊敬的擁抱。
而有男士已經将杜盛庭圍住了,“九爺啊!杜少帥……您太不夠意思了,竟然在家裏藏着這麽一位高人……今兒個您可得和夫人多喝幾杯,否則我們可不答應啊……”
“是啊少帥……”
杜盛庭的魂魄是被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給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