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也開始慌了,這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這個機會,可這一大早怎麽就要拆了這院子?
柳如煙瞪了眼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薄荷,雙臂抱前來回踱着步子,耳朵豎起來聽着外頭的動靜。
忽然間,外面大張旗鼓的動靜逐漸減弱直到徹底消失,主仆二人對忘了彼此一眼。
“七小姐,他們怎麽突然走了?”薄荷低聲道。
柳如煙無聲的呼了口氣,并不想讓薄荷看到她其實也挺怕被杜盛庭的人給揪出去的,眨了下眼睛,做了個傾聽的表情,“應該被什麽更加重要的事情将那護衛隊長給拖走了。”
好在剛才那些人也隻是在院子外頭吆喝了一陣子沒進大門,否則,徹底露餡了,這園子裏一看都是有人住的。
幸虧昨晚月高風黑的,那杜盛庭沒看清楚院子的光景,否則非得把這院子給連夜拆了不可,柳如煙現在想想自己的“聰明”之舉都覺着後怕。
薄荷那丫頭說到底也是個有膽兒的,最終還是貓着腰趴在大門縫裏窺探了一會兒外頭的情況後跑進屋對柳如煙說,“七小姐,我們暫時安全了,外頭一個人影子都沒有,九爺的慶功宴馬上就開始了,這後院估計也沒人光顧了,要不咱倆想法子逃出去吧!”
柳如煙對着那模糊不清的銅鏡在倒弄自己的頭發,“幹嘛要逃?你不打算救秀兒和張媽了?”
薄荷,“當然想救了,可是現在我們倆都自身難保。”
“你這小丫頭辮子,慌什麽,過了今兒個,我們倆就安全了,我向你保證。現在給本小姐梳頭打扮,一會兒去給九爺慶功去。”柳如煙看着銅鏡裏的自己懶洋洋道。
薄荷被吓了個半死,“七小姐,您還真敢去啊?”
不管怎麽說,那白姨太流産在所有人眼裏就是柳如煙害的,再說了,杜盛庭一紙休書将柳如煙休了,可她卻還躲在這杜家府邸裏,還堂而皇之出現在杜盛庭的慶功宴上,這讓薄荷想想都覺着後背一陣發涼。
之前,柳如煙剛嫁過來的時候,杜家的當家主母三夫人和老太後好歹是喜歡柳如煙的,可這漸漸地,因爲柳如煙的冷漠和高傲,三夫人和老太後也對她疏離了,這次更加糟糕的是柳如煙頭上扣着謀害杜家子嗣的罪名,這個風險薄荷始終不敢陪着柳如煙去冒。
可是柳如煙心意已決,薄荷也攔不住她。
柳如煙不怕死是假的,雖然一不小心活在了這個異世裏,可好死不如賴活着啊!誰願意死了,但是,那秀兒和張媽必須救出來。
柳如煙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被夫家休了,在娘家那是沒有半點地位不說還會連累了親生母親在娘家的處境的。
柳如煙被杜盛庭休了這麽多天了,也沒聽到冬暖說起有柳家來人的消息,恐怕,柳家已經将她徹底放棄了吧!
要是解救秀兒和張媽順利,那麽,日後就隻有她們主仆幾人相依爲命了。
薄荷給柳如煙梳了個偏側的新式發髻,穿的是一襲紫色長裙,白紗的蕾絲披肩,白色網狀流蘇的大遮沿洋帽。
可在佩戴唯一從竹園拿回來的那對祖母綠耳墜時發現少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