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天前,暑假期間勤工儉學的孫起,如往常般回到了與情侶許月如一起租住的小區,準備吃晚飯。
可敲門後,打開門的卻不是女友許月如,而是一個模樣三十來歲,黑瘦,留着山羊胡的高個男子。
還未等孫起有反應,那黑瘦男子便率先笑道:
“回來啦,快進來吧”
回到自己的住房,還是陌生人開的門。
還說着你回來啦這類奇怪的話,雖然孫起心中疑惑可也沒太當做一回事,以爲是女友請來的客人。
可在側身進屋後,孫起立即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屋内靜悄悄的,電視關着,餐桌空中,廚房也很安靜,四周的窗簾都被拉上,屋内寂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這完全不像是客人來到的時候,屋内該有的景象。
要知道,孫起平時每次晚上回家,許月如總會準備一桌的食物等待着他的到來。
孫起想到這裏,心中隐隐不安,他下意識的喊了一句月如,随後邁步朝着自己卧室走去。
這時候山羊胡的聲音從孫起的背後傳來。
他喊住了想要回到卧室的孫起,而後打開了書房門,指着書房内道:“來,月如在這裏呢”
孫起下意識的轉身朝着書房内望去,可當看到内部的景象後,瞳孔驟然一縮。
隻見許月如被結實的綁在電腦椅上,嘴巴被膠帶封着,身軀微微顫抖,看向孫起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孫起立即明白,他這是遇到入室搶劫了。
孫起本身在學校參加過一些犯罪學研究,明白遇到這種情況,絕對不能慫,不然萬一眼前的悍匪最後的想法是殺人滅口,那麽他服軟的話,兩人的小命都将不保。
想到這裏,他的拳頭猛的攥緊,正準備上前給這黑瘦男子太陽穴一拳頭,想迅速出擊将其制服。
可孫起剛踏前一步,身體便僵在了原地。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孫起心中咯噔一下,他怎麽都沒想到,眼前的悍匪竟然随身攜帶了槍支。
山羊胡這時候走到了許月如的身邊,伸手将許月如嘴邊的膠帶扯掉,而後左手從腰間掏出了一把三棱軍刺。
“月如啊,大伯這一刀紮在你身上的話,半小時内血就會流光,救都沒法救”
許月如聽到這話,臉色煞白,他立即開口對着孫起道:
“宇哥,照着我大伯的說的去做,他不是壞人,不會殺我們的”
望着許月如驚恐中帶着期盼的眼神,孫起再次瞟了一眼山羊胡舉起的手槍。
此刻,孫起也明白其實決定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
許月如這時候再次開口道:“大伯,你到底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們保證不報警”
山羊胡聽聞,不可置否的一笑,并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一根繩子走到了孫起身旁。
望着孫起憤怒的眼神,他一邊綁,一邊說:“别亂動,等我拿到錢就放了你們”。
聽到這裏,孫起大概也清楚了一些眼前的情況。
這山羊胡應該是許月如的大伯,而且這次入室搶劫的動機就是爲了錢。
可他不明白的是,山羊胡爲何将目标鎖定在了自己的親人許月如身上。
不過因爲如此,孫起反而相信了山羊胡不會殺死他們。。
在捆綁結束後,孫起便被拖拽着回到了卧室,丢在了床上。
山羊胡爲了防止孫起掙脫,更是将他的四肢與床沿束縛在了一起。
沒過多久,山羊胡便再次到來,這次他帶了幾卷膠帶,将孫起再嚴嚴實實的纏了幾遍。
在這之後,山羊胡似乎還不放心,又将孫起的雙眼貼上了膠帶,取來了塑料袋,用膠帶纏在了孫起的雙耳,想要連孫起的聽覺也同時遮蔽。
“可惜了,還這麽年輕!”
在孫起的聽覺被封閉前,山羊胡的歎氣聲讓孫起的心髒一抽。
一股寒意自心底湧現,遍布全身。
孫起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可捆綁的太過結實,他根本無法挪動絲毫。
當房門被關閉後,寂靜的環境讓孫起内心的恐懼滋生,血液的不流通,不一會便讓他手腳發麻。
一切陷入了黑暗中,聽不到,看不到,說不了...
隻要輕輕搖晃腦袋,被塑料袋籠罩的耳邊便會傳來滴水般的雜音。
這時候孫起開始胡思亂想,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被三棱軍刺穿透心髒的軀體倒在血泊中劇烈抽搐的畫面。
到最後血液凝結,屍體也慢慢發臭。
孫起被這種無形的恐懼折磨着,而時間卻長的仿佛沒有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神情恍惚的孫起被一陣粗暴的拉扯驚醒。
他依稀能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幫他解開捆綁在床頭的繩索,可孫起卻開心不起來,因爲如此粗暴的手段,絕對不可能是救援人員的舉動。
果然如孫起所料,在解開捆綁在床頭的繩索後,他便被粗暴的拉着朝外拖去。
此時的他由于血液不通,手腳麻煩,所能反抗的力量十分微弱。
孫起試着想要用手抓取身邊的東西借力,因爲他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可緊接着頭部一疼,思緒陷入了昏迷之中。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孫起卻發現自己渾身是血的躺在了一所廢棄的醫院之中,而那個山羊胡正站在昏黃的燈光下,神情古怪的在地上刻畫着什麽。
孫起艱難的支起身子,他轉頭望向身邊。
果然,許月如也同樣衣衫破碎,渾身是血的倒在一旁。
“你到底要做什麽,你不是要錢嗎,我給你......”
孫起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山羊胡一伸手打斷了。
孫起借助昏暗的燈光朝前望去,發現山羊胡正提着一個油漆桶,手時不時的在裏面沾一下。
仿佛在地上畫着什麽圖案。
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腥味,而後想到自己和女朋友身上的傷痕,孫起頓時明白了那油漆桶中的到底是什麽。
就算再蠢,這時候孫起也意識到了,這山羊胡似乎根本不是爲了求财而來,而是另有目的。
可現在的孫起渾身酸軟,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就算讓他跑,他都跑不了幾步。
時間推移.....
許月如也緩緩醒來,不過和孫起相比,她顯得更爲虛弱。
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神情都顯得有些呆滞,這種狀态看起來極爲不妙。
“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忽然山羊胡站起身,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沒有人回答,可山羊胡的神色卻越發古怪。
片刻之後,山羊胡後重重點了點頭,将目光投向了孫起與許月如二人。
“大伯,你到底要幹什麽,你要錢我可以給你的,放了我們吧”許月如虛弱的話語中帶着哭腔。
“小起啊,你知道大伯好賭的,這輩子就是爛人一個,可這次有一個翻身的機會在我面前,我怎麽可能放過”
山羊胡的眼中閃爍着攝人的寒芒,逐漸接近而來。
孫起不明白所謂翻身的機會是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
山羊胡在接近兩人後,先是拽住了許月如的手腕,而後一把扯住孫起的頭發,将兩人往他之前所站的位置拖去。
被拖拽到燈光下,孫起驚恐的發現,腳下竟然是一副用鮮血所畫的詭異陣法圖案。
山羊胡将兩人拽倒了圖案的陣眼後,扯過許月如的左手,而後從腰際掏出之前那把三棱軍刺,用力一劃。
血液噴湧,不斷滴落。
望着這一幕的許月如和孫起都充滿了絕望。
孫起癱軟在一旁,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許月如的生命不斷流逝。
他試着想要掙紮去反抗,卻被一腳踹倒在地,怎麽都爬不起來了。
血液的不斷流逝讓許月如陷入了昏迷之中,在山羊胡放下她的手臂後,許月如已是癱軟在地,一動不動。
“該你了!”
山羊胡眼中閃過嗜血的猩紅,一把拽住倒地的孫起,也用同樣的方式割開了他的手腕。
“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孫起虛弱的開口道。
死亡如此之近,可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如果說你的話,隻能是運氣不好,我其實隻想要月如的命而已,因爲她是我的至親,至于你?運氣不好罷了,不過卻也能貢獻一點價值”
山羊胡的語氣顯得有些興奮,似乎在期待什麽。
孫起的意識在這一刻逐漸模糊。
隐約中,他看到被血液塗畫的陣法散逸着陣陣猩紅的光芒,一個個猙獰的惡鬼虛影自陣法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