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劇烈的心跳聲音是什麽?爲什麽有驅散這些小女孩幻影的功能?
小女孩臉上出現一陣猙獰的愠怒,兩手一揮,消散的影子再現,複又蜂擁向我撲來。
我的身上已經受傷,脖子上胳膊上腿上背上,都被咬傷的血粼粼的,像一個血人了,抵擋不住這些影子了。
我期盼心跳聲再次将這些影子驅散。
心跳聲劇烈的響了一下,震的我耳膜嗡嗡的。
圍在我身邊的那些小女孩的影子再次消散。
心跳聲和我的桃木劍一樣,有驅散影子的功效,但是都殺不死影子。
我懷疑心跳聲不能一直這樣劇烈,她每一次劇烈的跳動,都會消耗不少的力量,而影子是無窮無盡的,到時候肯定還會連我吃了。
小女孩又揮手,說:“我不信,你能一直跳下去。”所有的影子再度出現,所有影子的臉也比之前更猙獰恐怖了。
心跳圍繞在我身旁,咚——咚——
這位到底是那路神仙,能不能說話,商量一下怎麽對敵?
可是心跳仍舊是心跳,她不會說話。
所有的影子在小女孩的指揮下,又瘋狂的撲上來。
保護我的還是心跳,不過這一次,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力量弱了一些。
跳的很費力,從聲音上就能判斷出來。
雖然再一次驅散那些影子,我感覺她有點受傷。
跳的聲音更悶了,而且間隔時間也長了一些。
就像人,如果間隔時間過長,就會休克,甚至死亡。
心跳又一次幫我驅散那些影子,她終于弱的顯出了原型,在我和小女孩之間,出現一個大大的心髒的幻影,有心髒模糊的輪廓,上面隐約有血管的紋路。
聽說人死後能變鬼,可是沒有見過心髒也能變鬼的。
果然是外國的路子,不同尋常。
“心髒兄,我看你也快頂不住了,就不要管我了,如果你還有點能力,就幫我通知一下外面那個女孩,把她安全的送出去吧。”我說,人家頂不住了,随後犧牲的就是我,我不能不爲馬莎莎着想,全軍覆沒,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心髒并沒有搭話,而是影子越來越清晰。
小女孩也看出心髒的虛弱來,說:“雖然你能驅散我的能力,但是我看你快頂不住了,要是再擋我的路,我就将你打的煙消雲散。”她手一揮那些影子再度出現。
我雖然傷痕累累,但是現在并沒有到那種傷筋動骨的地步,都是些外傷,還能動,稍稍恢複了一下,過去,桃木劍揮舞兩下,斬殺幾個影子,擋在心髒的前面,說:“你這個不聽話的熊孩子,我們就是死,也要教訓你。”
不過我沒有揮幾下桃木劍,就被幾個影子爬到了身上。
心髒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劇烈的咚咚跳了兩下,終于跌到了地上。
我回頭,心髒已經快要跌碎了,“心髒兄。”我喊了一聲。
心髒從中裂開,裂成兩半,裏面露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影來。
正是眼前這樣召喚出三十多個影子的熊孩子。
這個心髒裏怎麽會小女孩的一個影子?
難道是剛才打鬥的時候,心髒吃掉了小女孩的一個影子?
心髒沒有消化系統才會一直留在裏面?
“你到底是誰?”小女孩問,她暫時停止了揮手,影子在沒有她的授命下都停止不動。
“凱瑞,我是媽媽。”心髒忽然說道,不過聲音很脆弱低細,要仔細聽才能聽到。
“媽媽?”小女孩疑惑。
“不錯,我就是你的媽媽,你雖然恨我殺了我,但是我的心一直惦記着你,所以這顆心就留了下來,一直看着你。”心髒說,感覺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是在彌留之際。
“你怎麽會是我的媽媽?你怎麽會是我的媽媽?我的媽媽總是忙工作,總是不在意我,她不要我了,所以我才殺了她,你這顆肉瘤胡說,我要将你咬碎。”小女孩憤怒,揮手,那些影子躍躍欲試,又猙獰了起來。
“你怎麽不信,你看看她的裏面,裝着你的影子,這不是你媽媽的心髒,難道還是什麽人的心髒。”我說,這個熊孩子害死自己的媽媽,這個媽媽的心裏卻一點不怨恨女兒,卻還是裝着女兒。
凱瑞揮手,可是那些影子卻不動,我知道她的心裏在動搖。
心髒越來越虛弱了,整個形逐漸要攤下去,可是她裏面的凱瑞的影子還是挺立的。
心髒要碎了,可女兒的形象還是完美,這不是媽媽的心還是什麽?
我感覺心髒似乎想要說什麽,可是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馬上就要碎了,她或許期待凱瑞過來,叫她一聲媽媽,她或許凱瑞的小手能撫摸她,更或許凱瑞能親她一下。
但是,凱瑞卻沒有動,眼看着心髒逐步的攤了下去,最終攤在地上一個痕迹,最終在這個痕迹上挺立着凱瑞的一個影子。
這個影子忽然爬在地上,喊着媽媽,眼裏像雨點一樣落下來,濺到地上心碎的痕迹上面。
她是影子,可是怎麽會有眼淚?
影子哭的很痛,在地上用雙手來回的刮,似乎像把心髒重新塑立起來。
她的手刮的很瘋狂,刮的手掌都磨出血珠。
真正的凱瑞卻矗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無動于衷。
究竟誰才是影子?
誰才是真正的凱瑞?
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麽,似乎我是多餘的。
最終那個影子并沒有将心髒重新塑立起來,而心髒攤在地上的痕迹也消失了。
心髒終于完全的沒有了蹤迹,仿佛她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個影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停止了哭泣,向着真正的凱瑞說:“媽媽的心碎了。”
真正的凱瑞還是無動于衷,她的身形越來越淡,像一縷煙,越飄越淡,最後影影綽綽的,像一塊透明的玻璃。
“你就這麽走了,告訴我怎麽出去。”我說。
最後的一點影子也不見了,凱瑞消失了,那些影子也消失了。
心髒裏的那個影子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