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做添加劑，這種瘋狂的想法，李楊從來沒想過。

王元輝也是機緣巧合，隻是不小心将其混合在了一起，卻發現效果比之前好很多。如果混合失敗，會出現明顯的變色，沒有變成黑色，那就是成功了。

李楊也記了下來，回頭看着王元輝：“還有嗎？你的實驗，還有什麽成果？”

“沒有了，隻發現了血有用，但不同的血，效果也不同，同類的血對治療同類效果最好。隻是又一次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沒有變色，但一隻小白鼠居然發了狂，甚至傷到了幾個實驗人員。”

李楊瞳孔一縮，那不是發狂，而是覺醒了吧。隻可惜是剛剛覺醒，能力雖然有所增強，但也不會太強，還是敵不過人類。

但若是覺醒一段時間，那就不同了，或許正面硬鋼，輸的也是那些實驗人員。

“把那些生産出來的東西都毀了吧，還有所有的實驗數據，都拷貝出來給我，讓那些參與實驗的人也都過來，你的公司該恢複正軌了。”

“我要救我老婆。”

李楊又一次感覺到了掙紮，但還是被他很快壓下去了。一個普通人，竟然能在他的控制下掙紮，那該是多麽大的執念啊。

“這東西救不了你老婆，千分之一的概率而已，你還是不要賭了。也别繼續讓你老婆受罪，讓她接受正常的治療吧，或許會有奇迹。”

李楊沉默了一下說道。

一個小時後，他開車離開了這座城市，王元輝那些人關于這段時間的記憶都被他給清除了，他給這些人替換了一些記憶，讓他們以爲這些隻是夢。

那個認爲獵殺者組織殺手是什麽偉大使者的人，李楊也沒有下殺手，畢竟隻是個普通人，被一個覺醒者控制太正常了。他隻是幫忙生産那些藥劑，沒有做其他傷天害理的事，就饒了他這一次。

開車的時候，李楊放着很輕松歡快的歌曲，因爲他的心情有些壓抑，需要這些來緩解一番。

他拿走了那些藥劑的配方，毀掉了那些已經生産出來的産品，也毀掉了王元輝的希望。

雖然這個希望本來就不切實際，但卻是支撐王元輝的動力。現在沒了，他不知道王元輝會做出什麽選擇，會不會崩潰。

一個成年男子，還是公司老總，應該有不錯的心理素質才對，可看王元輝對妻子那份感情，他不确定了。

他在修改那些人記憶的時候，王元輝的反抗是最爲激烈的，李楊不想傷了王元輝，費了最多的力氣。

李楊不停的在暗示自己，這是不可抗力的意外，而且也不是因爲他，他沒必要内疚。天下可憐的人多了，如果遇上每一個他都要痛苦，那他的生活中還能有多少樂趣？

可他又無法徹底說服自己，畢竟王元輝原本找到了一種可能，雖然這種可能非常的渺茫，但總算是有那麽一分希望。

這一分希望，被李楊親手給扼殺了，這才是他内疚的來源。

可他不能給王元輝的妻子使用這種不穩定的藥劑，如果不用，王元輝的妻子還可以活一段時間，可以用藥品減少痛苦，可以陪伴王元輝最後一段時光。

可如果用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死亡，讓王元輝連個接受的過程都沒有。一樣是賭，那賭化療能夠成功貌似更好，至少失敗後不會立即死亡。

雖然李楊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可就是高興不起來。即使知道這次任務超額完成，還帶回了一份珍貴的藥劑配方，很有可能得到不少的積分獎勵，但内心的喜悅還是被腦海中王元輝那痛苦的神色沖淡了。

想要跟張強聯系一下，卻發現聯系不上。要麽是張強關閉了通訊在修煉，要麽是在做什麽任務。

這時候找個人傾訴一下最好，但李楊想要傾訴的人卻聯系不上。想了想，他又跟任素芳聯系了一下，這次終于是成功了。

“黑二，你遇上危險了？”

李楊：“……芳姐，沒事兒就不能跟你聯系了是嗎？”

“你自己想想，從我們分開之後，你沒事兒的情況下可有跟我聯系一次？”任素芳此時正窩在家裏的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紅酒，看着電影呢。

“芳姐，那什麽，我之前是忙着修煉。我還真有事找你，有些問題想不通，能跟你聊聊嗎？”李楊有些羞赧，芳姐說的問題他之前還真沒注意過。

他平時就是個不太願意跟别人聊天的人，面對面聊天還行，隔着電腦、手機什麽的，他就沒什麽話說了，跟許多宅男正好相反。

“說吧。”任素芳撇撇嘴，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有事。難得她今天想要休息一下，就當是聽故事了。

李楊将王元輝的情況說了，也說了自己的困惑，想問問如果是任素芳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麽選擇。

“你做的沒錯。就像是普通的藥品上市之前，也要經過臨床實驗等，而許多人想要申請當實驗對象，可也經常沒有機會被選中。那些醫生不能給他用藥，用了就是犯法，你說他們該如何選擇？”

“每個醫生，哪怕是那些想要撈錢的，也都想要治病救人，因爲隻有治好了病人，才能得到名利，才能有成就感。如果治不好，他們或許也有内疚感，但不能一直停留在這裏。”

“如果你身邊的朋友想要賭，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想要博更大的利益，你會不會勸他？十賭九輸，他如果親眼看到自己賭輸了，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那個女人很可憐，但可憐的人太多了，你可憐的過來嗎？你有愧疚感這也是好事，證明你還是一個人，血還沒有冷。但你不能讓這種愧疚感填滿自己的内心，影響到你的生活，影響到你身邊的人。”

“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下，做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放松一下心情，這件事就不要再想了。”

李楊又跟任素芳聊了幾句，這才切斷了通訊。有人支持他的選擇，他内心果然好受了很多。隻希望組織的科技能夠再進步的快一點，那麽就可以推廣開，造福全人類了。

眼看着要駛入龍江地界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