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活的城市之中有一條江穿過，但李楊是個實實在在的旱鴨子。

更何況滾下台階，他本來就摔懵了，下去之後，連續灌了好幾口渾濁的江水。

“救人呐，快來救人啊~~”江堤上傳來王若婵的喊叫聲，同學們都往下跑，想要嘗試救李楊。

亮子一把扯下臉上沾着的毛，迅速往下跑去，他沒想到隻不過是一個惡作劇，竟然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噗通！

亮子衣服都沒顧得上脫，直接跳入江中，還有兩個會水的，也跳了下去，其他同學有的在甩衣服，希望李楊能抓住，有的在找長棍子，還有的在江堤邊上跑去找救生圈。

李楊在水裏掙紮着，他感覺越來越難受，就快無法呼吸了，洶湧的江流要将他沖向下遊。

這時候忽然感覺體内傳來一股熱流，就好像他體内的一把枷鎖被打開了一樣，他竟然感覺自己能呼吸了。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李楊本能的抓住。又有幾隻手抓住了他，才把他拉出江面。

這時候岸邊的巡警跑過來，扔下了一個救生圈，李楊他們抓住救生圈，被繩子拉回岸上。

“嘔~~~嘔~~~”李楊一直在吐水，眼淚都憋出來了。

同學們都在指責亮子，要不是亮子惡作劇，李楊怎麽會落水，這可差點就死了！

“大家别怪亮子了，他不是也跳下去救我麽。要不是他，我可能真的淹死了。”李楊阻止了同學們繼續聲讨亮子，他也知道這是一個意外。

“你們繼續玩吧，别掃了大家的性質，我先回去了。”隻是他心裏也确實很生氣，以後都不想跟亮子聯系了。

“我跟你一起，要不上醫院先檢查一下吧。”王若婵扶着李楊，還回頭瞪了亮子一眼。

……

“不用去醫院，就是喝了點水麽，我回去吃點藥就好了，你回去吧。”李楊堅持回到家中，不想去醫院。

不隻是舍不得錢，還因爲他對醫院有些抗拒，畢竟父母不久前就在醫院離開的，花了那麽多錢，還不是沒救回來。

“那你洗洗澡，趕緊睡覺，别感冒了，要是不舒服，千萬别硬撐，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你快回家吧。”李楊其實也不想讓王若婵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進入家裏，随便用水沖了一下身體，剛坐到床上，他就感覺有些頭暈。用手摸了一下額頭，有些燙手，他發燒了嗎？

剛想去找點退燒藥，就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直接暈倒在了床上。

李楊的腦子很亂，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人，卻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子，隻記得都是毛。他還想起來昨天白天見到的那個奇怪的客人，隐約好像記得對方留着絡腮胡子，而那張臉，竟然又跟亮子那副惡作劇的臉重合了……

睜開眼睛，李楊伸了個懶腰，他感覺很久都沒睡得這麽舒服了。随便往窗外一看，不對勁啊，怎麽太陽在東邊？

拿起手機一看，他睡了二十個小時！

摸摸自己的腦袋，正常，不燒了，隻是覺得非常非常的餓。煮了兩包面，還覺得好像沒吃飽，但他也不敢吃了，怕撐壞了。

莫名的他又想起來自己落水後的場景，好像後來有一瞬間，他不難受了，感覺自己好像會水似的。

他有些後怕，那種感覺，是因爲自己要休克了吧？

去衛生間洗把臉，随手打算把髒衣服洗了，掏褲子兜的時候，掏出來一撮棕黑色的毛。他前天随手裝着的，老闆已經決定不管那玻璃門的事情，留着也沒用了，他現在也讨厭這樣的毛。

隻是他沒注意到，他将毛扔進垃圾桶後，卻有一根沾在了他的手指上，眨眼間的功夫，那根毛竟然鑽進了他的手指裏。

剛把衣服泡上，就感覺頭又有些暈，他強撐着跑到床上，一頭栽倒。

這時候窗外有個人影停了一下，又瞬間消失。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邊，李楊睜開眼睛，伸手在旁邊摸索，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是王若婵。

“喂？”

“你怎麽樣，還難受嗎，怎麽一直都沒回我微信？”

“睡着了，沒聽見……我就在家啊，一直沒出去……不用擔心，我沒事兒。”

挂了電話，李楊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了。怎麽回事，他又睡了十多個小時？

等一下，他的手怎麽了？！

李楊馬上坐起來，手機扔在床上，他盯着自己的手背，上面長滿了棕黑色的毛發！不隻是手背，手臂上也有，掀開衣服，身上也有，腿上也有，脖子上也全都是毛！

我特麽這是睡懵了，出現幻覺了嗎？我怎麽可能長毛了！

對着衛生間的鏡子，李楊還是不敢相信，鏡子裏那個跟猩猩似的醜逼，真的是他嗎？

這個樣子，比亮子那個還要吓人，好像跟他夢中見到的那個樣子非常相似。這什麽情況，睡着睡着覺，就忽然變異了？

他抓起刮胡刀，想要将這些毛刮掉，至少先把臉上的處理一下。可是咔嚓一聲，那個跟了他三年的刮胡刀直接被他捏碎了！

這刮胡刀再不結實，也不至于被捏碎吧，再說他也沒用多大勁兒啊？

他看向牆邊的那個拖布，雙手抓住拖布杆，用力一掰。

咔嚓！

李楊一臉的不敢相信，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掰斷了木質的拖布杆？他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随手從臉上拽下來一根毛，疼，不是在做夢！

咔嚓，咔嚓，李楊再次将兩截的拖布杆變成了四截，依然沒廢什麽力氣。現在他相信了，他的力氣确實變大了許多。

力氣變大，他本應該很高興，可卻變成這幅猩猩的樣子，力氣大有什麽用啊，扮演金剛嗎？他怎麽出去見人啊！

如果隻是增長力氣，這棕黑色的毛能收起來就好了，哪怕隻是讓他的臉上、脖子上沒有也行啊。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撞破玻璃門跑掉的客人，他就是大夏天穿着外套長褲，還帶着手套、鴨舌帽，會不會那個人就長得跟他一樣，所以才那麽穿？

他這是被傳染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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