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白天是走不到荒村了,就在這裏歇息吧,”老道士一話是如同仙樂,宋平川和胖子倒頭便躺下了。
一番營地整備後,宋平川三人圍着篝火吃着熱罐頭。
“老道士,你說這荒村咋麽建的這麽裏面,從前是什麽部落這麽喜歡荒野求生的,”胖子吃完三盒罐頭道。
老道士放下筷子道:“先和你們通通氣也好。”
子曰你個老子,感情你還沒和我們通過氣啊,宋平川鼻子一下子朝天了,到了點了才通氣。。
老道士講的娓娓動聽,宋平川想着以前還沒發現他是個評書段子手。
按照老道士的說法,這荒村是抗日時期一個氏族爲躲避戰亂才搬到這裏的,生活了幾年,雖然與世隔絕,但是總得有些生活資源需要外界獲取,這次數多了呢,有個心眼多的僞軍就注意到了。
說這僞軍偷偷摸摸跟在回村的兩位氏族子弟身後,那子弟也是機靈鬼,不然也不會被派出來。
他們也發現了有人跟蹤,就設計讓那僞軍掉入了一陷阱内。
中了計的僞軍斷了腿,哭着喊着求兩位子弟救他一命。
氏族子弟也就動了恻隐之心,同胞之情救了他。并把僞軍擡回村子。
事情到了這裏本該是僞軍幡然悔悟,加入那工農階級,反抗日本侵略分子啥的。
可是這僞軍看到村子的繁榮富裕,賊心不死,傷好後返城之時就悄悄将路線牢牢記在心裏。
之後便是領着他的太君回到村子,鬼子進了村子自然是大開殺戒。
那領路的僞軍甚至親手射死了當日一位氏族弟子。
說這人在做,天在看。
這村子好死不死的建在一處陰地,那群鬼子挖的填屍坑也天意般真好壓在這出陰地的陰眼之上。
當天夜裏這群被屠殺的氏族就還魂了,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一一奪取了睡夢中的鬼子兵的性命。
說到那僞軍,卻是因爲心虛,早早的就回了城。
在城裏待了十幾天不見鬼子兵回來,心中就有了計較,也不作死的回去看看,從此隐姓埋名。
“老道士,你咋知道的這麽詳細。”宋平川疑惑得問,這老東西不會說着說着自己的評書來着。
老道士一看宋平川質疑他的權威,掏出一物。
宋平川一看,靠,平闆電腦。
老道士熟練的操作着,将一段文字指給宋平川和胖子。宋平川看了一下,是文言文版本的,是四十年前的洪城縣志。
宋平川和胖子對着老道士豎起了大拇指,你真閑的蛋疼。
老道士自然不知道兩個後輩的心裏話,樂呵呵收下了宋平川和胖子的崇拜。
宋平川看着平闆的拷貝縣志,一般來說縣志不會記載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翻了翻前面幾張,也是一些神怪異志。有記載鳥人抓人的,也有湖水龍神的,甚至還有一個白天男人,夜晚女人的神奇物種。
這讓宋平川看得滿頭大汗,退出來看這本神奇縣志的出處。
洪城縣志,作者九條筆,洪城城隍辦公室下屬宣傳部門下屬曆史出版社出版,1960版,2014再版,字數三百七十二萬。
宋平川想着把這本書完全放進他的印刻師裏面能頂幾年更新。
正品防僞,盜版必究。
看到這幾個字,宋平川就沒了小心思,和城隍爺搶版稅,他還打算下去的時候能走走後門呢。
翻看了幾章縣志,這平闆的低電量報警燈就響起來了,宋平川問胖子要充電寶,胖子一看宋平川手中的平闆道:“接口不一樣,充不進去。”
聽了這樣,宋平川就将平闆還給了老道士。
老道士也吃好了,走到帳篷裏睡覺道:“你們兩小子輪流值班,有情況叫醒我。”
胖子一臉賊像的看着宋平川,宋平川擺擺手道:“随你挑。”
“上半夜我,下半夜你。”
就知道這樣,宋平川回到自己帳篷,枕着腦袋看着帳篷頂,突然手機震了震,中國移動的信号就是好。
掏出一看,是條短信。
宋平川這号碼知道人不少,可是他沒有保存聯系人的習慣,甚至胖子都沒在他通訊錄裏。
看着屏幕上的未知聯系人,宋平川我點開來。
“阿川,你好嗎?”一般人叫宋平川小川或者川哥,老道士和老畜生急了叫他兔崽子。
叫他阿川的就一個人,男人永遠的痛,初戀。
雖然不知道十幾年沒聯系的人爲什麽突然聯系,不過宋平川想到了幾種情況。
她已經是身爲人妻了,過得不好,找他安慰她自己的心靈,完了之後各走各路。
她已經身爲人母了,過得不好,找他安慰她自己的心靈,完了之後各走各路。
她已經離婚了,過得不好,找他安慰她自己的心靈,完了之後各走各路。
她已經離婚了,帶着孩子,過得不好,找他安慰她自己的心靈,完了之後各走各路。
子曰他個老子,怎麽想都是可以發展發展的節奏。
在這深山老林,一男一女在中國移動的紐帶中,兩顆脆弱的心緊緊連在一起。
你妹啊,這是什麽都市轉鄉村再轉老林的狗血劇情啊。
宋平川和初戀聊得滋味越來越不對,感覺就差轉職接盤的偉大使命了。
宋平川啪得将諾機的電池扣了出來,然後倒頭睡覺。
期待發展的老司機可以出門左轉找魚塘冷靜了。
宋平川做了一個夢,夢見胖子就是那個白天男,晚上女的神奇生物。
他不停的奔跑,油膩的胖子無處不在。
一腳醒來,沒錯,被胖子的一臭腳踢醒已經是午夜,看着胖子扭着屁股鑽進帳篷,擠得他那頂帳篷直接形變。
打着哈欠,宋平川坐在了篝火邊上。
篝火已經小的可憐,山林的冷風吹得他直打寒顫。
丢了幾塊木柴,看着橘紅色的火焰慢慢爬上幹燥的木頭,時不時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和火星。
火勢開始增大,宋平川也稍稍暖和了點。
四周的叢林黑的瘆人,宋平川莫名覺得寂靜嶺這個名字倒是挺适合的。
宋平川胡思亂想着,他這人一靜下來就止不住的自己吓自己,隻好抓起一根木頭,掏出小刀開始雕刻。
木頭是雲杉木,整體完整。
用正入正切法直接雕刻,心神不甯的宋平川雕刻的極快。
這印刻師的手藝就在一雙手上,雙手互用是最尋常的了,宋平川甚至可以将手指主動往手背彎曲九十度。
這種柔韌度其實并不少見,尤其女性朋友能夠很輕松做到這一點,甚至宋平川隔壁的公主能講指尖差不過觸碰到手背。
木屑簌簌掉落,不止過了多久,印紐和主體已經完成,腳下積滿了厚厚的木屑。
宋平川的耳朵,注意力卻在四周寂靜深處,那幽靜不見底的氣氛讓他有喊醒胖子的沖動。
咔嚓一聲,背後的叢林裏傳來一聲木枝折斷的響聲。
宋平川手上一滑,割開了一道口子,紅色的鮮血在篝火的照耀下閃閃晃動。
背後的東西好像在慢慢靠近宋平川,落葉碾碎聲越來越近。
宋平川發現自己已經吓得連扭頭都不行了,連叫喊的那口氣都堵在胸口。
咔嚓,咔嚓,那東西愈來愈近。
又踩斷了地上的枯樹丫,宋平川心中大罵,你大爺啊,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吓唬人做什麽呢。
背後的東西似乎已經站在宋平川背後二十公分遠。
宋平川正打算看看是什麽東西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宋平川側目去看,是一隻幹枯老邁的手,一些老年斑點點其上。
心中一苦,子曰他個老子,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就遇上等級這麽高的家夥,連升級的機會都不給我,我要求删号重來。
宋平川雖然爛糟糟的想着,右手卻不含糊,轉身握刀去戳那東西的胸口,卻是被它另一隻手握住了手腕,另一隻手卻仍搭在他的左肩上。
“小川,别緊張。”
熟悉的聲音,宋平川擡頭一看,子曰他個老子,是老道士,這老家夥吓死人啊。
“你大半夜的出來幹什麽,”宋平川看了看老道士,老道士嘿嘿一笑。
“我去看看……你……啊……”老道士捂着自己肚子慘叫着後退,陣陣青煙正不斷從他肚子裏冒出。
宋平川擡起左手上的那枚印章,沾血的印底也冒着煙,潇灑的吹了一口氣,将青煙吹散,印底九個大字,度玄清淩宏威天法印。
本還想用手抹一下印底,在往眼前假老道士的腦門上來上一下,卻不想這雲杉木刻的天法印急速變成了黑炭,宋平川手上一晃,這黑炭法印變成了黑色粉末。
咽了一口口水,宋平川看着不遠處瞪着自己的假老道士,尴尬詢問道:“呵呵,要不我賠你一件新衣服,特步的。”
假老道士一看就是鄉巴佬,不知道特步的高大上,見宋平川沒了制衡他的東西,嘶叫一聲,猛地朝宋平川撲來。
宋平川自然招架不住,轉瞬之間,一把桃木劍從老道士的帳篷急速飛出。
飛劍啊!
可是看到老道士随之也從帳篷出來後,手握着劍柄,原來這飛劍隻不過是臆想罷了,老道士的道行還沒精深到那種陸地神仙的地步。
假老道士一看,若是繼續襲擊宋平川,定會被桃木劍斬住,也就無奈的退後。
老道士和假老道士雙雙對峙,誰都不肯先動手。
“去看看胖子,”老道士頭不回的吩咐道。
宋平川應了一聲,去找那胖子。
進了胖子帳篷,隻見他口吐白沫,雙眼發白,四肢抽搐,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宋平川沒辦法,隻好逃出幾枚祛邪避毒的印章往他腦門上磕。
磕的胖子腦門全是印子,這還真有用,胖子猛地翻轉身子,哇哇哇的吐了起來。
吐了就好,吐了就好,宋平川拍着胖子的背,看他吐得是一塌糊塗,不有慶幸自己沒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