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内部之後,陳竹明顯能感受到團隊的氣氛凝重了不少,此刻即便是作爲隊長的高宇發出了休息的指令,大家依然是神情認真,各自檢查着背包中的裝備,随時做好戰鬥的準備,沒有絲毫的松懈。
陳竹打開背包,也借助這一會兒的時間大緻檢查了一下背包中的東西,由于他并未特意要求高宇往裏面添加需要的裝備,所以他的背包算是最原始的了,其他人的裝備中,或多或少都帶上了與自己能力有關的工具。
比如呂素婉,她背包第一層,最顯眼的位置擺放的就是強力鎮定劑,她不需要額外的裝置去将别人帶入夢境,僅憑大腦就可以,但是如果想要往目标腦海裏植入念頭,需要多層夢境進行協同的話,就需要這種特制的強力鎮定劑來穩定夢境。
再比如姜予,這姑娘的背包改動是最多的,一些攻擊距離較遠的武器,比如槍支這些,基本全都被她舍棄了,剩下的皆是近戰攻擊極爲強橫的裝備,如指虎以及各種手雷等等。
超維計算機裏記錄姜予的能力是詭異的身手,起初陳竹并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以爲是個對格鬥頗有研究的人,後來才發現詭異這兩個字指的是超自然,比如她可以進行半個小時的完全屏息,可以進行短距離的瞬間移動。
雖然姜予在飛機上對陳竹解釋過并不是瞬間移動,隻是比一般人的速度要快很多倍的,但這也足夠駭人聽聞了。
除此之外,其他成員的背包裏也是都帶着和自己能力有關的裝備,當初高宇詢問過陳竹要不要帶,他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能配合自己能力的,隻能無奈的表示不用帶。
他的能力在超維計算機上顯示爲和時間有關,對此他本人的解釋是自己也不清楚,偶爾大腦中會出現未來的畫面,但頻率不高,不能完全控制這種能力。
衆人将信将疑,不過也沒有多問,既然他出現在了名單裏,那總歸有和他們一樣過人的地方。
其實直到現在陳竹還是不清楚自己能爲這個團隊帶來什麽,他腦袋裏的四份記憶和這次的行動沒有任何的交點,完全不沾邊,毫無作用,他記憶裏裝着的未來隻是後面一段時間的一些大緻事件,曆史的大緻走向而已,比如台風死神來臨的時候,銀夏市中心那個最高的鍾塔一定會倒塌;比如從五月底開始,地球開始出現數量巨大的天災,逐漸走向毀滅。
但一旦涉及個人,陳竹隻能望洋興歎,陌生人的命運軌迹他怎麽可能知曉,他隻不過是寄生蟲而已,又不是救世主。
所以從上飛機開始陳竹内心就有種說不出的憋屈,倒也不是愧疚,他目前爲止沒有對不起團隊中的任何人,用不着愧疚,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有些迷茫。
這種迷茫直到現在都還始終占據着他的内心,讓他始終有種錯覺,似乎其他成員們看向他的目光裏,也有這種疑惑:
陳竹在這次行動裏,充當的是個什麽角色?
第二步的過程很長,轉換身份進入地下室内部後,背包中的這些裝備大多數都将留在原地,所以陳竹在挑選了一會了,隻保留了幾副竊聽器,幾顆微型手雷和一些高科技的雜物。
竊聽器用來獲取關鍵的信息,高科技雜物則是爲了應對那些突發情況,至于手雷,自然是作同歸于盡之用,隻不過這種情況誰都不會樂意看到。
這次短暫的休息說是十分鍾,實際上一共持續了将近一個小時,多出的這五十分鍾裏,牆外愣是一個人沒經過。
六個人盤坐在矮小的洞穴裏,繞着中間的小型電腦圍成了一個圈。
高宇在隧道内,也就是洞穴外的牆壁上,分别在左右放置了兩個微型的攝像頭,隻有小指的一半大小,呈方形完全的貼在隧道右側透明的牆壁上。
此刻小型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便是洞穴兩邊的情況。
“六個員工裏面,前兩個的身份可以放低一些,畢竟我們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而且也需要一個基層的身份來進行牽線周轉,獲取一些最基本的信息。之後的成員選擇根據前兩個來決定,如果前兩個成員的身份都還不錯,能夠接觸到地下室的中上層權限,那麽後面的員工就可以有目的性的進行選擇,這樣可以節省我們大量的時間。”
“但是如果前兩個成員的身份都是最底層的那種,那麽之後就隻能等待中上層以及以上權限的成員了,這樣一來我們的時間将會花費在煎熬的等待之中,但是這也沒有辦法,還是那句話,全靠運氣。”
高宇趁着這段時間,反複的強調着任務中的細節,一遍又一遍,衆人也不覺得啰嗦,因爲氣氛實在有些緊張,整個洞穴裏沒有任何其他的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高宇的話語,倒是能分散一下注意力,緩解緩解緊張和不安。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峻,陳竹進入洞穴時手表的記錄是淩晨2點15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竟然沒有一個人經過。
這三個小時,他們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屏幕,雙眼皆是已經幹澀無比。
時間接近四點的時候,高宇也實在沒精力再去進行無意義的重複了,他和其他五人一樣,焦急的盯着屏幕,盼望着趕緊經過幾個員工。
“難道要等到天亮嗎……”陳竹喃喃,随後一驚,他的聲音居然有些沙啞了。
“這麽重要的警戒工作,不會沒有接班的吧,這可不好笑。”林正雄怪笑一聲,本就蒼白似鬼的臉龐更加無血色。
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就連始終充滿活力的姜予,此刻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六個人都明白,這樣等下去,消耗的不隻是時間,還有他們的命。
空氣仿佛僵住了,氣氛愈加沉重,這種環境下,誰都沒有任何困意,也不敢有,盡管他們已經将近20個小時沒睡過覺了。
“怎麽辦?”李曉東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等。”高宇輕輕扣着左邊臉上的焦炭,喃喃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始終沒有任何改變,仿佛兩張照片,将時間定格。
呂素婉不自覺的扭了扭屁股,有些坐立不安,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做出了一些象征着注意力逐漸分散的小動作,在這種煎熬下,要長時間保持專注實在是太難了。
六個人裏面,唯一沒有異常的,居然是陳竹。
他雙眼冒出細微的血絲,死死的盯着電腦屏幕,也不知過了多久,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短袖球衣的青年。
微微愣了一下,陳竹随即清醒過來,驚呼道: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