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就滿不在乎的搖頭道:“兩萬皇族京營雖然是花架子,但是他們有我們大營作爲依托,還有購買我們的充足彈藥,怎麽的,也能給我堅持一個時辰吧,而我之所以将我們整個隊伍分成三段,其實那最後一段,就是專門爲了防備我們的身後的,隻要京營能堅持一個時辰的時間,我想我前面的戰鬥就基本已經結束了,這時候大家轉回身去,那麽勝利離我們還遠嗎?”
按照呂漢強的推測,事情的确是如此,然後趙四海跳腳向左右觀望,心中惴惴不安。
許傑建議道:“我總覺得京營不靠譜,我們不能把我們的安全建立在京營的抵抗之上,所以我還是建議将我們的後隊直接轉向,保護好我們的後路安全。”
呂漢強就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後點頭同意了這個意見,趙四海立刻傳令後隊的火槍兵調轉槍口,排成一個半圓形的陣型,保護自己整個大隊的後路安全,看着調整中的隊列,呂漢強還是不由得苦惱的搖頭,豬一樣的隊友到什麽時候都是扯你後腿的,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答應京營作爲自己的後衛,而不是自己整個大軍依靠在自己的大營之上,讓自己能夠全力以赴對付對面的敵人。
戰鬥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4萬多漢八旗的步兵,與小胖子的兩萬騎兵死死地纏在一起,自己正面的正黃旗,雖然已經死傷累累,但依舊一批又一批的撲上來,整個戰場已經被硝煙籠罩,天地之間除了連綿不絕的槍聲,就是那撕心裂肺的喊殺聲,十幾裏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戰鬥從一早已經打到了日正中天,複遼軍大陣巋然不動,滿清死傷無數,不過不管雙方哪一面,經過整個上午劇烈的厮殺,從體力上和精氣神上,都開始出現了下降。這時候,清兵包抄的騎兵已經殺到了呂漢強大陣的後方,他們竟然沒有沖擊皇族京營,而是在京營和複遼軍之間的地段穿過,直接對複遼軍斷後的火槍兵展開了攻擊,皇族京營竟然就那麽看着清兵的後背一槍不發,成爲了這巨大戰場上的一個看客。
這個消息立刻被飛報到了呂漢強這裏,當時氣的許傑渾身發抖,氣的趙四海暴跳如雷。
呂漢強氣的面色鐵青,但被被背叛的多了,也就心态平衡了,于是呂漢強隻是咬咬牙:‘多虧了四海兄弟提醒,多虧了許傑先生的提前防備,我這個豬啊,怎麽就記吃不記打呢。”
既然京營不能幫忙,那就讓他們當個看客吧。
“這時候可以發信号,讓我們的夥伴發動配合了。”皇太極和呂漢強幾乎是同時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随着雙方中軍升騰起的信号煙花。
遼中城内,早就養精蓄銳的王大壯,大步走到準備突擊的隊伍之前,對着所有已經鬥志昂揚的兄弟們大吼:“給皇太極捅刀子的時候到了,兄弟們,跟着我沖。”然後手中拿着一把紮槍,大步沖上那坍塌的城垣,留下一部分兄弟占領了城垣制高點,阻擋追擊過來的城内敵軍,其餘全部精銳排起紮槍大陣,沖向了皇太極城外的大營,與皇太極留守的阻擊部隊,展開慘烈的厮殺。
這是養精蓄銳的精銳,這是氣勢高昂的精銳,面對滾滾向前的紮槍大陣,阻擋他們的漢正白旗的士兵簡直就如同紙糊一般的被刺穿,隻有滿清鑲白旗出現的時候,才讓他們前進的腳步變得艱難,但不管怎麽艱難,紮槍的大陣還是在向前滾滾前行。
這時候,皇族京營戰場上觀看這場慘烈的厮殺盛況,當皇太極的煙花飛起的時候,從大營裏面,奔馳出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在朱大友一千士兵的保護下停在了京營前面,車簾掀起,一個老太監站在了馬車之上,手中托着一個黃色布卷,對着兩萬京營士兵尖聲宣布:“萬歲有旨,全皇族聽令,現在萬歲命令皇族京營,幫助東北王皇太極,剿滅叛賊呂漢強。”
聖旨一出,整個京營嘩然,朱大友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不是自己聽錯了吧,皇太極,這個大明的死敵,怎麽突然成了大明的東北王啦,而正在與皇太極厮殺死戰的,無數次拯救了大明的複遼軍,怎麽突然就成了反賊啦?
這樣的變故簡直太過匪夷所思,太過驚世駭俗,不單單是朱大友,即便是京營将士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是的,在平時,大家總是被灌輸呂漢強是奸佞,是要篡奪大明江山的奸賊,但這種灌輸在巨大的民間民心之中,是那麽的蒼白無力,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這些京營皇族,大家跟着呂漢強在遵化,在遼東征戰,他們看到的全是呂漢強和他的複遼軍,一直爲大明江山的生死存亡在浴血厮殺,哪裏有要搶奪江山的意思?即便是他有那謀朝串位的心思,但現在他卻依舊在和大明的死敵在戰鬥啊,怎麽突然傳來聖旨,要我們對還在和敵人戰鬥的大明軍隊戰鬥?這是個人都不會這麽做的啊。
看向那個太監,那個太監高高在上面現暴虐,看看自己的都統趙子琪,趙子琪低着他的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是矯召,這個混蛋是奸細。”朱大友突然大吼一聲,在這大軍寂靜的時候顯得非常突兀。
但正是這一聲突兀的質疑,立刻讓幾乎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是的,這一定是矯召,一定是假傳聖旨,要不以崇祯皇帝的睿智,怎麽能做出這麽混蛋的決定?
“打死他,打死這個假太監。”又一個人大聲吼道,然端起了他手中的火槍,瞄準了這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