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掐準了時辰,将手中的令旗一揮:“留漢軍正白旗繼續圍困王大壯,鑲白旗監視,其他諸位旗主都統全體将士注意,決定大清命運的時候到了,随着我出戰。”
清兵的營門轟隆隆洞開,首先奔馳出來的是皇太極最精銳的正黃旗,旗分左右,壓住陣腳,然後是鑲黃旗正紅,随着三旗人馬鋪開,緊接着,漢軍正黃,鑲白旗,正紅旗鑲紅旗步兵壓上。這一次皇太極也拼了血本,整個滿足旗漢族旗,在大陣前足足有人馬接近八萬。
兩軍對陣,也沒有二話,立刻按照原先的安排,漢八旗分作兩路,對複遼軍兩面的騎兵展開纏鬥式的攻擊,而正黃旗全軍兩萬人馬直取中軍,鑲黃與正藍旗分作左右,迂回包抄複遼軍後路。
兩軍決戰,沒有任何投機取巧可能,大家這次就是拼人命,拼實力,看誰最終堅持不住而潰敗,隻要一方潰敗,那這将會導緻三五年内的戰場形式的轉變。
清軍的大陣戰鼓隆隆響起,震的人心都碎了,震的人熱血沸騰。兩萬大軍,近十萬隻鐵蹄開始踐踏大地,大地就如大鼓的皮面一樣瑟瑟發抖,無數的戰馬鐵蹄由慢變快,最終奔騰起來,揚起無數的煙塵,遮蔽了整個天空。
隆隆的馬蹄聲驚天動地,在這樣的聲勢面前,即便是天神也感到心膽俱裂。
然而,複遼軍的陣型依舊不動如山,依舊寂靜無聲。
在清兵沖到兩軍間距一半的時候,在複遼軍大陣裏的500架早就整裝待發的床子弩,開始了第一批打擊,随着床子弩大隊大隊長紅色旗幟憤然落下,站在床子弩後的發射手掄起手中的木槌,狠狠的砸在了機關之上,500隻呼嘯的标槍,帶着500個炸藥包,撲向了迎面而來的清兵隊伍,立刻在那片戰場上炸起一道血火之牆,翻騰的烈焰,肆虐的鋼珠,收割着所有他們遇到的生命,連成一片的巨大爆炸聲,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聲音,巨大的沖擊波,就連坐在戰場中間的呂漢強,都感覺到割面生疼,,剛剛遞到嘴邊的酒杯,差點直接灌到鼻子裏去,讓呂漢強好不狼狽。
床子弩的士兵,沒有人去觀察自己的戰鬥成果,他們機械的神情麻木的開始絞弦,裝填第二批炸藥包。
就在這個空檔,舍生忘死的正黃旗騎兵,踏着自己同伴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從龍年烈火裏沖出來,嚎叫着,繼續對付遼軍的軍陣進行沖擊。
“床子弩,放。”
又一批500炸藥包飛馳出去,再次在戰場上炸出一片血火之牆,沖在最前面的清兵,立刻被炸翻無數,但是後面的騎兵,依舊如潮水一樣,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繼續穿過火海,繼續向複遼軍沖鋒。
四輪,在正黃旗付出慘重代價之後,他們沖到了燧發槍的射擊範圍之内,前排的火槍手,整齊的端起了他們的燧發槍,随着隊長的一聲令下,紛紛扣動了扳機,一陣青煙,一陣爆豆的槍聲過後,無數熾熱的鉛彈飛撲向敵人,炙熱的槍彈,撞到敵人輕薄的騎兵盾牌上,盾牌立刻四分五裂,巨大的動能,立刻讓清兵從戰馬上跌落下去,轉眼就被身後戰友的鐵蹄,踐踏成一片肉醬,槍彈打到戰馬身上,進去的是一個小孔,但已經液态化的鉛彈,在戰馬的身體裏,遇到骨骼,立刻橫滾飛濺,攪碎戰馬的骨骼筋脈,再強悍的戰馬在這樣的打擊下也難逃一死的命運,将沖在最前面的敵人紛紛擊倒,
一排放空了槍的士兵退後一步,讓第二排的火槍兵大步上前,随着隊長的再次命令,又一批整齊的槍聲響起,正在沖鋒的正黃旗騎兵,就再一次被放倒一片,然後是第三排火槍兵再次齊射,當他們退後一步的時候,原先已經裝填完畢的第一排射手,再次激發了他們手中的燧發槍,如此連綿不絕,整個戰場上,硝煙彌漫,彈雨橫飛。就在那火槍所及的位置,打出了一道死亡的牆壁,那些騎兵就好像飛蛾撲火一般,沖上一批倒下一批,在那裏似乎有一道無形的鴻溝,阻擋住他們瘋狂前進的腳步。
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一些瘋狂的清兵總算僥幸的突破火網,殺進了那火槍兵兩隊之間的缺口,但他們卻陷到了另一場陰謀陷阱,進入了另一場屠殺。
兩面半月隊形尾部的火槍兵開始轉向,向沖進縱深的敵人展開交叉射擊,殘餘的清兵迎面撞上的,是火槍兵的第二道陣線,隻是一陣排槍,這些突進來的敵人就成爲了一地的屍體。
這正如呂漢強所指出的那樣,這是一面倒的屠殺,這根本就不是對等的戰鬥。
“這就是熱兵器和冷兵器之戰的不對等,這就是科技與曆史的進步,諸位,如此戰鬥還有什麽懸念嘛?我們面對敵人,那就是排隊槍斃。”呂漢強得意的将一顆花生米高高的抛起,然後張着嘴接住。對身邊的參軍許傑和趙四海道。
“大明自古就以火器爲主,但爲什麽卻不能對敵人,取得像我們這樣壓倒性的優勢呢?”趙四海困惑的問到。
呂漢強就嗤笑一聲:“火器與火器是不一樣的,我們的火器質量遠遠比大明工部的火槍要先進的多,而我們的質量更是好的天差地别。你不是不知道,大明的火槍,大家都叫他什麽?叫自殺神器,這樣的火槍誰敢用?誰又願意用?”
趙四海點頭贊同。
“還有一件關鍵的問題你可能還沒有看到,即便我将我們的火槍裝備那些明軍,但他們依舊會失敗。”
“爲什麽?”
“紀律,這才是關鍵。”呂漢強堅定的給出了答案。“如果我們的士兵沒有嚴明的紀律,即便是最先進的火器交給他們,他們的戰鬥結果依舊是失敗,根本發揮不出這些或将先進的優勢,就比如現在,面對敵人兩萬騎兵鋪天蓋地的沖鋒,在我們的火槍大陣裏,隻要有一個士兵恐懼動搖,火槍所編織的綿密火網,就會出現災難性的漏洞,就會讓一個拼死的敵人沖到火槍隊的面前,那麽整條防線就因爲這一個人的恐懼動搖,而立刻崩潰,這就是紀律的重要,我們的士兵已經習慣了聽從長官的命令,在長官沒有發布撤退命令的情況下,即便是敵人的馬刀已經砍到了脖子上,他們也習慣性地站在那裏,執行交給他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