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這些眼看着就不能被救活的士兵,就用眼神哀求着在後面繼續走上來的兄弟:“兄弟們,給我們一槍吧,讓我們痛快的死去吧。”
于是後面上來的兄弟就含着眼淚,将紮槍抵住自己兄弟的胸膛:“兄弟,安息吧,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然後他們第一次将自己的紮槍刺進自己兄弟的胸膛。
紮槍抽出來,就那麽帶着自己兄弟的鮮血,斜指長空,堅定的指向他們的敵人——牛莊城。
長弓兵的隊伍,堅定的走近了城牆,走近了城上弓箭的射擊範圍之内,他們低着頭,用複遼軍特有的寬沿鋼盔,抵擋着城上射下來的紛紛箭雨。
城牆上的虎尊炮,開始紛紛發射。
虎尊炮,是大明朝迫擊炮,威力雖然不大,但角度非常刁,一斤左右的彈丸紛紛飛出,通過巨大的仰角,然後狠狠地砸向長弓兵的隊列,雖然彈着點單一,造成的殺傷并不大,但他具備的那種呼嘯而來的氣勢,卻總是讓人膽戰心驚。
不過今天的長弓兵,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虎尊炮彈,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驚慌失措,他們就那麽漠視生死,一臉麻木的邁着自己的腳步,堅定地推進到城牆下面,然後随着隊長的一聲悠長的命令:‘長弓手,——目标——敵人城牆覆蓋頂,放——’
緩慢而悠長的命令,這是複遼軍特有的特色,這種特異練出來的語調,是特别像士兵們傳達的一種信息,隊長們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這樣能夠最大限度地減緩那些士兵的緊張。
随着隊長目标的确定,長弓兵前腿弓後腿蹬,将那呂氏長弓拉滿,達到了最大的發射極線,然後呼的一聲,将無數巨大的帶着騎兵炸藥包的巨箭對準了城牆上,随着隊長的一聲發,幾千隻帶着兩斤重炸藥包的巨箭,搖搖晃晃地沖上了天空,以最大的仰角,達到了天空的最頂端,然後呼嘯撲下,狠狠的紮着城牆上那厚實的覆蓋頂上。
這時候,城上鋪下來的雨箭如暴雨一般,覆蓋了這些仰面觀看的長弓手,有無數士兵面部中箭,轟然倒下。
但這個時候,無論是城下的長弓兵,還是城上的守卒,包括劉之源在内,沒有人去看城下傷亡情況,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聚在天空中飛撲下來的巨箭身上。這是那些長弓手拼勁全力的一次發射,就看這一錘子買賣了。
那些巨箭在高空中俯沖下來,雖然覆蓋射擊,依靠的就是概率,但依然有大部分落在了那些蓋頂的上面,随着冰雹一樣的巨箭砸下,城牆上的蓋頂上,立刻爆炸成了一片。
城牆上的蓋頂并不堅固,針對巨箭的射擊,的确起到絕佳的防護效果,但這時候在炸藥包的轟擊下,簡直就如破紙一樣,立刻紛飛塌陷,一時間炸藥包裏預裝的鐵株和着頂闆的木屑,肆意橫飛,更加大了殺傷效果,隻是轉眼之間,就将城頭上橫掃一空,慘叫與哀号立刻四起,這一段城頭上立刻變成了血肉屠場。
“快,快我填補上,對敵人回擊,回擊。”劉之源跳腳大叫,他實在沒想到敵人能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他更沒想到呂氏長弓,那巨大的射擊能力竟然如此之大,竟能将兩斤重的騎兵炸藥包射到城頭上來。
一對對弓箭手,再次奮不顧身地填補了這段空缺的城牆,對城下的複遼軍展開兇猛的回擊。
帶着兩斤重的炸藥包的巨劍發射,隻是這一次便讓那些成功者耗盡了體力,但這并不可怕,因爲就在他們的身後,又有一批長弓手填補了上來,他們将手中普通的巨箭射向了長空,然後也不看射擊的效果,再次将第二批第三批、、、、連綿不斷的射上城頭。
那鋪天蓋地如暴雨一樣的巨箭,講剛剛填補上城頭的弓箭手一掃而空,慘叫與哀号再次沖天而起,滾燙的鮮血汩汩的流動起來,彙成一條小溪,順着城牆的縫隙嘩嘩的形成一道道小小的瀑布,噴濺到城下,在正午的陽光照射下,幻化成一道道妖異的彩虹。
“快快,弓箭手繼續填補,堅決反擊,堅決反擊。”
但這時候反擊已經蒼白無力,因爲,複遼軍的長弓手已經退出了城上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外,就站在城上弓箭的極限之處,将一批又一批恐懼的巨箭投上城頭,蕩滌着城上的每一條生命,在城上保護蓋頂消失之後,這是一面倒的屠殺,最後,無論是劉之源如何威逼利誘,再也沒有一個弓箭手在棧道這段城牆之上。
“大人,用佛朗機炮轟擊他們吧。”一個副将焦急地提醒着。
“不行,佛朗機炮是用于對付那些即将沖過來的火藥車的,絕對不能浪費在這些弓箭手的身上。”劉之源堅定的否定了這個副将的提議。
正在說着的時候,城下遠遠地發出一聲呐喊,二三十架被覆蓋的嚴嚴實實的火藥車,被幾百個軍漢,呐喊着向前推動。
“紅衣大炮,弗朗機炮,虎尊炮,全部裝填實心的,目标,敵人的火藥車,給我狠狠的轟擊。”劉之源再次拿出了他的拿手好戲,整合了自己全部的火炮,開始對敵人的火藥車展開集中射擊,在如此密集的炮彈轟擊下,那二三十架火藥車,頃刻之間就會灰飛煙滅,這都已經可以預想到,那密集的二三十架火藥車一起殉爆的時候,将會将他們方圓兩三裏地之内的所有生命瞬間撕裂,這樣的巨大威力,給敵人帶去的殺傷效果,将是讓人無法承受的。
劉之源已經被敵人大将這種已經瘋狂了的做法,感到可笑和慶幸。
一個瘋狂并喪失理智的敵手,是自己最想見到的,劉之源真的希望,敵人的主将就這樣一直瘋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