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入夏,呂漢強對自己展開了三路決死攻擊,這種攻擊所攜帶的氣勢是前所未有的,這三路不管哪一路,都讓自己的戰線岌岌可危,每日通過各種渠道報向京城的求援,就像雪片一樣,那高高的求援奏折,都快壓塌了眼前這楠木雕刻的巨大書案。
但是不管三個地方的将領怎樣祈求增援,皇太極就是死死的握着自己四個齊裝滿員的滿洲八旗就是不動,這是自己最後的力量,這個力量一定要做到一擊得手,徹底翻轉遼東的戰局。
現在的皇太極就死死地咬住一個真理,任他呂漢強幾路大軍來攻,自己隻可以一路去,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隻要斷掉呂漢強的一根指頭,憑借着呂漢強的性格爲人,他必定要縮回去,那麽這一場仗幾乎也就等于自己勝利了,而假如呂漢強愚蠢的回去救援京師,那可就是老天可憐自己了,那自己的全盤計劃都将實現,那這個天下自己最大的敵人也就灰飛煙滅了。
苦苦的支撐着,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新民遼中牛莊,在戰火中顫栗發抖,自己都已經能夠聽到這三個地方,支撐他們的腰脊骨在嘎嘎作響。
“皇上,新民已經大半陷落,李國翰出城偷襲遼西的精銳已經不知所終,佟圖賴隻能帶着殘兵敗将,龜縮在不足一半的城鎮裏,做着最後的垂死掙紮,今日已經連發五個飛鴿傳書,請求皇上派出援軍,佟圖賴說,若是再不派援軍,新民城将在不久便全部陷落。”多擇小聲的将一封求援的信鴿書信放到皇太極的案頭。
皇太極連看一眼都沒看:“你現在就給佟圖賴回信,就說它的忠心朕已經知道了,你告訴他,就用這種巷戰的辦法,來消耗複遼軍的有生力量,隻要再給我堅持十天,他所失去的旗民我将全部給他補足,他所損失的所有财物,我将加倍給他補償。”
“那十天之後呢?”多擇小心的問道。
“十天之後,就算是複遼軍的大軍打到盛京城下,也再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那遼中怎麽辦?遼中也已經岌岌可危,需不需要救援一下?”多擇再次提出。
皇太極就橫了一眼多擇:“他石廷柱在上次對陣史可法的時候,奉我的命令偷襲台安,幾乎是兵不血刃,便拿下了大明朝的後勤基地,所獲糧草無數,他不要以爲朕是個瞎子,他殺了大明朝管理後勤的所有官吏,燒毀了大明朝的賬簿,朕都心知肚明,他最少拿了一半的繳獲,難道他還不知足嗎?”
然後氣憤地哼了一聲:“拿着那海量的錢糧,占據着整個遼中最豐腴的土地,最衆多的人口,朕對她可謂是無比看重,在這國朝爲難時刻,正是需要他出力的時候,你告訴他,這一次,朕放開了他的招聘數目,也不再追究以前錢糧隐秘的罪行,隻要他給朕守住遼中,這一戰結束之後,我封他一個郡王,并且是世襲罔替。”
這樣的赦免不得不說是很大度,這樣承諾不得不說是很豐厚,如果石廷柱若是再不出力,那他的下場可就岌岌可危了。
于是多擇唯唯諾諾的不敢再說什麽了。但最終還是不甘心,于是公事公辦的向皇太極建議。
“石廷柱守衛遼中,面對複遼軍最強悍的王大壯,還有複遼軍的後備軍,的确很是艱難,再者,若是一旦遼中有失,就會掐斷我們盛京和牛莊之間的聯系,我們以後的動作就将會被動。依照臣的建議,立刻讓漢人鑲白旗的巴彥整軍進駐遼中,做石廷柱副手,保住我們南北通道。”
皇太極想了想,認爲多擇說的也有道理,于是就點頭同意了。
“牛莊的戰況怎麽樣了?”皇太極每日最多詢問的還是牛莊的戰況。
自從上次雙方發現沿途之間道路,已經被複遼軍的密探截斷之後,皇太極和劉之源之間,全靠飛鴿傳書,這期間隻能簡單的說一下,而不能詳細。但每次皇太極問得最多的卻總是這牛莊。
多擇就沉思了一下,想着将每日裏林林總總的飛鴿傳書整理了一下,然後鄭重的回報道:“牛莊劉之源不愧是一個将才,而且對皇帝忠心耿耿,他以前拿了咱們撥付給他的糧草之後,回到他的領地,不但加固了牛莊城防,而且一下子就征召了3萬青壯大軍,嚴格加以督導訓練,效果的确相當不錯。在訓練軍隊上,劉之源有一手,而在鼓舞士氣上,劉之源做得更絕,他利用當初他弟弟在領地裏廣布的恩德,打出了替他弟弟報仇的旗号,很是凝聚人心,從整個精神狀況和戰鬥力來看,劉之源是當之無愧的漢八旗中間的魁首,雖然複遼軍戰鬥力強悍器械精良,但拿牛莊依舊是無可奈何,新民和遼中打的是岌岌可危,唯獨牛莊,複遼軍在那裏幾乎就是沒有寸進,而且在這堅固的城下,不斷的消耗着兵力,損兵折将,從昨天劉之源上報來的情況來看,就這短短的十天之間,複遼軍在牛莊城前,使喚盡了手段,隻能碰得頭破血流,據劉之源粗略的估計,複遼軍在牛莊城下,最少損失七八千人馬。”
皇太極就若有所思的慢慢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指不斷舞動,嘴裏喃喃自語,好久之後,擡起頭對多擇道:“你再派出一隊信使,帶着我的聖旨趕奔牛莊,告訴劉之源,一定要讓他堅持到底,隻要我在不久的将來解了新民之圍,我就會帶大軍去給他解圍,到時候戰争勝利,一個郡王就屬于他的了。”
盛京城和牛莊之間的路路聯通,已經被複遼軍的暗探徹底截斷,這樣的緊急軍情依舊用這種辦法傳遞,那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太極想将這個消息告訴敵人,多擇就了然的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