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友當時就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想解釋一下,結果那個士兵卻驕傲的道:“我告訴你,我們是自發衛國戰争的,不需要督戰隊,我們是真的愛國的,我們不會造反。”然後輕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大友:“我還就大逆不道的告訴你,我們督師大人要造反,就憑你們這幫貨還能擋得住嗎?笑話。”然後不理尴尬無比的朱大友,對着身邊的兄弟大吼道:“不要跟這些廢物磨磨叽叽,我們趕緊進營,後天就要開始攻城了,我們還要和滿清鞑子拼命呢。”然後扭頭看了一下朱大友,戲虐的道:“如果你真的是老朱家的根兒,後天攻城戰,不管你是爲了你那老朱家的天下,還是爲這大漢江山,有種的就跟我一起爬城殺清狗。”然後輕蔑的丢了一句:“你敢嗎?你還是遠遠的站着吧,可别吓到了就成啦。”說罷大笑着揚長而去。
被連番诘問與輕視,真的讓朱大友感覺到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渾渾噩噩的,走回自己的軍營的,連晚飯也沒有吃,就躺在自己的帳篷裏,深深的迷茫和痛苦着。
呂漢強的大帳裏,這一次又擠滿了衆将,二十四個萬夫長,還有身邊的幕僚濟濟一堂,圍在由監軍士偵查畫出的遵化城防圖,研究着後天攻城的戰略。
而這時候,坐在一旁恬淡的喝着茶水的還有兩個看客,一個是軍機處領班大臣盧象升,一個是軍機處副領班楊嗣昌。
這兩個大員呆在京城裏,對前沿戰事實在是不放心,于是以就近觀摩的名義,委托了一個軍機處成員處理京城事物,兩個人就連夜跑到了呂漢強的軍中。
對于大哥帶着未來的名臣跑自己這裏來,呂漢強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他絕對不會去想盧象升和楊嗣昌是來這裏監軍的,他倒是理解爲爲自己證明的。所以,軍事上的一切事情也就沒有一點對二人的隐瞞。
而盧象升和楊嗣昌也保持着觀察的心,從不對呂漢強指手畫腳,對于呂漢強的安排,無論是對錯,他們隻是聽而不去參與任何意見。
“遼東前線激戰正酣,我沒有多餘的時間耗在這裏,現在,我們攻城所有需要的器械全部已經運進軍營,現在立刻緊急下發給所有的兄弟,讓他們盡快熟悉,告訴兄弟們,不要吝惜這些東西,東西有價,生命無價,能用器械和炸藥包解決的,就不要去拼命。”
呂漢強這樣的承諾,讓所有的邊軍将士趕到激動,這是對邊軍兄弟的尊重。
“還有一點請注意,這次攻城戰,我希望原先的老将士們沖鋒到第一陣,而讓那些年輕的孩子們,能夠仔細地在我們身後觀察,總結我們的經驗,同時大家也要知道,孩子們是我們的希望,他們能活下去,我們就有未來,我這樣的要求諸位在座的老兄弟們同意嗎?”
所有的老将士們立刻将胸膛再次挺起,呂漢強說的對,隻有年輕人存在下去,這個國家才有希望,同時,自己這些老将們,也一個個都是見過血的,戰鬥經驗也算豐富,總比那些毛頭小子們憑着一腔血勇,胡沖亂打要強得多。
“我這次決定,對遵化的攻擊不分主次,沒有主攻和助攻之說,我們就來個四面強攻,我們20萬大軍,将被分成三個梯次,日夜不停,車輪大戰輪番上陣,即便是耗也要耗死耗光清兵禽獸,大家聽明白了嗎?”
全體将士一起铿锵回答:“聽明白了。”
“我重申一點,你們是我邀請來助拳的兄弟,我不設立督戰隊,攻城全憑志願,如果現在有不願意參加這血火攻城的,請現在就提出來,我們絕對不會輕視你的。”
沒有一個人提出來,所有的人都充滿信心的盯着呂漢強。
呂漢強就很欣慰:“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分派兵力吧。”
這時候一個人小聲的提出來:“那兩萬京營該分在哪一方?”
呂漢強就玩味的笑道:“你想要他們加入你那一面嗎?”
結果,這個人立刻将手搖的和狗尾巴一樣:“别别,您老可饒了我吧,你要把它放在我那一面,我就保護那幫爺們還來不及呢,我可不想要這個累贅。”
于是大家就哄堂大笑,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大帳角裏的一個将軍,那就是現在這支京營的主帥趙子琪。
趙子琪就羞憤難當,說實話,自己帶着這幫皇親國戚上陣,簡直就困難的要死,這次面對衆将的嘲諷,和那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眼睛,剛想有血氣的張張嘴,卻隻能是張張嘴,然後長歎一聲,黯然悄悄的走出了大戰帳。
自己能說什麽呢?能做什麽呢?什麽也不能說,也不能做,這支皇族京營無論從戰鬥意志和戰鬥素養上,都不能和其他軍隊相比,還有一個,那就是盡量不能做。
面對皇族京營,自己算是一個外人,之所以用自己這個外人統軍,不過希望自己這個外人和他們這些皇族不能同心,不管怎麽的,萬一一個皇族再握着這個軍隊,再來一個叔叔搶侄子的位子的事情,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條了。
用外人領軍,互相掣肘,這樣才讓人安心。
結果就出現現在,自己不能完全指揮得動整個京營,同時也不能讓皇族在這次戰鬥裏有太大的損失,都是天家血脈,真的損失慘重了,将來就是自己一個抄家滅門的理由。
既然不能說也不能做,那還蹲在這裏幹什麽?還是不要自讨沒趣。不過這一次也不算沒有效果,至少知道呂漢強不想在這裏糾纏,他想早點回去,回到遼東,指揮對皇太極的戰役,這必須彙報上去。
于是趙子琪回到自己的帳篷裏,命令自己的親兵擋在帳篷外面,自己安心的給曹化淳曹公公寫報告,至于曹公公将報告怎麽理解,最終交給誰,那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