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戲谑的道:“可惜這個家夥是真的狗咬你這呂洞賓,不知道好人心。”
楊嗣昌大笑:“我倒是蠻喜歡這樣被咬上幾口,天下人都向呂漢強這樣,那大明還怎麽能不中興富強?”
呂漢強已經聚攏了10萬邊軍,即将對遵化城内的清兵展開包圍進攻,清兵的主力已經被徹底困死在遵化,再有小胖子的15000鐵騎,加上廢物利用的3000關甯鐵騎恒在遵化通州與京師之間,現在京師已經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東林徹底倒台了,沒了一群胡攪蠻纏的家夥,崇祯皇帝也再也不提解散軍機處的事情,盧象升的軍機處領班大臣的職務,在一群朝臣的請求下,也算是保住了,一切的危機都已經過去了,所以原先緊張忙碌的軍機處,現在也變得安靜平穩起來,雖然大家依舊分外努力的奔忙,但心是穩定的,還有一絲絲恬淡。
盧象升和楊嗣昌就坐在裏屋,一邊喝着茶,一邊慢慢的談論眼前的局勢,偶爾也會出現漫無邊際的跑題現象,但這隻不過是活躍一下氣氛,輕松一下思想,倒是無關緊要。
楊嗣昌看着巨大的京畿周邊地圖:“還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山東吳襄總算是清剿了孔有德和耿精忠的殘餘,這次帶着他三萬關甯,啊不,是三萬山東鐵騎,帶着孔有德和耿精忠的腦袋正在星夜疾馳趕來複援。”
盧象升就嗤笑一聲:“這次搶功勞倒是手腳麻利了。”
結果楊嗣昌卻笑着道:“這次盧大人卻是說錯了,這老小子之所以急着剿滅山東殘匪,是因爲張大可水師總兵帶着一萬呂漢強的海軍陸戰隊回來了,這下孫元化孫大人心中就有了依仗,對吳襄發下話去,山東不養無用之兵,如果吳襄再不出力,再玩養賊自重的把戲,那東家就不再當冤大頭管飯了,就請他滾回山海關。”
盧象升聞聽,當時一口茶水就噴出去:“東家不管飯了,這可要了長工的命了。”
“是的,不管飯是小事,吳襄不傻,要是真的把他攆回遼西,那他吳襄就不再是一地封疆大吏,雖然品級勳銜和祖大壽相當,但屁大的地方,兩個總兵,那是一個怎麽樣的憋屈,再者了,祖大壽是他的姐夫,他還得就捏着鼻子聽人家呼來喝去,哪裏有在山東耀武揚威好?還有一個,面對兩面的呂漢強,他就更加百無一用了。”
盧象升就點頭長歎:“這人啊,就是這樣,做什麽事情都要和自己的權利利益關聯,就很少有真心爲國的。”然後再次黯然一歎:“就連我那二弟也是如此,一個據說隻剩下十幾個人馬,躲到商洛山裏成爲喪家之犬的李自成,說什麽兩萬鐵騎就沒有一點建樹,我看啊,我也要狠下心來學學孫元化了。”
楊嗣昌就不好接話了,大明鐵三角,盧象升呂漢強洪承疇,都是人精子,但行事初心卻是各有不同,也不知道這哥仨是怎麽湊到一塊的。
看看氣氛要尴尬,楊嗣昌再次道:“孫巡撫做的也算仁義,沒把事情做絕,許諾吳襄,隻要剿滅孔耿二賊,馳援京師,他就将以戰時雙倍再加雙倍支應錢糧。”
盧象升就感歎一聲:“孫元化這些年,真的是有錢啊。”
按照國朝規定,平時将士軍饷一兩五錢,戰時雙饷就是三兩,孫元化這次拿出再翻番,那可就是六兩了,而官長逐級遞增更是可觀,這絕對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現在,估計着吳襄眼睛都紅了。
“并且承諾,大軍每到下一站,就可以到當地銀行足額支取,你說這一來,山東吳襄還不跟個狗似的日夜兼程?”
盧象升聞聽,就呆愣愣的坐在那裏,好半天爆發出一場轟轟烈烈的大笑,直接笑的眼淚鼻涕橫流,早就沒了國朝三大重臣的形象,這是他自打軍機處危機以來,第一次笑的這麽舒暢。
楊嗣昌也陪着笑,最後沾沾眼淚花子笑着道:“孫元化被呂漢強帶壞啦,連驢子前面吊個蘿蔔的損主意都使喚出來啦,真是難爲那個君子啦。”
“君子?”對于這樣評價孫元化,盧象升表示了嗤之以鼻:“已經是滿嘴銅臭啦,還不是學着呂漢強的辦法,用呂漢強借給的本錢,恢複了登萊水師,跟着呂漢強四處搶掠,先搶滿清牛莊,還了呂漢強的本息還剩餘不少,再搶朝鮮,賺的盆滿缽滿,還有十年的源源不斷,最後又搶了日本,跟人家簽訂了什麽馬關條約,要人家開商口岸不說,就一個軍費賠償十年就兩億兩,兩億兩啊。”
說到這裏,就連一項視金錢如糞土的盧象升都眼冒金星,咬緊了後巢牙:“再加上朝鮮,他和呂漢強十年分贓,每年就最少一千兩百萬兩啊,可是原先萬大明國庫三年的收入啊,一個山東單單這筆巨款就已經讓孫元化不知道怎麽花了,更别說,拿着呂漢強低價的鋼材,給年南方那些武裝海商鑄造大炮的出息了。”然後又欣慰的道:“好在這個老孫沒有自肥,倒是全用在了山東事物上,可算上官場君子典範。”
“山陝督師洪承疇,出動一萬人馬,也星夜趕來。”楊嗣昌用指揮棒點了下洪承疇援軍所到的位子。
盧象升看了一眼,不滿的搖頭:“還是磨磨蹭蹭的,還星夜馳援,爬也該爬來了吧,難道他就不知道他的三弟這次處在了風口浪尖嗎?”
楊嗣昌就苦笑:“這到不是洪督師有私心,他怎麽能看着三弟有難不救,實在是有心無力,還不是上面收回了山陝兵馬錢糧智取權,結果王公公故去,新上任的太監百般克扣,若不是姚同欣大人悄悄資助,現在洪督師估計連門都出不來。”
盧象升就長歎一聲,的确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上面那位了。
“河北的援軍按說離着最近,卻是最慢的一支。”
“貪生怕死,等這場戰鬥結束,看我如何整治他。”盧象升真的爲自己老底子的效率和心态憤怒,還不是想看朝廷風向?
怎麽都火上房了,還要考慮政治?這該死的政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