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就輕蔑的哼了一聲,想要憑借那些皇族新兵守住京城那是做夢,想要憑借三千關甯軍就能保住京師,他們不轉頭就跑,那算是天方夜譚,想要依靠各地烏龜一樣的援軍,恭維京畿,那簡直就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話,這事情還得我們自己來辦。
于是根本就不領當初提出這個避嫌安排的楊嗣昌的情,直接命令中軍起草軍令:“命令小胖子立刻掉頭西進,一定要在滿清八旗南下京師的時候,在京城與通州中間,建立起堅固的防線,即便是戰到最後一人一馬,也絕對不能讓滿清建奴再看到北京的城牆。”
“立刻打探邊軍的兄弟到了哪裏,不管來了多少人,立刻整頓,然後随着我壓向遵化,牽制遵化滿清建奴行動。”
正在這個時候,王方的飛鴿傳書再次到了,打開來,呂漢強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皇太極的心思——以打促和,其間談判的條件有十幾條,但王方隻給他一條——殺呂漢強。
而東林爲了配合和議輿論,已經全開東林學報,連篇累牍不斷加刊,宣揚殺呂漢強議和好處,都已經到了不要臉的地步。
“京師裏真的是波雲詭異嗎——讓我想一想,東林在我連番打擊下,已經勢弱,這次一定不會隻給東林一個教訓了,一定要将他們連根拔起,要不這幫混蛋太惡心人了。”
而正在他苦思對策的時候,殺過重重清兵巡哨封鎖,探明白遵化爲何失守原因的監軍士,趕回來回報了情況。
這次以杜度爲首的滿清八旗,先是用自己的隊伍攻擊了遵化五天,的确沒得到什麽好處,但在休整三天,接到呂漢強已經帶兵出關之後,突然驅趕五六萬當地擄掠的百姓對遵化進行攻擊,尤其遵化守軍大部分是當地人,那些百姓裏就有這些将士的親戚家人,百姓被逼爬城時候呼兒喚子,讓守城士兵徹底崩潰,最後黃炳燦自殺在城頭,遵化陷落。
呂漢強呆呆的聽着,想象那城上城下哭喊一片的慘狀,不由得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最後那些百姓怎麽樣啦?”
那個監軍士就紅着眼睛哽咽回答:“那幫禽獸爲節約糧食物資,竟将城内城外百姓全部坑殺——”然後這個監軍士就忍不住嚎啕大哭:“那可是十萬百姓啊——”
呂漢強就一陣搖晃,一把扶助桌子才沒讓自己徹底暈倒,好半天緩過一口氣。
呂漢強下定了決心,這次正好利用這件事情,對東林餘孽給于最後一擊。
于是,對身邊的中軍吩咐:“将遵化大屠殺的消息發給大明新聞,讓他們将這個慘案昭示天下,以激發天下同仇敵忾之心,并且在報紙上刊登遼東巡撫,遼西督師呂漢強,我的聲明——我遼東軍民,我複遼軍從今以後,不論在任何戰場,任何時候,不再接受滿清任何人投降,不要俘虜,每戰必全殲——坑殺。”
此言一出,中軍變色,趕緊勸谏:“督師,若是此布告一出,所有建奴定拼死反抗,困獸猶鬥,到時候我們每戰必增加無數傷亡,到時候,我們複遼将更加艱難,大人,我們得不償失啊。”
呂漢強漠然的回答:“你隻看其一,不見其二,皇太極和他的走狗們已經徹底的喪失了人性,已經徹底的瘋狂,對于已經徹底瘋狂的禽獸,必須斬盡殺絕,否則若給他們恢複,那就是全天下的災難,我可以付出一切殲滅他一次,但我不想總是和死灰複燃的禽獸糾纏一生。”
然後看看一臉痛苦的中軍,“你再在大明新聞上發表一片我的聲明,對于滿清禽獸,若有言和者,便是我呂漢強,便是我複遼軍的公敵,我将不惜一切消滅他。”然後血紅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加了一句:“無論是誰。”
遵化慘案被《大明新聞》以通篇整版發布出去,并且以報紙系統迅速傳遍天下,一時間天下大嘩,全國各地立刻掀起了一股抗清風暴,輿論更是對滿清口誅筆伐,
而剛剛還鼓吹議和的東林學報這次算是倒黴了,報社被無數憤怒的市民百姓徹底砸毀,鼓吹議和的東林,這次也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北京城,憤怒的百姓堵住了午門,就在等待上朝或者是已經下朝的文武官員裏,直接揪出那些所謂的東林,立刻拳打腳踢,将他們淹沒在人海之中,等人潮散去,這些東林已經屍橫當場。
而那些心懷正直的文人士子們,更是在各地報紙上,激烈的批判東林的空談誤國,将大明朝能有前階段的黑暗,經過透徹的剖析之後,全部算在了東林黨的腦袋上。
而一些原先以東林自居官員文士,一個個也都翻然悔悟,痛悔先前所作所爲,調轉槍口,對原先的東林黨展開口誅筆伐,堅決與所謂的東林黨劃清界限,恨不得再踏上億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在全國人的眼睛裏,東林,等于漢奸賣國賊。東林黨,在做最後一搏之後,徹底的成爲了萬夫所指,退出了大明的曆史舞台,從此以後,大明上下,完全實現了當初呂漢強的口号,忠君愛國,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在全國一片聲讨東林黨,聲讨對滿清議和的大潮聲中,崇祯堅定地站在了主戰一方,嚴懲了主和的魁首——王友仁,将這個這次真的已經癱瘓了的罪魁禍首,直接推到西市菜市口,淩遲處死。
當時行刑的時候,真的可謂是萬人空巷,每片下一片肉來,立刻就被百姓哄搶,直接生吃,有那搶不到的,直接拿着銀子向人購買。
結果這位王大人,大明朝的第三大嘴巴,在這千刀萬剮的痛苦裏,竟然連一聲慘叫都沒有,就那麽麻木的雙眼望向紫禁城的方向,嘴裏不知道喃喃地什麽,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
百姓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滿朝文武看着這個被千刀萬剮的王大人,全都黯然神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再次彌漫了整個官僚系統,從此以後,所有的人看向崇祯的眼神,全部充滿了戒備,就好像防賊一樣的防着他。
而這時候所有大臣遵循的呂漢強提出來的那個口号,卻悄悄地變成了,赤誠愛國,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兩字之差,卻是人心向背。
這一次,崇祯終于将自己華麗的推向了整個官僚集團的對立面,完成了他與官僚集團離心離德的重任,即便是他的老師傅孫承宗,對他也大失所望,若不是國事艱難,大戰在即,孫承宗都已經準備辭官歸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