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吳襄,軍機處的官員們火氣就都不打一處來,這個家夥做的也太過分了。
當初山東孔有德叛亂,圍攻登州,當時困住了山東巡撫孫元化,還有登萊水師的總兵官張大可,這可是山東最高級的軍政長官,一旦孔有德得手,就等于将山東軍政長官一窩端了,死兩個官員是小事,主要對整個大明的震動,那将是不可估量的,而當時整個山東官軍,叛的叛,降的降,當時情況非常危急,張大可都已經将家小安置在木樓之上,隻要城池一破,就要立刻縱火自焚。
結果是呂漢強花了無數銀錢,雇傭了三百多條南方商人的海船,将戴罪立功的吳襄運到山東,救了山東文武兩個大員,并在這出其不意的一戰裏,徹底的打垮了孔有德和耿精忠的叛軍,因爲這個功勞,他吳襄不但前罪盡免,而且還被委以山東總兵官爵位,後來在大撒伯爵雨的時候,讓他輕輕松松的拿了一個伯爵。
結果這家夥一旦位高權重,立刻故态複萌,帶着3萬關甯鐵騎,竟然對着已經無衣無糧,走投無路的孔有德千八百的殘兵敗将,竟然束手無策。
難道是真的束手無策嗎?簡直就是笑話,他玩的什麽心眼大家還不知道嗎?不就是怕整個山東平定之後,朝廷将他的軍隊調回到山海關區去,一來讓他的軍權盡失,二來也的确這小子怕和呂漢強對上,尴尬不尴尬卻不說,一旦皇上給他去一個什麽密旨,呂漢強弄他個灰頭土臉,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這家夥就在山東來了養賊自重。
要不是現在山東軍區的所有軍費,都有孫元化來共給,朝廷早就下令拿他問罪了。
這一次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嚴令他立刻剿滅孔有德的亂軍,立刻揮師北上勤王,如果這個老小子敢再推三阻四,别說他是一個小小的總兵,區區一個伯爵,即便是侯爺也逃不脫罪責,現在大明伯爵這東西都臭了大街了,還差他這一個半個嗎?
現在就看山東巡撫孫元化給不給吳襄足額的開拔使費了,想來孫元化這個忠臣是不會吝惜那些小錢的。
現在山東省已經相當有錢了,破天荒的不但不向朝廷戶部伸手要錢,反而每年除了足額上繳國庫賦稅之外,還有巨額的結餘,不但不要朝廷赈災救濟,而且還能夠按照呂漢強的以工代赈辦法,興修水利,大搞經濟建設。流民已經絕迹了,整個山東一片欣欣向榮,形勢大好。
孫元化不愧是一個有經濟頭腦的家夥,既然白白養活了3萬關甯鐵騎,那就開始廢物利用,你不是想要養賊自重嗎?那你就養着一個孔有德就行了,于是拿捏着他的糧草軍饷命脈,要求吳襄,留着少部分軍隊看着孔有德别再亂竄之外,調撥出其他軍隊來,将山東所有的流寇幾乎一掃而光。
由于有了這個強軍在,山東趁着盧象升大搞軍事改革的良機,幹脆直接将那些各地的衛所兵,發放安家費用直接打發回家做工耕田。這又再一次爲山東省下了巨額的錢糧。
有張大河在複遼軍周楚軍的配合下,兩個人甩開膀子四處搶掠開源,有孫元化東砍一刀西砍一刀截流,現在的山東幾乎就是海晏河清,太平盛世,真的是羨慕死别家的巡撫。
這件事立刻通過了表決,軍機處的文書立刻行文山東,以800裏加急的速度傳遞給吳襄,其中的語氣之嚴厲,在公文裏的确是絕無僅有,想來這一次,吳襄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推三阻四了。
解決了一路勤王援軍,楊嗣昌再一指關甯鐵騎:“祖大壽,坐擁2萬大軍,吃了朝廷這些年幹飯,也應該動一動了,他不要出的多,一萬鐵騎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這一點上,在座的諸位早就氣憤不平,祖大壽的關甯鐵騎,所有的花費都是由朝廷戶部直接供給,而且這老小子簡直就是貪得無厭,今天要糧,明天要饷,外後天又要添置軍械,隔着一天又要購買戰馬,那借口是層出不窮,有的借口都讓人哭笑不得令人發指,養他這兩萬軍隊,要比養其他任何地方的10萬軍隊所花費的還要多。
但不管是軍機處還是内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個原因,爲了照顧上面的心情,還就得一年一百五六十萬兩的銀子往這大嘴巴裏扔。
現在正好,讓這個白吃幹飯的家夥也出出力,即便是這次勤王勝利了,這一萬人馬也别想再回去了,最少将他所報上來的人馬數量再砍掉一半,這樣一來,每年至少給國庫減省一百萬銀子的冤枉開銷,至于那剩下的50萬軍費開銷,坐在前排的,身爲孤臣黨在京的首領之一,戶部尚書,已經咬牙切齒的決定:“那一萬關甯鐵騎,純粹就是擺設廢物,純粹就是爲了惡心人的,純粹就是爲了迎合上面那位不可告人的心思的,既然是迎合你的心思,那這五十萬一定要從大内裏出。我們互不現在是有錢了,但那些錢都是我們的黨魁呂漢強弄出來的,按照他的說法是,我沒有必要自己拿出錢來讓别人惡心自己。”
在這大明有一個怪現象,那就是無數屆戶部的尚書,不管自己的戶部有錢沒錢,總是盯着皇上的小内褲,有借口要,沒借口創造借口也要要,不把它徹底拔下來了,是決不罷休,這都已經成爲曆屆戶部尚書的習慣了。
隻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幾個軍隊的調動立刻用于政治牽扯起來,這天下呀,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管動什麽東西都能和政治牽扯上關系,其實你不牽扯也不行,大家玩兒的就是政治嘛,政治這個東西要是不玩兒了,那大家還能幹什麽?
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