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于打攻防戰,黃炳燦是有絕對信心能守住遵化的,并且能在攻防戰裏取得勝利,因爲自己手下的兵已經不再是原先的大明衛所兵了,經過在盧象升的大力支持下,自己手下的一萬将士已經是這大明第二的強軍。
之所以說是第二,那是因爲前面有一個不可逾越的呂漢強的複遼軍在那,那是無人能望其項背的存在,而至于雄踞山陝的洪承疇,黃炳燦還真就不将他放在眼裏。
兩萬大軍,在山陝,硬是拿不下呂督師要求他拿下的李自成,那簡直就是笑話,對于這樣的結果,隻能是兩個,一個是洪承疇太垃圾,一個就是洪承疇私心太重,而黃炳燦更傾向于後者,而私心過重的人,是帶不出好兵的。
丢下這有的沒的心思,黃炳燦開始安排守城事宜。
遵化現在就兩個城門,這大大的緩解了守城的壓力,命令士卒将僅有的兩個城門堵死,然後全軍上城,并且發動城内百姓,全力支援大軍,男子青壯負責運送物資,女子負責給軍人民夫做飯洗衣。
現在的百姓真的是改變了,原先一有戰事,百姓要麽驚慌失措惶恐不安,要麽就是聽天由命,麻木的觀望,但現在看看,滿大街急匆匆奔走的,都是幫助大軍的百姓,他們沒有驚慌,而是對守住城池表現出絕大的信心。
“大人,有商賈要捐獻些銀子出來,以犒賞守城将士。”一個遊擊興奮的彙報。原先官軍守城,都是要強行募捐的,現在可好了,百姓商賈都是志願捐輸,這就是改變。
“叫我将軍。”黃炳燦直接打斷了這個遊擊的對自己的稱呼。
這個遊擊就鄭重改口:“是的,将軍。”
叫大人,那是原先的規矩,大明朝重文輕武,武人也自甘堕落,總是願意讓人稱呼自己爲大人,卻不待見将軍這個稱号。
但是,自從上次王大壯和史可法的文武之争之後,大明的武将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地位,再次挺起了腰杆,現在,在大明的武将裏,再也不以被稱呼将軍而自卑,反倒是一種榮耀。
“你去回複那些商賈,大家賺錢不易,那些錢财,還是留着大家過日子吧,咱們拿着朝廷的錢糧,當然要替百姓,替朝廷征戰,這是本份。”
這個遊擊就驕傲的答應一聲,轉身下城去了。
黃炳燦雙手扶着城牆垛口,看着城外如螞蟻一般忙碌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的清兵,鼻子裏不由得哼了一聲:“一群野蠻人,若論和漢人比攻守,你還是個孩子,就這遵化,是你能攻打下來的嘛?隻要我守住十天半月,那麽,我們各地勤王大軍一到,你們的末日就算到了。”然後頭都不回的向身後的親兵傳令:“立刻飛鴿傳書給軍機處,将敵人的情況,我的部署向軍機處盧象升大人彙報。”
那個親兵立刻下城,向随軍文官傳達去了。
杜度不斷的咳嗽着,似乎都要将肺子咳出來了,但他依舊堅持着,坐在樹立起來的大帳裏,處理軍情。
剛剛接到皇太極的飛鴿傳書,皇太極的計劃又變了,原本要求他打進關内,迅速占領遵化,以遵化爲根據,然後對京師給與壓迫,調動呂漢強大軍撤軍,結果呂漢強沒有撤軍,這幾乎就打亂了整個計劃的一半了。
所以皇太極命令杜度,隻對遵化實行壓迫,而不需要迅速攻克,用這塊肉來吸引逼迫呂漢強撤軍回援,隻要他回援,那整盤棋就活了,即便是呂漢強不撤軍,隻要呂漢強離開前線,那整個計劃就等于實現了。
呂漢強已經成爲了大清的夢魇,在大清将領看來,呂漢強就是十萬大軍,并且還是不可戰勝的那種。
杜度咳嗽着,看着眼前這短短的小字條,不由得心中苦笑,爲了調動呂漢強,就要自己四萬大軍頓兵在遵化城下,就要放棄最簡單的辦法,而用最慘烈的爬城戰來應對堅固巨大的遵化,這是拿這些珍貴的滿族勇士的生命去拼消耗啊。
“老百姓還抓不抓啦。”舒克沙哈試探的問道。
杜度就皺着眉沉思。
“如果不抓,那以後再也就抓不到了,如果繼續抓,可就要消耗我們不多的糧草啊。”
這的确是一個兩難的事情。
最後杜度捂着嘴咳嗽一陣之後,下定決心道:“抓,還是要抓,最少要抓五萬。”
“可是,呂漢強要是長點心眼,吸取袁崇煥的前車之鑒不回軍,我們豈不前功盡棄?”
其實,這個狀況是存在的,崇祯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多疑寡恩,尤其,呂漢強和崇祯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再是秘密,崇祯幾次想要整倒呂漢強,在上一次倒呂風潮之後,已經是天下皆知,雖然崇祯也知道,整倒呂漢強就等于是自毀長城,但漢家的帝王啊,就是這麽不着調,這樣的蠢事在整個漢家的曆史上不斷的上演并且還會一直上演下去,有時候,這樣的愚蠢連外敵都看不下去,但那又怎麽樣?甯可亡國,也不能讓家臣威脅自己的皇權,這就是漢家皇帝固執的思想。
“呂漢強會回來的,雖然呂漢強不蠢,雖然袁崇煥前車不遠,但你忘記了一個可笑的事實,那就是漢家的忠臣,是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他也會心甘情願的往裏跳的。”
“可是,呂漢強還能忠于他的皇帝嘛?還能向那些可笑的忠臣那樣,遵守什麽君要臣死,臣就死的可笑信條嘛?呂漢強看重自己的生命,可比什麽狗屁忠君要重的多啊。”要說呂漢強忠于皇帝,連三歲的孩子都不相信了,更别說那狗屁的忠臣信條了。
杜度就艱難的笑了:“呂漢強不忠于皇帝,但他忠于他的母族,所以,他一定會回來的。”杜度充滿信心的斷言,然後親自提筆給皇太極寫信:“五天後,攻陷遵化。”然後将信鴿放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