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聲大叫,立刻就有幾個黑影從塵土裏沖了過來,剩下的四個士兵立刻舉起槍對着黑影射擊,實在是太近了,根本不需要瞄準,四發全中,子彈巨大的動能,将這四個身影帶着向後飛去,撞翻了他們身後緊跟着的夥伴,這讓整個進攻頓了一下。
而就在這瞬間,剩下的五名火槍手以最娴熟的動作,隻在三呼吸之間便裝填了火槍,然後舉起來,繼續對着煙塵裏那呼喊的敵人展開射擊。
原先喊叫的那個人再次呼喊起來:“我們退到屋裏去,快快。”
這時候小隊長立刻止住了想要往屋子裏沖擊的戰友,敵在暗處,我在明處,這時候往屋子裏發起沖鋒,就是在找死。
慢慢的煙塵已經消散,院子裏除了幾具敵人的屍體之外,再沒有一個活着的敵人,院裏院外死一樣的靜,這個小隊長就感覺到兩難了,進去是送死,但敵人卻不出來,不能總是這樣僵持着,這時候鄰居的院子裏也傳來了喊殺聲和火槍聲,結果不大一會兒也出現了相同的境況。
一個兄弟建議道:“我們喊話讓她出來投降吧。”
這個小隊長就點點頭,提氣向屋子裏大喊道:“我們是王師,是來解救你們這些被當做奴才的漢人的,你們出來投降吧,我們保證你們的安全,隻要投降我們,督師大人還會承包給你們土地,三十年不變,讓你們成爲地主。”
結果屋子裏就是死一般的沉靜,好一會兒,突然有一個稚嫩的聲音接口;“我——啊——”随着這一聲慘叫,所有的聲音再次戛然而止,這時候屋子裏有人惡狠狠的大叫:“誰要是敢再說投降,我現在就送他去見閻王,大家聽好了,我們就是要死守這座院子,直到剩下我最後一個人。”
大家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再用勸降的這種辦法是不現實的,但戰鬥還要繼續,不能老這樣白白的浪費時間僵持着,于是一個兄弟再次提議:“我們放火燒了這房子不就得了嗎?”
這時候另一個士兵連忙出言阻止:“我們的軍紀不許侵害百姓的财産啊。”
這時候小隊長上去就是一腳:“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講究什麽狗屁軍紀,燒了這房子,燒死這裏面的王八蛋,将來監軍士執法的時候,我頂着。”
正在大家讨論準備火燒房子的時候,屋子裏突然發出一聲呐喊,房門洞開,窗戶碎裂,也不知道是多少敵人,頂着桌椅闆凳沖了出來,九個人趕緊射擊,但這次收效甚微,看着血紅眼睛的敵人就将沖向面前,小隊長明白,再也不能讓敵人纏住自己,于是果斷地下令撤退,九個人就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這個院子,回到了小巷之内,而敵人就将桌椅闆凳堆在院子中間,躲在後面揮舞着兵器,不斷的叫嚣挑戰。
九個兄弟再次裝填彈藥,開始對那對障礙物展開射擊,一時間打得木屑紛飛,但敵人依舊憑借着這些桌椅闆凳抵抗不退,而他們九個人也就不敢沖進去與他們展開肉搏,于是這個院子暫時出現了對峙。
還好,這種對峙時間并不是很長,剛剛拿下身後院子的那個中隊長,帶着他的兄弟加入了這個戰團,于是幾十杆火槍一起射擊,終于将這個院子裏的敵人殲滅,然而鄰居的院子依舊在戰鬥,于是大家分作兩隊,推開左右的院牆,加入了兩面院子的戰鬥。
像這樣的戰事在這新民場各地不斷的上演。整個攻防戰現存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一道明顯的戰線可言,一個院子幾易其手,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鮮血和屍體慢慢地鋪滿了戰鬥的地方,複遼軍向前推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在天黑的時候不得不全線停頓下來,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盡,都需要養精蓄銳,調整攻擊和防守的策略,準備天亮時接着戰鬥。
呂漢強帶着文武,不得不退回到那還沒倒塌的城牆敵樓上,遙望血火喊殺的新民,“這次漢八旗的這些士兵怎麽這麽頑強?”呂漢強皺眉問到。
許傑遙望着新民戰場,不由得歎息一聲:“這漢正藍旗最後的屬地就在這裏,若是他丢失了新民,切不說皇太極絕對饒不了他,即便是他逃回盛京,他也成了光杆旗主,也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再也沒有叫嚣的本錢啦,所以這個佟圖賴無論出于什麽目的,都必須在這裏頑強抵抗,希望沖到我們後方的李國翰攪亂我們後方計劃成功,能讓我們不得不回軍,或者是皇太極派出增援大軍,這樣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屬地,才能依舊做人。”
“你分析的很透徹,不過似乎佟圖賴會失望,第一,我是不會擔心李國翰會真的攪亂爲的後方的,因此爲也絕對不會撤軍,爲了區區五千喪家之犬回軍,爲認爲不值當的。”
許傑就點點頭:“現在的新民已經快落在我們的手中了,我們不能做功虧一篑的事情。”
“第二,我認爲皇太極不會來救援佟圖賴,原因爲不知道是什麽,但我就有這樣的預感。”
“是啊,我們這三路出擊,牛莊戰事緊急的時候,皇太極竟然鼓搗出個野蠻人的部隊來增援牛莊,也沒有動他的滿清八旗,這次,我們攻打新民這麽多天,他依舊按兵不動,的确是不知道它是什麽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