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尊炮彈丸小但數量多,随着虎尊炮的加入,城上飛出來的彈丸更加密集了,不斷有炸藥車被砸中點燃,炸藥包的殉爆時不時就炸成一片火海。
但是沒有人退縮,所有的炸藥車依舊艱難而義無反顧地向城牆靠攏。
突然間,城牆邊發出一陣歡呼,原來是一個炸藥車,突進了火炮的死角,已經貼上了城牆,負責點火的士兵立刻将那長長的導火索拉出來,點燃來火頭。這時候原本壓制城頭的火槍兵,立刻亡命的往回奔跑,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藥包的爆炸範圍,否則就是玉石俱焚。
趁着火槍兵撤退的機會,這個時候,城牆上無數人頭開始冒了出來,雖然依舊有被城下遠處的火槍不斷打倒,但是,打倒了一批,就又上來一批,他們将手中的大石頭,狠狠地砸向這輛炸藥車,就在衆人的凝視之下,這輛炸藥車轟然散架,而那個長長的導火索也被碰巧砸斷,所有努力全部落空。
遠遠觀戰的呂漢強就連連跺腳:“可惜,可惜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正在往回奔跑的士兵,突然反身沖了回去,頂着城牆上如雨般的石頭,将那些炸藥包重新堆疊在城牆之下,一個士兵拿着火鐮拼命的摩擦,準備點燃炸藥,可是,越是心急,這火鐮越是打不着,幾萬将士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個士兵,似乎天地間的喊殺聲槍炮聲都已經不見,所有人的耳朵裏都在巨響着着那一下一下火鐮的打擊聲。
這時候那些正在向自己陣地飛奔的火槍兵,也猛然轉身,重新沖回到了城牆前,再次排成緊密的隊列,對着牆上的敵人展開壓制,沒有他們的壓制,城牆上如暴雨一樣的石頭,就會讓這個士兵粉身碎骨。
城上一個敵兵高舉着一塊石頭,結果一聲槍響,他的半個頭便被轟擊粉碎,這個身影剛剛倒下去,就再有一個敵人接過石頭,砸向了那個打火鐮的士兵,然後這個敵人就被亂槍打死。
而就在這塊石頭砸中這個士兵之前,他終于點燃了一個炸藥包。
天地似乎靜了一秒,然後大地就顫抖了一下,一圈透明的空氣波浪在那一堆炸藥包上向四外擴散,那個點燃炸藥包的士兵就如枯葉一樣,慢慢的被推了出去,在那不遠的火槍兵也都如被風暴裹挾,就如紙人一般,輕飄飄的飛舞起來。
然後那足足有一噸的炸藥包升騰起一個巨大的紅黑火球,猛的向四面擴散,形成一個蘑菇一樣的猙獰煙火的煙柱,扭曲翻騰着,升上了天空。新民那高大的城牆,就在這劇烈的爆炸聲中一頓,然後就有無數道裂紋,扭曲掙紮着向四面擴散,然後就像積木一樣,往上一拱,遽然間轟然倒塌。
煙火與煙塵,立刻遮蔽了半個天幕。
這時候趙四海猛地抽出自己的腰刀,指向坍塌的新民城:“兄弟們,跟我沖——”然後第一個沖向了那血火的戰場。
背這巨大的沖擊波沖撞的搖搖晃晃的呂漢強,艱難的穩住身形,而這時候,無數的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槍,就在他身邊呐喊着沖了過去,如潮水一般,沖向那已經形成一道斜坡的殘破城牆,如滔天巨浪,漫上了那泥土的斜坡,而就在士兵們沖到那斜坡一半的時候,殘破的城頭上,再次出現了敵人增援而來的援軍,潮水般的人影,他們紛紛将手中的石頭木頭,還有弓箭,急風暴雨般的,對沖鋒的士兵展開了阻擊。
火槍兵就一面沖鋒,一面向敵人射擊,射擊完畢,來不及再裝填,就端着刺刀向上沖鋒,呐喊聲,沖殺聲,槍彈聲,弓弦聲,石頭砸在人身體上的悶響聲,頻臨死亡的慘叫哀嚎聲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聾。
一排士兵被打倒了,但後面的士兵踏着前面兄弟的屍骸,依舊義無反顧的繼續沖鋒,每向上沖鋒一步,都有無數的兄弟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所有的士兵就那麽端着刺刀,呐喊着前赴後繼沖鋒沖鋒再沖鋒。
呂漢強就緊緊的握着自己的雙拳咬緊自己的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城牆豁口,隻是這轉瞬之間,長長的斜坡,就被大明士兵那火紅的戰袍鋪滿。
那段缺口兩旁越來越多的敵人出現,他們用手中的石塊與大木不斷以居高臨下的位置在瘋狂的殺傷着複遼軍的兄弟,但複遼軍的兄弟依舊潮水一般亡命沖鋒,那段坍塌的缺口就慢慢的增高,使得缺口增高的不單單是敵人的石頭木頭,更多的是複遼軍兄弟們的屍骸。
這時候,整個城牆再次一震,不遠處又一股黑煙烈火再次升騰,而緊随着這濃煙烈火的,便又是一陣如驚濤駭浪般的喊殺聲,不大一會,城北面也傳來了連續的爆炸聲還有隐隐約約的喊殺聲。
随着爆炸聲越來越密集,新民的城牆最終再也支撐不住,最終成片成片的倒塌,化做一片齑粉。
看着這巨大的效果,許傑等衆将一個個不由得目瞪口呆,然後不無感歎:“從此,城市攻防戰将沒有任何難度。”
呂漢強淡淡的道:“同時,再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建設巨大的城堡,将得不償失,也沒那個必要,從今以後,城市将不再被固定在四面的高牆之中,将以更開放的方式,在這廣袤的土地上呈現。而随着城牆的消失,也會改變城市人口的思想,會讓人的思想從封閉走向開放,更加多樣性,這才是我們這次戰争的最終意義。”
而這時候身邊士兵,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攻進去了,攻進去了。”
是的,複遼軍火紅的身影已經漫上了城牆,已經漫過了倒塌的殘垣斷壁,灌進了新民城中。
呂漢強就招呼身邊的衆将:“我們進城。”然後帶頭大步的向新明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