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李國翰也通過這次政變,看清楚了皇太極的人情涼薄,對他自己的親兄弟都能下如此狠手,那對自己這些降将還會怎麽樣呢?現在用得着咱們,他黃太極表現出懷柔信賴,而一旦不需要自己的時候,皇太極絕對不會手軟,既然當初看好大清的時候自己投降了大清,那麽現在大明又開始蒸蒸日上,大清已經走入了窮途末路,那自己何必爲大清這個過氣的王朝賣命呢?沒那個必要。
等觀察明白形勢之後,自己完全可以再次倒向大明,不過這次倒向大明,要想獲取高官厚祿,就必須要拿出一個雄厚的資本來讨價還價,所以,這次李國翰情願當佟圖賴的助手,然後利用這次機會,拿着大清帝國的錢糧擴充自己的實力。
“呂漢強是個生意人,這很好,既然是生意人,當然知道貨物的品質,當然就可以講價還價,那自己就待價而沽吧,這新民的守備可是直接面對呂漢強的家夥,到時候你和呂漢強打出真仇恨來,就等于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我的老佟,到時候可别怪兄弟我不顧忌兄弟感情啊,當然,無論這是戰争成敗,自己還不能貿然決定投靠到哪一方,事情啊,還要看看再說,看看再說吧。”
正在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突然府門外腳步聲急,随着一聲聲嘶力竭的急報,一個士兵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正看到佟圖賴站在大廳的門口,立刻翻身跪倒,緊急禀報:“啓禀旗主大人,呂漢強的軍隊突然發起了填埋護城河的行動,看樣子是要對我們新民展開真正的進攻了,還請旗主大人趕緊上城。”
佟圖賴就一皺眉,往日呂漢強都打的不溫不火的,今天怎麽突然轉了性,于是就轉身對李國翰道:“李兄弟,你立刻去軍營,整頓後備人馬,我現在就上城看個仔細。”
李國翰就站了起來,随随便便的拱了拱手,大咧咧的道:“佟大哥切去,這裏一切交給我了。”
佟圖賴也不跟他說廢話,直接出了府門,騎上戰馬趕奔城頭,
佟圖賴急忙趕到了城牆之上,在幾個巨大盾牌的保護下,來到了這段城牆的城門千總面前,焦急的問道:“怎麽回事?”
這段城牆的城門千總趕緊見禮,然後禀報道:“以往敵軍攻城,幾乎就是這些樣子,也沒看見過動真格的,可今天卻不一樣了,不但敵人的火槍兵開進了護城河邊,進入了我們的弓箭射程之内,而且他們身後出現了無數雞公車,雞公車裝着麻袋包,看樣子是要填埋護城河,爲後續的攻擊做準備了,因此末将認爲,這次敵人是要玩真格的了。”
佟圖賴就點點頭,急忙在幾個大盾牌的保護下,靠近了城牆垛口,向外觀察。
結果盾牌剛剛在城頭上露出頭來,城下猛然響起一片槍聲,緊接着厚重的包着鐵皮的盾牌上便傳來砰砰的擊打聲,巨大的作用力,将身邊的一個舉着盾牌的親兵撞倒在地,讓嚴密的盾牌露出了一個縫隙,這時候那個千總,突然撲上前來将佟圖賴一下撲倒在城牆之上,而就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候,又一排子彈呼嘯撲來,那些舉着盾牌的親兵立刻傳出一片慘叫,紛紛摔倒城頭,佟圖賴就看到眼前的這個親兵,右胸上不過拇指大的一個小洞,在後背卻開了碗大一個洞口,鮮血和碎肉斷骨四散飛濺,這樣的重創絕對是要人命的,這個親兵就倒在城上抽噎了幾下,然後斷氣死去。
佟圖賴在内心就不由暗暗吸了口冷氣,火槍的威力竟然巨大到如此地步,真可謂沾上死碰上亡。在這樣可怕的打擊之下,城頭上的将士全部趴在女牆後面,再也不敢露頭,如果敵人就這樣封鎖了城頭,那這場攻防戰也就沒有任何懸念了。
這時候那個千總焦急地詢問:“旗主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佟圖賴就憤怒地大吼:“這還用你的蠢才問嗎?趕緊不惜一切代價組織反擊,不要讓他們填埋護城河。”
這個被罵成蠢貨的千總立刻趴在城牆上,對前後的士兵大聲吩咐:“所有弓箭手立刻上前,對敵人給我射擊,”
結果所有的弓箭手都畏畏縮縮的蹲在那裏,看着依舊趴在地上的千總和旗主大人,誰也不想站起來成爲靶子。
佟圖賴看到這個千總隻會依舊趴在城牆上不動,當時大怒:“作爲将官不能身先士卒,還怎麽想讓士兵們效命?”說完這話,自己豁然起身抽出了腰中的寶劍,直接指着這個趴在地上家夥的鼻子:“貪生怕死,要你何用?”然後二話不說,一劍将他刺死在地,然後提着帶血的寶劍,對着身前身後噤若寒蟬的将士大吼道:“反擊反擊,若有貪生怕死者,他便是下場。”
看到佟圖賴猛下殺手,當場格殺了畏懼的千總,而這個千總還是剛剛救過他一條命的恩人,這樣一來,還有哪個敢貪生怕死?于是,一個個把總連踢帶打的将自己手下的士兵,驅趕上了城牆前。
而這些被逼迫上前的弓箭手,剛剛站到女牆前,拉開他們手中的弓箭,迎接他們的立刻便是狂風暴雨一樣的鉛彈,無數弓箭手被射中了頭臉,巨大的鉛彈動能,将他們的身體帶飛出去,狠狠的摔到城牆之上,前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彈孔,而後面卻是一個恐怖的窟窿,每一個被擊中的,全沒有了生還的可能,而即便是一時不死的,由于那炙熱的鉛彈上鉛毒,也會讓這些人在哀嚎痛苦裏慢慢死去,也就是說,一個被擊中的敵人,他們的結果隻有死亡。
這樣的結果,不單單是現場死亡帶給人的震撼和恐懼,最主要的是讓人絕望,而這種恐懼和絕望會讓所有面對的人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