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祯認爲的另一個危機是什麽呢?那就是軍機處。
軍機處是呂漢強鼓搗出來,由自己贊同而成立的機構,他整合了全帝國的軍事,成立之初,可謂無往而不利,讓大明各地戰事捷報頻傳,
但事情卻有了變數,那就是在倒呂風潮裏,讓崇祯再次換個角度看了下軍機處之後,他深深的感覺到,當初又上了呂漢強的當。
軍機處确實起到了當初自己想要的,分權制衡内閣的作用,但卻更分了皇權,讓原先被内閣剝奪所剩無幾的皇權更加稀釋。
原先的内閣就那樣了,分了皇權,那也是上幾代先祖的事情,也可以做個安慰自己的理由。
但這次呂漢強,是的,是呂漢強鼓搗出來的軍機處再次分權,那就是自己的過錯了,如此下去,留給自己,留給子孫的還剩下多少呢,估計也就是一個幌子了。
現在想起來,呂漢強當初所作所爲的确是包藏禍心啊。
現在崇祯已經走入了一個思維怪圈,那就是當初呂漢強所作所爲,那都是愛屋及烏,怎麽看怎麽順眼。
現在呂漢強的所作所爲,那都是恨烏及屋了,怎麽看怎麽别扭。這就是他的性格之一,絕對愛走極端。
既然已經恨上了呂漢強鼓搗出來的軍機處,尤其發現軍機處真的開始束縛自己的手腳,不能讓自己放手施爲,就比如這次下旨史可法,盡快發動對滿清的進攻事情上,軍機處就堅決反對,讓這事情不能快速決斷,那當然就應該裁撤了。
可是幾次向孫承宗老師傅試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結果最應該痛恨軍機處分權内閣的内閣首鋪,卻堅決的反對了崇祯的意見,在孫承宗看來,内閣雖然被軍機處分了權,但從整個大明的發展方向來說,确實利大于弊,隻要對大明有好處,隻要能讓這個老大帝國長盛不衰,作爲這個大明帝國的忠臣,耿直的老人,他就堅決地給予支持,并且幾次語重心長的教導崇祯,讓他放眼遠方,心懷天下,當然,他說的心懷天下,不是指你老朱家一家天下,是指那萬千黎民百姓,這和崇祯皇帝的心懷天下卻截然相反,最少是大部分不一樣。
于是,崇祯皇帝每每在暗夜裏,對這事情就耿耿于懷,總想拿出一個辦法來,不但要清除呂漢強的餘孽殘渣,而且要将軍機處徹底廢除,至少是讓它形同虛設。
這一下,這個機會來了,于是,崇祯皇帝在最不應該掀起再次的朝堂争辯的時候,掀起了這場文武之争。
王大壯與史可法之争,就是大明國朝文武地位之争。
在文人看來,這是一場武将對文人,是一場對立國根本——以文抑武概念的挑戰。
而武将們,忍耐了文人的嘴臉已經長達二百年,在呂漢強節節勝利的推動下,讓這些武将們再次找到了祖先們原先的榮耀,于是,這一次武将也想堅決地争一争。
文人視武将如豬狗,武将視文臣如寇仇,這樣的矛盾終于在這次王大壯與史可法的對戰裏,徹底爆發。
文人絕對不退步,因爲一退步,便是對文臣地位的一種挑戰。
而這時候,全天下的武将也半分不讓,堅決捍衛自己的功勳榮耀與地位。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是因爲在武将們看來,這是千載難逢的翻身機會,王大壯這個有呂漢強勢力背景的家夥,突然就這麽莽莽撞撞的站出來,和大明第一巡撫,他的頂頭上司大明第一督師史可法打擂台,這就是國朝三百年來唯一的一次機會,隻有抓住了這個敢于挑戰文臣地位的王大壯事件,才能讓武将再塑輝煌。如果這次退讓了,那以後武将将萬劫不複。
于是,在朝堂上,大家都丢開崇祯開恩科的事情不談了,全部集中在這文武之争上,大家開始展開決死的撕逼大戰。
文臣方面,全國的文人大儒,隐士名流,乃至童生士子,隻要是認識字的,就一起上書的上書,講學的講學,刊登報紙文章的刊登報紙文章,紛紛發表武将亂國的認識,那又是各種理由,各種預測,各種的各種。
而武将這方,也開始整合力量,不但全國各地的将士發聲,就連一項戰戰兢兢,縮起脖子以求自保的那些大明世代武階國公,郡王,伯爵都大膽的站了出來紛紛展開反擊,據理力争。
不識字不怕,大家雇人代筆,也紛紛上書,或者在報紙上開撕。
于是,大明兩大最大的報紙都增刊加頁,當然,兩大報紙《大明新聞》和《東林學報》曆來是爲反對而反對,這是天生宿敵,你說****是臭的,我偏要吃給你看,以證明你的謬論,不但告訴你****不臭,而且還要紮巴下嘴,信誓旦旦的告訴你,****不臭,而且還是天下第一美味,于是他的一個副産品就橫空出世了,從此聞名天下,傳播到至今的臭豆腐閃亮登場——(當然,這是奔書的玩笑,考據黨兄弟不要當真。)
《東林學報》當然要站在文人的立場,于是《大明新聞》也就必須站在了武将的觀點,雙方連篇累牍地發表文章,互相指責謾罵,那真是風刀雪劍,厮殺不休。
而這時候卻出了一件怪事情,本來各地大小督師都是文臣,他們就應該站在文臣的角度,來與武将進行決死的厮殺,結果這一次,卻幾乎全部站到了武将的一方,成爲了文壇中的最大叛徒。
究其原因,其實還是上次倒呂風潮讓這些各地督師人人自危,呂漢強是倒了,但由于它有巨大的勢力存在,所以他隻是被罷官,出國考察去了,也算是得以善終,而自己這些人呢?手中這些兵權還不斷的受到各方掣肘,真要再被倒了一次,在沒有武将支持的情況下,其下場絕對是悲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