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泰眼疾手快,一把将這個鄭先生拉開,結果這個文弱的書生一個不留神,被巴布泰一把摔倒在地,弄了一個狗吃屎的姿勢狼狽不堪,大貝子的刀一下砍空,剁在青石鋪就的地面上,竟然是火星四濺,可見當時這個家夥惱羞成怒到了多麽嚴重的地步。
巴布泰扶起摔的狼狽的鄭先生,看看在那裏依舊暴跳如雷的大兒子,心中不由哀歎,就這樣一個莽撞的人,還想着以後當太子,那對大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災難,這個兒子隻配上戰場厮殺,根本不配做那個位置。
這時候,巴布泰的三兒子明玉卻沉穩的站了出來,對着老爹和鄭先生深施一禮:“阿瑪,此次去與阿濟格和好,事關大局成敗,兒願意與鄭先生同去阿濟格府邸負荊請罪,以換取阿濟格與父親協力共度難關。”
看着自己這個沉穩的兒子,巴布泰滿意的點點頭,處亂不驚果決幹練,這個兒子有前途。
這時候這個鄭先生再次提出:“既然三貝子願意随奴才出使阿濟格府邸真是太好了,不過爲了穩定住阿濟格的人心,表現我們的恭順,還請貝勒爺撥付5萬白銀,以便應付他阿濟格剛剛傳來的聖旨。”
這次去阿濟格的府邸,在鄭先生來看這簡直就是去龍潭虎穴,基本就是有去無回,但爲了擴大自己活命的機會,幹脆帶上5萬白銀,也算是爲自己買一條命。
巴布泰也認爲這個辦法很好,剛要張嘴吩咐手下擡銀子,結果明玉卻微微一笑道:“我們也需要銀子來獎賞我們手下的大軍,如果将這5萬銀子擡到阿濟格的府上,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然後看看臉色有些蒼白的鄭先生道:“有我這個三貝子作爲人質,留在阿濟格的府上,那是不是比幾十萬兩白銀還更能讓他安心?”
此言一出滿院人全部嘩然,自請爲人質,難道這個三貝子已經瘋了嗎?
然而巴布泰的眼睛卻眯了起來,他再次開始審視觀察自己的這小三兒。
其實自己的這個三兒子說的是對的,有了上一次打跑阿濟格的使者事情在,幾萬兩銀子加上一個負荊請罪,幾乎就不能讓阿濟格消除對自己的猜忌,而這樣的猜忌存在,在這個非常時期那就是一個要命的問題。
但如果自己将自己的親兒子送去阿濟格手中作爲人質,那情況就大大不同,阿濟格就一定不會懷疑自己對他的忠誠。
遇事冷靜不慌張,沉穩幹練有計謀,此子可當大任。這就是現在巴布泰對自己這個三兒子的評價。
而那個莽撞暴躁的巴布泰的大兒子,見到老三主動請纓去做人質,當時心中歡喜無限,在這戰亂時候,一旦拿下皇城,推翻了皇太極,再激怒阿濟格殺了自己這個三弟,自己的阿瑪上位成爲皇帝,那自己這個太子的地位就牢不可破了。
但他沒想到的事,巴布泰已經在心裏将他的太子地位徹底的消除了,他的老爹對他的定位,不過就是一個戰場上厮殺的漢子,連想以後成爲大軍統帥都不太可能。
事情已經敲定,于是巴布泰的三子和鄭先生聯袂趕到了阿濟格的府邸,前來負荊請罪。
現在阿濟格的府邸已經徹底的亂成了一鍋粥,今天在朝堂之上突發的變故,讓阿濟格措手不及,好在時機被自己拿捏的恰當,自己也當時當機立斷,若不然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
跑回府邸的阿濟格第一件事就是派出自己的手下,立刻武裝在城外自己領地内的包衣奴才,開始進入盛京,準備對皇太極的皇宮展開進攻。
現在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那一個位子絕對隻能隻有一個人來坐,其他的人必須要做到灰飛煙滅,因此阿濟格也已經走入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他必須全力一搏。
他的第二步就是緊急派出自己手下的親信,沖向在盛京裏各個貝勒們的府邸,宣揚自己将推翻皇太極的決心,許諾各種高官顯爵,并且收攏他們手中的實力爲自己所用,最好是同時收容他們庫存裏的銀錢,成爲自己在這次反抗中最大的資本,因此才有了阿濟格的使者到蒙巴泰府中,出現的那一幕鬧劇。,
現在阿濟格的意思就是,在此紛亂時期,不是我的盟友便是我的敵人,而你願意拿出銀錢來支持我這偉大事業的,那就是我的盟友,我不吝惜高官厚祿,但如果在這次行動中,你畏畏縮縮左顧右盼,想做******,那你就是我的敵人,我決不會姑息。
結果出去的人紛紛回來,給他帶來或好或壞的消息,有的直接表示忠心,并且開始組織自己手下的包衣奴才,準備加入到阿濟格進攻皇太極的隊伍裏,追随未來的皇上建功立業,抓住那一份從龍之功。
有的人虛與委蛇,好言相送兩不相幫,這是一種觀望騎牆。
而還有一些使者,這一去就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但更多的是各路手下帶回來的不好消息,有許多将軍大臣也在召集包衣奴才和自己的親衛手下,但他們的目的不是趕來與阿濟格會合,卻是旗幟鮮明的打出了勤王的旗号,堅定的站在了老八皇太極的一面。
歸納到一起,也就是說自己支持者少,反對者衆,雖然沒有四面楚歌,但也不是應者雲集,總而言之一句話,前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