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占領了朝鮮,得到了五百萬兩的賠償,不過,要讓你的手下豐衣足食,這五百萬兩頂天夠你兩年之用,之後哪裏去?大軍錢糧充足就不能閑着,那就去占領日本。我知道日本現在有一個銀山,日本的銀子比中國的銀子要便宜的多,我當然知道張總兵是個厚道人,您不會去和日本的天皇說搶的,那樣有失我們天朝上國的禮儀,我們叫進入,是的,是拿着武器進入,你應該還是用那個手段,請日本天皇賠償我們因爲進入而損失的經費,既然日本有那麽多的廉價白銀,那就多要一點吧,我想想應該是多少呢?”
然後呂漢強又故意的,爲難的,仔細的掐指算了再算,最後得出一個數目:“好吧,那就一千萬兩吧!其實兩千萬兩也可以的吧!”
手疾眼快的呂漢強這時候一把拉住渾身癱軟的張大可,和同樣準備向桌子底下去的孫元化:“不是我說你兩位老哥哥,你們就是心軟啊,對待敵國心軟是要不得的。”
這時候說話都哆嗦了的孫承宗想起一件事情了:“攻擊倭國日本,恐怕是不行的,因爲當初太祖爺留下遺訓,日本乃不征之國,漢強老弟,你這樣是違背祖上遺訓的。”但說這話的時候,卻沒有一點堅持的意思。
呂漢強就一拍腦袋:“這個我倒是忘了,好吧好吧!祖宗的遺訓是不能改變的,我們都是孝道的人。”然後眼珠一轉,就笑嘻嘻地找出了借口:“前幾十年,倭寇犯邊,那是他們政府縱容的結果,至少是一個管教不嚴,那我們就去和他政府讨論讨論,讓他們管教一下那些倭寇,我們不是征伐他,我們是在教訓他,我們不是爲了他的土地,那地方兔子不拉屎,還整天地震,誰願要他?我們不過就是拿點銀子,作爲以前他們對我天朝上國傷害的賠償。”然後就鄭重其事的道:“這個借口行嗎?我看可以。”
于是滿大堂的人都一起點頭,看來一千萬兩白銀上,這借口的确可以。
“那麽你還愁你沒有軍費嗎?占領了日本那你就向南占領琉球,再向南我知道有個叫澳大利亞,占領了澳大利亞你還可以向西向東,比如說你繼續向東,我知道有個叫美洲的一個地方,那裏的面積絕對比大明還要大,到那個時候,你占領了它,你想建立一個什麽樣的軍隊都可以了,然後呢?然後你完全可以再用美洲的資源,打造一個更加龐大的海軍艦隊,去征服歐洲,不,現在叫西夷,如此一來,世界如此之大,你哪裏愁軍費啊,朝廷撥付的那仨瓜倆棗你還看得上眼嗎?到時候,你真有忠君愛國之心,你應該每年向朝廷上繳一千萬,一萬萬,無數萬萬萬的銀子,那時候才是你真正的輝煌。”
靜,絕對的靜,現在大堂上百文武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爲了證明自己思想的正确,呂漢強搬出了當初大元帝國百戰百勝的例子:“一個貧瘠的草原部落聯盟國家,爲什麽能夠橫掃世界?爲什麽他們的士兵如此想戰?還不是搶掠在鼓舞着他們,當然他們是野蠻的,我們是文明的,他們是搶糧搶錢搶女人,并且殺死所有男人,最終隻剩下一片不毛之地,沒有人在向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金錢,最終走向分崩離析,走向滅亡,而我們是文明人,我們隻要錢,留下他們的人繼續爲我們賺錢,看看,這就是文明與野蠻的區别。”
于是,呂漢強張開雙臂高舉向天:“戰争吧,我喜歡戰争,隻要我們先期打造出一支足可以藐視天下的軍隊,那我們就爲我們的利益戰争吧。”
滿堂隻有絲絲的抽氣聲,滿堂隻有巨大的熱血流動聲,滿堂隻剩下拳頭攥緊而發出的骨骼爆裂聲。
孫承宗再也睡不着,就披衣坐在寒夜裏,望着那浩瀚的天空,張着他越來越明澈的眼睛,思索着這個大明的走向,思索着這個呂漢強的心思,原先每一次呂漢強提出的想法都讓自己沖動的想立刻寫奏折給崇祯,但這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提筆,該怎麽去給崇祯寫這個奏折。
祖大壽也再也睡不着,就在自己的驿站裏踱來踱去,因爲他現在開始思考自己當初做個縮頭烏龜,做個随遇而安的人,躲在呂漢強身後是不是錯了,現在他已經開始鄙視自己當初爲走私賺的那點點的銀子,現在看來,按照呂漢強的想法思路,就那一點點的銀子,簡直就是在自己手握八萬重兵的前提下,不過是可笑的就如同乞丐手中的一文錢,現在祖大壽開始考慮真正的接受呂漢強的整編,然後獨擋一方上陣厮殺,當然前提是必須和呂漢強分庭抗禮,搶到一片土地便是自己的,然後按照呂漢強的辦法,将自己搶到的遼東土地做抵押,然後繼續擴充自己的實力,繼續搶奪,繼續抵押,繼續搶奪,如此周而複始,那麽一個非常宏偉的藍圖便在腦海裏形成,這時候曆朝軍鎮的輝煌在他的心裏慢慢滋生。
孫元化也沒有睡着,他也披衣在自己的驿站,在昏黃的油燈下手握着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
呂漢強的思路的确是太過出人意料,讓自己這個書呆子簡直無法接受,但所謂的無法接受,不過就是容量太大無法理解,因爲那東西太過龐大,自己作爲一個大明朝的第三大巡撫,現在感覺自己的目光短淺的簡直不過就是街邊的兒童,而坐在他對面的張大可,更是一直在渾身顫抖,顫抖再顫抖,因爲他爲了保住這支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壯大的水師,終于有了一個出路,一個廣闊的出路,那個出路自己是知道,呂漢強所說的澳洲美洲乃至西洋,自己作爲水師的總統,随時聽着那些海貿的船客們說過,那的确是真真正正存在。
世界如此之大,就是自己沒有看過想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