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衙門非常好找,呂漢強帶着許傑等幾個人,沒費什麽事情就直接到了巡撫衙門前,呂漢強遞了手本給門房,那門房看也沒看,便直接将眼睛望上了天。
呂漢強笑了,這真是天下門房一個德行,都是見錢眼開的,于是自己也不能免俗,便在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十兩的銀票,塞在了這個門房的手中,笑着道:“還請這位老哥哥進去通禀孫大人一聲,就說遼西呂漢強求見。”
這個門房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麽,再次一撇嘴,看了一眼手上的銀票,十兩銀子,不少,但也不多,看着銀子的份上,這時候才懶懶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問一下:“你說你是誰?找我家大人有什麽事情?是公務還是私事?如果是公事,到對面排着去,如果是私事,就到那邊排着去。”
順着這個門房的手指望去,這時候呂漢強才發現,感情在這巡撫衙門兩邊竟然長長的排着兩列人,一面是官帽輝煌,一面是各色衣裳。這就分出是公事還是私事來,看來這些門房還很有些統籌學的本領,也算孫元化這個科學家教導出手下該有的素質。
呂漢強笑着道,“我,遼西呂漢強,見孫元化大人,我這事情是公事也是私事,您看我是站在哪邊好呢?站隊是個有學問的事情滴。”
呂漢強說完,突然就看見這個原先還不可一世的門房突然呆若木雞,就連手中的那張小小的銀票掉落都沒感覺到。
呂漢強就納悶了,難道我會定身法了嗎?
“你你,您是呂漢強呂大人?”
“是啊,如假包換。”呂漢強就認真的道:“呂漢強的名字在北京,那是臭大街的,誰願意冒充啊。”
“哎呀我的大人啊,早就崇拜您的赫赫威名,今天,今天小的榮幸啊。”然後對着身後那些門房小厮大喊:“快快,大家一直不是想看看呂漢強這個天下大英雄嗎?這些咱們福氣了,看到活的,喘氣的啦。”
呂漢強一咧嘴,這話怎麽說的呢。
不過一聽他這麽一咋呼,衙門裏嘩啦啦沖出無數人馬,立刻将呂漢強緊緊包圍,站在一邊排隊的那些辦私人事情的也呼啦啦沖了過來,将呂漢強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而那些排隊的官員卻都是交頭接耳神色各異。
被圍在人群中間的呂漢強被無數雙手拉扯着,擁擠着,這個問:“呂大人,殺奴一戰大快人心,大人這些年可還安好。”
那個道:“呂大人,遼西殺奴成效如何?”
一個問:“今年的股票行情可還能漲?”
另個問:“商行和銀行的股票可能再增發?”
“大人大人,可又有什麽千古佳作問世?”
當時把個呂漢強擠得是東倒西歪,也不知道該答複誰好,這時候就想起那些親衛還有自己的小扇子許傑,這時候就應該手拿闆磚替自己遮擋粉絲啊,這都跑哪裏去啦。
順着人頭縫隙一看,結果是他們也都被人群圍住,正在不斷要求他們講講呂漢強的英雄事迹。
當時小扇子許傑當場開書,做起了生動的報告。
正在呂漢強被圍追堵截狼狽不堪的時候,突然一聲斷喝:“巡撫衙門前如此混亂成何體統?還不給我退下。”
随着這一聲威嚴的聲音,所有的人立刻呼啦啦退回原位,這時候,已經袍裂帽歪的呂漢強看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巡撫衙門的中門大開,一個清瘦的中年官員站在了衙門的台階上,威嚴的掃視了一下衆人之後,立刻急匆匆跑下台階,直接奔呂漢強而來。
來人認識,正是登萊巡撫孫元化。想當初自己在救徐光啓的時候,在徐光啓的家裏見過的。
沒等孫元化跑到近前,呂漢強忙大聲的道:“小弟呂見賢,拜見孫老哥哥。”這嗓子,讓站在那邊的所有官員都聽個清清楚楚,呂漢強這是在向他們表明,我是以私人身份拜見老哥哥來的,是遊學訪友,請諸位官員不必過分解讀。
不這麽不行啊,要不一個官員私離訓地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孫元化一把扯住呂漢強的手:“見賢老弟,趕緊的跟我進去。”然後走到台階上,轉身對着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吩咐:“今日本官有貴客來訪,不辦公啦,大家明日見。”然後歡天喜地的拉着呂漢強直接從中門進入衙門,穿過大堂,直接去了後院私宅。
結果還沒到花廳,孫元化就連珠炮般問道:“什麽風把兄弟吹來的?我要多謝當初兄弟搭救恩師的恩情,對了,我也要感謝兄弟購買大炮讓我緩解了開銷危機,還有,還要,感謝你出資運送關甯鐵騎,解了山東之位,那我這個老哥哥能,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噢,對了,你不是來催債來的吧。”
然後不等呂漢強回答,就将呂漢強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對着身後的仆人常随道:“趕緊去後面,把幾個少爺叫出來,參拜他們的呂世叔。”
讓家人出面參拜,那是絕對高規格的待遇,也是在向一個人證明,自己已經将你當做家人了。
呂漢強真沒想到孫元化還是一個急脾氣,就這麽一陣亂。
不一會,孫元華的三個男孩在老家人的帶領下魚貫而出,孫元華對着三個孩子連連道:“快快過來拜見你呂世叔,這就是你們總想見的呂漢強。
一聽說呂漢強三個字,最大的孩子滿眼崇拜,因爲懂事兒顯得拘謹,而十來歲的直接開口:”呂叔叔,你給我們講講殺建奴的故事吧。”而小的則是懵懵懂懂。
呂漢強哈哈大笑,摸着半大的孩子道:“殺建奴可不是我,是千千萬萬我們漢家英雄,等你長大了,我帶你去遼西,聽他們給你講。”
小家夥立刻挺起胸脯,奶聲奶氣的道:“叔叔,長大了,我也和你一起殺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