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看着呂漢強整理出來的地圖,皺眉道:“建奴以騎射見長,以進攻奔襲爲本,這一片地方都是沒有開發的大平原,正适合騎兵往來,我看我們這次還是以防守大陣的方式,向前平推,騎兵分作左右以爲策應。”
呂漢強點點頭,同意了大哥這種穩妥的方法,這次遏必隆一定會利用騎兵往來如風的特性,對自己施行攻擊,如果大隊來攻,自己倒是求之不得,結陣給予他們打擊就是了,但若是他們派來小股部隊不斷騷擾,那可就是一個麻煩的事情,三萬步兵追追不上,打不到,最是讓人頭疼。
理解姐夫心思的小胖子上前一步:“騎兵就不要分開,就在大陣後面壓着,一旦敵人小股來,我便小股去,大股來,我在适機突擊,這樣才是完全。”
陳亮和周楚鈞不在,騎兵隊伍就依舊歸了小胖子統領,這個提議最是恰當穩妥,呂漢強就點頭同意。
一切計議停當,呂漢強宣布大軍出營前進。
一聲令下,立刻全軍開動,一萬工兵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防守大營,一部分随軍前進,在與敵人大營相隔十裏的地方再建一營。
一萬騎兵,三萬槍兵就在大營外排開縱橫大陣,以防守陣型開始向東推進。爲了防備萬一,爲了保持體力,大軍每推進十裏就休息半個時辰,喝水打尖,然後再次推進。
結果行進三十餘裏,眼看着再行就到了後金建奴的大營前了,天到了午間,整個大平原上隻見零星的後金斥候,卻沒有一點建奴大隊騎兵的身影,呂漢強和他的一幫狗腿就騎在馬上,你看我我看你的莫名其妙了,這是一個什麽狀況?難道後金建奴不知道自己大軍前來了嗎?不可能啊,自己這麽大的陣仗,又是敲鼓,又是吹唢呐的,這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趕來,這麽能不驚動對方呢?
陰謀,這裏絕對有陰謀。
“這裏離着敵人大營還有多遠?”呂漢強有點驚心的問道。
高旭立刻回答道:“還有六裏。”
近了太近了,站在這裏,都可以看到地平線上建奴的大營了。
六裏不過是三千米,那不過是奧運會冠軍八分鍾的時間,那還是障礙賽呢,要是騎兵,說不得十分鍾就殺到眼前了。
“全軍停止前進,弓兵立刻挖掘陷馬坑,槍兵整頓隊形準備防禦。”呂漢強坐在馬上立刻決定,“立刻加派監軍士,我必須知道我的敵人埋伏在什麽地方,要快。”這一馬平川敵人能埋伏在什麽地方呢?
随着一道道的軍令發出去,槍兵立刻再次整隊,弓兵立刻拿出背後的洛陽鏟,開始挖掘陷馬腿的陷坑,床子弩也開始推出來上弦,一切都在緊張有序的進行着。
正在大家彷徨的時候,前面自己的監軍士一騎飛來,在呂漢強面前緊急停住,對着呂漢強大聲彙報:“禀報督師大人,建奴出營了。”
随着這個監軍士的彙報,就看到西面建奴大營塵土大起,隐隐約約有轟隆隆的馬蹄上震撼大地,“人馬不少啊,這是什麽狀況?難道敵人在埋伏了一隊對付自己之外,還有能力有大軍與我對陣嗎?那這說明皇太極真的是急了,竟然在這裏爲我準備了這麽多人馬,看來我的計劃有瑕疵有漏洞啊。”
正在呂漢強疑神疑鬼的時候,就看見在建奴大營裏,轟隆隆沖出一列列頂着巨大盾牌的奴才軍,前出三裏之後站住,将巨大的盾牌插在地上,然後将整個身體掩伏在盾牌後面,于是,在距離呂漢強三裏不到,也就是一千五百米的地方立刻豎起了一道盾牌的長城,嚴密而堅固。
許傑就一皺眉:“按照這個陣型,他們這是要防守,而這些奴才兵的身後還有接近兩裏路的空間,那裏最少能塞上一萬人馬,合計算來,這次建奴出來的不少于兩萬,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是啊,他們要幹什麽?我怎麽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事情違背常理就爲妖,這次建奴的确大大的違背了常理,這簡直都成了妖他媽了,呂漢強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這時候,在奴才大軍身後再次轟隆隆出現無數人馬,打的卻是正黃旗的旗幟,正好塞滿那預留的空地,然後整個大軍沒有發動預想的進攻,其實建奴擺出的陣型也不能發動騎兵攻擊,立刻變得安靜起來。
于是,整個戰場就變得詭異的安靜起來。
看到正黃旗的旗幟,呂漢強再次震驚了,正黃旗來了,那應該是主力的鑲黃旗呢?他們在做什麽?他們到哪裏去啦?
“快,再派監軍士想左右拓展搜索面,一定要找到鑲黃旗,即便是他們趴在地下,也要給我挖出來,我絕對不允許我們正在抵抗建奴正黃旗進攻的時候,他們突襲我們。”呂漢強不安的向監軍士的高旭下令。
兩個敵人卻丢了一個,這事情很嚴重。
面前的敵人不可怕,不确定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自己必須找到鑲黃旗的主力。不找到他,自己絕對不能出戰。
“立刻傳令後方工程兵,加緊建設營地,一旦建成,我們立刻回軍待變。”呂漢強心情忐忑的再次下令,于是程思遠立刻答應:‘我親自去督促一下。’說完打馬就往回跑去。
于是各地偵騎四出,緊張的尋找着消失了的鑲黃旗。
于是,戰場上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敵方三萬大軍依靠營地列陣,呂漢強四萬大軍結陣嚴防死守,雙方七萬人馬鋪展開來,黑壓壓覆蓋了方圓不下五裏的平原,然後,然後就大眼瞪小眼的站着,誰也不進攻,誰也不挑釁,成了呂漢強和建奴大戰以來第一次的靜站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