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哨立刻回答:“這裏,離着陳将軍被圍的楊家鋪還有四十裏。”
“很好,非常的好。”呂漢強用馬鞭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贊歎着自己的幸運。
許傑也滿意的點頭:“這個距離正好是大集團作戰需要的距離空間,我們完全可以拿下這個現成的營地,稍加改進就能爲我所用,到時候,這個大營就是我們對陣皇太極的後勤根本。”
呂漢強點點頭:“許大人說的對啊,這下我們工兵營的兄弟省了老力氣了,以後就将工兵營屯住在這裏,讓這個大營成爲我們進攻的後勤中轉站。”
對于呂漢強這種輕松,圍在身邊的衆将都是一臉的當然,四萬武裝到牙齒的将士面對兩萬剛剛放下鋤頭的百姓,大家絕對不認爲這是一件艱難的攻堅戰。
正在大家興奮地議論怎麽樣開始進攻的時候,在微微的秋風裏傳來一陣陣老人孩子的哭嚎聲,呂漢強就不由得一皺眉:“怎麽回事?這裏怎麽有老人和孩子的哭聲?”
這時候許傑立刻上前回報:“據我們的監軍士彙報,這次佟養性喪心病狂的将那些漢八旗的家屬也押進了大營,并發下皇太極的軍令,殺一人擡旗賞地,退一步屠戮全家。”
呂漢強就微微皺了下眉:“皇太極果然有手段,這樣一來,這些垃圾一樣的漢民八旗,不死戰也得死戰了,好手段,好方法。”
“那我們還打不打?”孔邦國小心地問道,。
看了一眼這個聖人的子孫,呂漢強道:“爲什麽不打?”
“可是這樣就會讓無數無辜的百姓死去啊。”
“迂腐.”然後很驕傲的對孔邦國道:“這就是爲什麽是秀才,而你是舉人。”
這個結論簡直讓孔邦國等等一幫進士舉人出身的文官簡直就要吐血三升,一個小小的秀才和一批舉人和進士們驕傲什麽啊。
“你所說的那些無辜百姓不是我大明的子民,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幹?現在,無論是誰,阻擋我前進的腳步,就都是我的敵人,我都将它碾爲齑粉。”
“可一旦他們若是投靠過來,便是我們的百姓啊。”孔邦國繼續他迂腐的規勸。
呂漢強就嗤笑一聲:“那等他們投靠過來再說吧!現在他們還沒有投靠過來,因此上,現在他就是阻擋我前進的敵人,你們記住,凡是阻擋我前進的,都必須将它徹底殲滅。”然後不再理會孔邦國,對着身邊的王大壯道:“大哥,你的床子弩炸藥包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完畢。”
“看到前面那排壕溝沒有?”
王大壯點點頭。
“我沒有時間用人力填平它,我要求你用炸藥包,将那些壕溝炸平,爲我們大軍沖鋒鋪平道路。兩個時辰之後,我要坐在這個大營的中軍帳篷裏。”
“尊令。”
炸藥包對其他的軍隊算是奢侈的東西,但對呂漢強來說,這東西簡直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自己在北鎮的軍工廠,1000個被看押的奴隸夜以繼日的趕工生産,産量已經相當充足,當然這些奴才是不能走出軍工廠半步,而且他們的夥食也好得出奇,頓頓都有雞蛋黃吃。
這次呂漢強将手中的所有庫存全部動用起來,因此上,呂漢強對炸藥包一點都不吝惜,隻要能取得勝利,什麽都可以充分運用。
随着一聲令下,三百具改良床子弩被推了出來,在森嚴的大陣之前一字排開,巨大的弩箭已經對準了敵營前的壕溝,一場用火力添壕溝的打擊即将開始。
接到敵軍已經逼近自己大營的佟養性第一時間登上了高高的望樓,眺望呂漢強的軍陣。
佟養性是第一次與呂漢強的軍隊會面,他立刻就被呂漢強複遼軍的嚴整強悍所震驚了,方方正正的大軍在一眼望不到邊的大平原上,以對陣陣型漫過來,前後看不到頭,左右看不到邊,火紅的衣甲就如同平原上熊熊燃燒的大火,燒熱了大地,燒沸騰了天空,沒有其他明軍那種混亂與吵鬧,有的隻是隆隆整齊的腳步聲,盔甲碰撞的叮當聲,古怪的紮槍紅纓在秋風裏獵獵飛揚的呼嘯聲。結果這種聲音比沖天的喊殺聲更讓人感覺到驚心動魄,更讓人心生絕望與恐懼。
艱難的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扭身看向下面那些看似嚴陣以待的漢軍,卻發現他們拿着武器的手已經蒼白,他們的身體就好像深秋的黃葉在瑟瑟發抖,他竟然清晰的看到,幾個離着自己近的漢人的褲裆裏有淋淋漓漓的液體流出,自己似乎都可以聞到那惡心的騷臭。
這仗還能打嗎?佟養性這樣問自己。
這仗必須打。佟養性這樣告訴自己。
爲了給自己信心,爲了給自己身邊的人鼓勁,佟養性養足了底氣,站在高高的吊樓之上對着下面自己的大軍大聲呼喊:“呂漢強不可怕,我們一定能勝利,因爲我們有堅固的栅欄,有深深而寬闊的壕溝,我們有兩萬憑寨死守的勇士,我們有大金最多最強大的火炮,呂漢強要是敢進攻,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還,大家加把勁,割一個腦袋擡旗賞地,我在這裏看着你們呢。我會記下你們的戰果,隻要我們守住兩天,兩天後你們就可以帶着一家人回家享受去啦。”
還别說,佟養性的煽動效果還是有的,那些聽到他呼喊的漢軍的士氣稍微振作了一下,是的,我們不出戰,隻是憑借深溝高栅死守,還有大炮對敵人轟擊,我們不說能打死多少敵人,但守住營地還是可以的吧。隻要守住兩天,那榮華富貴也就到手了,那麽一家老小也就平安了。